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獨書市集,我邀請逗點文創結社總編輯陳夏民與我辦了一場講座,雖然他一直很忙碌,還是很阿沙力的答應了,這場講座我們談出版如何與社會溝通這件事,也談到台灣與香港兩地某些衝突的現況。
他介紹書的功力一流,當天朱順慈的新書《自由之方》在他的推介之下全數售出,期間還不停有人問現場是否還有書,真是開心了一下,我怎麼都無法將一本書介紹得如此精彩。
這場講座開初就發生了一點衝突,談到出版審查的時候,我舉了《華氏451度》的例子,華氏451度是紙張的燃點,這本經典科幻小說的內容是描述未來美國政府焚燒書籍的故事,作者布萊伯利寫作的50年代,美國正經歷著麥卡錫時代,思想審查的恐懼與日俱增,許多書籍被迫下架,正當我談到這時,一位底下的聽眾打斷了我,說麥卡錫主義只是反共產主義,並未做出版審查,這與我的認知不同,於是與她有了片刻的爭論,好不容易平息之後,夏民開始談台灣的白色恐怖時期經常有人被失蹤,那位聽眾又不滿了,說必須更正,不是”經常”有人被失蹤,而是”偶爾”有人被失蹤,於是我們又爭論起來,我談到陳文成教授被警總約談的隔天就死在台大校園的事件,她說陳文成教授是自己跳樓自殺的,這樣的言論真是讓我完全無法接受,最後夏民說了:「不管是經常還是偶爾,這種事一次都不可以發生。」
是啊,這種事情,一次都不可以發生。
那位聽眾後來沒有繼續聽下去,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其實我都三十好幾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是為反對而反對,隨後站起身走了。
會後我們有了一些討論,我們談著如此不同的立場究竟有沒有可以溝通的一天,當然沒有任何結論,而我的心底是有些悲觀的。
無論如何,這場座談的過程給了我一些思考,這些衝突不是什麼壞事,言論與出版自由的意義也即是在此,那意味著在這個地方你可以說任何的話、出版任何的書籍,不用害怕受到來自國家機器的箝制與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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