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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的哥倫比亞回憶(12)
2007/12/04 23:56:06瀏覽343|回應0|推薦3

漂流到第八天,我們終於離開了那片海域,幾個船員跳下海清理被海藻纏住的螺旋槳,船發動了,然後一路順暢的開到目的地。

當時我仍舊不確定視線可及的陸地是否真的就是哥倫比亞,漁船不斷往前挺進,陸地下方的港灣也越來越清楚。

船靠了岸,我們下船,港口只有幾個外國人把守著,他們都是男人,有著棕色的皮膚以及一頭的黑髮,口中說著聽不懂的語言。

他們手中拿著步槍,向我們不斷叫囂著,船長出面跟他們說了幾句,他們點點頭,把我和魔王安置在港口附近的一處空屋裡。

我們在空屋裡睡了幾天,一天早上,魔王的兄弟來了。

他的兄弟名叫小陳,大概二十五六歲左右年紀,稍微瘦了一點,有張挺好看的臉,他穿著屌兒啷當的夏威夷杉配夾腳脫鞋,一下車就跟魔王又打又鬧;魔王將我們互相引薦之後,小陳便開著敞篷的破爛吉普車,載著我們前往他的地方。

路上他建議我們都想個西洋名字,這樣外國人才叫得出來,他在哥倫比亞的名字叫做桑提,他說我們也該這麼叫他。

一路上沒看見什麼人煙,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桑提把我們載到深山裡面。

這時經過了一片廣大的菜園,菜園很大,種著同一種作物。我問桑提那菜園裡種的是什麼,桑提卻開始大笑,他說那是大麻田,裡面種的當然也全是大麻。

離開大麻田沒多久,我們來到一座農莊外的木造圍籬門口,門口有兩個衛兵,都是南美洲人。他們像港口的守衛一樣,身上都帶著步槍,桑提和他們點點頭,我們順利的進入農莊。

車停妥後,一個黑人從木屋裡走出來迎接我們,桑提跟他用英語交談了一會,便介紹我們雙方認識,黑人叫做派西,是個美國人。

派西是一個挺壯碩的傢伙,手臂上有一個錨型刺青,根據他往後的說詞,他曾經當過水手,也曾經在地下拳擊界待過一陣子。

我們開始討論正事,原來派西和桑提都幫一個叫做大馬士格的毒梟工作,他們在哥國南部的山區裡頭認識;大馬士格是墨西哥人,原本是做古柯鹼生意的,後來又想要做大麻生意,因此派他們兩人來這座島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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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柯鹼是什麼?」林怡蓉問。

「用一種叫做Coca的植物提煉出來的毒品。」丁老頭說。

「那座島叫做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在地圖裡?」我問。

丁老頭清清喉嚨,將故事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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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島的名字叫做阿爾卡邦,意思是不說話的島。

阿爾卡邦在當地人眼中,是一座化外之島,位在哥倫比亞西北部約一百公里的外海。

雖然她的地界歸屬哥倫比亞政府所有,但實際上阿爾卡邦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她的歷史就是一部毒梟割據史,我和魔王到那裡的時候,一共有七個不同國籍的毒梟業主在那裡設置據點。

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我想是眾人的默契使然,在地圖上阿爾卡邦從不存在。

或許就因為她是不說話的島嶼吧!眾人默許她的存在,又刻意將她選擇性的遺忘。阿爾卡邦的氣候適合種植大麻,大馬士格派桑提與派西來這裡的任務,即是要在島上建立他的大麻事業。

桑提之所以找我們來的原因,則是為了讓自己獲得更多的利益。為了利益,我和魔王的性命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當時不知道,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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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頭的話語聽起來很是淒涼,挺有一種落魄大哥的味道,我知道他說的不見得是事實,但在那種奇特的故事氛圍裡,讓人不禁忘記了現實的一切。

有些想打斷他荒謬思慮的衝動,但這個衝動卻讓想繼續聽下去的慾望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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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麻田有著專人照顧,唯一要負責的,是確保大馬士格能夠獲取最大的利益。而要確保利益的唯一方法,往往就是殺人。

相安無事的日子過不了多久,一個叫做阿昆奇的智利人,經常跑來對我們叫陣,他是與我們距離最近的毒梟,有時候就將紙條和死雞頭掛在門上恐嚇,又時常開車過來朝莊園裡開槍示威。

於是我們決定先下手為強,早一步把他幹掉。

我從來沒殺過人,我想魔王也沒有,他雖然砍過人,但應該也不至於砍死的地步。出發的前一天,桑提問我和魔王會不會緊張,我有點逞強的說不會,魔王則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開槍取命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天晚上,我、魔王、桑提以及派西,四個人偷偷的摸上了三公里外阿昆奇的根據地。我們沒帶傭兵,因為傭兵都沒什麼忠誠度可言,不算是自己人。

說我們帶了一整座的軍火庫也不誇張,長槍、短槍、衝鋒槍,甚至連手榴彈都有。我不懂軍火,但我會開保險扣板機,也會丟手榴彈,我想這樣就夠了。

我們把車停在一公里外的路上,派西留下來接應,我們三個台灣人帶齊了軍火,很小心的向阿昆奇的莊園走近。

魔王率先幹掉了蹲在門口打瞌睡的兩個傭兵,好像這只不過是又一次的打靶練習;隨後我們一路殺進去,朝建築物丟了幾顆手榴彈以及汽油彈,裡頭熟睡的人才剛驚醒,建築物已經一片火海了。

我在莊園裡殺了第一個人,那是個墨西哥裔的傭兵,他拿刀從我的背後跳出來偷襲,我聽到腳步聲就轉頭開槍了,他肚子被高速的子彈爆出幾個大洞,血和臟器不停的從那個大洞裡竄流而出,沒多久就倒地死了。

接著發生的事,我實在沒什麼太清楚的印象,只記得手上的槍好樣從來沒有熄火,只要看見晃動的身影,就是格殺勿論。

第一次的任務就這麼結束了,阿昆奇老巢裡上上下下被我們三個人殺得一乾二淨,包括阿昆奇本人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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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頭說到這裡,停頓了好一陣子。我的手臂被抓得發痛,於是轉頭去看林怡蓉,原來滿臉驚慌的她,把手指都掐進我的肉裡了。

「好殘忍。」好半天林怡蓉說。

「沒辦法,所謂的殺戮就是這樣。」丁老頭說。

「拜託,疤面煞星那部片裡頭,死的人還要更多。」我有點逞強。

「疤面煞星?他是義大利籍的美國黑道,我是台灣籍的哥倫比亞毒梟,差很多啦!」丁老頭做了莫名其妙的分析之後,故事持續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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