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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19 16:50:29瀏覽415|回應0|推薦0 | |
接下來幾天她開始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躁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直覺想要他帶她出去走走,但心裡又隱隱覺得不妥,然而究竟是如何個不妥法?她也沒個主意。 過了幾天,江南團又來了連絡,有點死纏,挺討厭的;但她爽快的答應了,她心裡的煩悶需要一點發洩。 相約的地點是關渡大橋橋頂,挺好笑的,自視武功高強嗎?約這種鬼地方。 沒想到來的全是殺手,場面於是演變成一場生死搏鬥,她殺了幾個,卻遭到遠處的狙擊手暗算,她很失望也很生氣,於是最後一個也沒饒過,包括躲在兩百公尺遠的大樓裡的狙擊手在內。 她一共殺了十九個人,後來報紙上說是十六個,另外三個跑哪兒去了?她不知道,也懶得知道,也許落入淡水河,一路航向大海了。 解決掉狙擊手之後,這才感覺到槍傷的威力,她倒在關渡公園附近的廟前,理所當然的想到他。 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想見他,很想見他。 於是她又撥了電話給他。 他過來接她,她昏沈沈的縮在機車前,覺得胸口發燙,傷口很痛;她在發燒,卻感到一種奇妙的愉快蔓延。 她一醒來,就見到他,話也沒說幾句,他就親了她。 「這不是趁人之危嗎?」她說,心裡卻感到有點言不由衷。 接下來幾天,他總是在她身邊打轉,他帶了幾本小說,她第一次認識一個叫成英姝的作家,也看了一直喜歡的川上弘美。 他們總是聊天,就是聊到世界末日也不會厭倦的感覺。 她發現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她愛上了這個人。 這是許多年來,她從來不曾再想過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簡單的愛上一個人?一個另一個世界的人,一個毫無半點武功的人。 她當然不是瞧不起沒有武功的人,一個人有沒有武功,對她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沒有半點武功意味著,若是他們走在一起,他會變成一個標靶,江湖上任何一個三教九流的角色,都可以輕易殺了他。想到這裡,她就感到無限的恐懼。 她心裡一直在掙扎著,然而每次張開眼睛,就多看見他一點點,每多看見他一點點,就又跌進去更深一點點。 愛情這種事,就是沒有所謂理性空間的存在,她不斷告訴自己要理智理智,應該對人家冷淡一點,但他們每一次見面卻又是那麼的愉快。 夜裡,他躺在床邊的折疊椅上,兩人並肩而眠,那麼的快樂,那快樂又如此的絕望,她幾次眼淚偷偷掉了下來,一滴滴落在床沿,但沈睡著的他一無所知。 「你傻的,不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麼掙扎。」她看著他的睡臉,口中輕輕的說著。 一天早上他帶著報紙回來,「關渡大屠殺!十六人慘死關渡橋。」她看了標題一眼,連內容都懶得看下去;她看著他的臉,聽著他說的話,恐懼洋溢在他的表情底下與話語之中。她忽然醒了一半,她所熟悉的世界裡,不見得是他能承受的。 於是她毅然決然的決定離開,在她尚未深陷無法自拔的泥沼之前,在她還能在這種時候清醒一半之前。她撥了電話給陳藍,請陳藍向萬紅解約,她準備傷勢一可以離床,要買下最近的航班,火速回到香港,不再讓彼此的情意有任何蔓延的可能。 果然他很生氣,看他生氣的樣子,看他跳腳的樣子,她心中卻感到一絲絲的甜意;那任性而稚氣的模樣,讓她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樣生澀的戀愛。 當她決定狠下心來說「也許你會記得我,也許我會記得你,這樣就夠了。」的時候,她覺得內心有什麼在崩潰瓦解,這句話多麼言不由衷?這句話多麼違背本意?她本以為他會輕易的聽出話裡的猶豫與矛盾的。 但是他沒有,他沒有聽出來。 二褶忽然出現,約好決鬥,瞬間又走了,想當然爾又是江南團,她已經覺得厭煩;然後他也走了,她將自己捲在棉被裡,眼淚流了滿床,多少年了,她想不起來自己多久沒有這麼哭過。 當天下午她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國賓飯店收拾行李,轉而投宿到國聯飯店去。 她想;這樣便好了,他再也找不到她。然而他會來找她嗎?她極不願意想這個問題,又總是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 從愛上一個人的那刻起,劍客阿飛的劍客身分開始變得稀微,她就只是阿飛,一個敏感纖細的女人。 愛,從來不自由,從來不灑脫。 對一個旅行社的接待如此,對一個天下第一的劍客亦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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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