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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5 19:18:17瀏覽504|回應0|推薦29 | |
『Koala──』一聲虛弱地叫喚,使順愛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接著他搖晃的身體傾斜,往前倒下,順愛沒有任何思考,一個箭步衝過去接住他倒下的身體,因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順愛往後坐在地上,將韓祐一抱在懷裡。 『啊──』撕裂般的劇痛傳來,韓祐一忍不住叫出聲,順愛就著門外灑進來的光線這才看清楚,韓祐一臉色蒼白,他皺緊了眉,額頭上全是汗。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突然發覺自己的左手一團溼熱,她舉起手一看,上面全是血! 『Koala!幫我──』韓祐一忍住疼痛,困難地低吼出聲,他一直按著自己左側的腹部,用來暫時止血的手絹已經整條都染成紅色,白色的襯衫上面也都是血跡斑斑。 順愛滿臉驚慌,慌的都不知該怎麼辦了。她突然想到…醫院! 「醫院!對了…要去醫院,還要報警,等等…我就是警察…對…應該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她將韓祐一的身體移靠在門框上,傷口因為移動而引起的刺痛再度侵襲全身的細胞,他再也忍受不住,齜牙列嘴的叫出聲。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她正要站起來,韓祐一馬上拉住她的手。 『不行!不能去醫院──』他喘著氣,用力的說。 「為什麼?」 『因為我是間諜,妳幫我──把上面那個──箱子──拿下來。』 順愛慌張地把架子上一個銀色的大箱子拿下來。 「是這個嗎?」她顫抖著雙手把箱子打開,裡面有各式的針筒、藥劑、手術刀和一些醫療用的東西。 『現在開始──你要照著我的話去作…拜託…』韓祐一緊皺著眉,無力的懇求著。 「好…」順愛點點頭,現在不管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先…把威士忌拿過來…』 「好。」她讓韓祐一躺平在地上,然後迅速地跑到吧台邊把酒拿過來。「酒來了!」 『妳喝…』 「欸?」她雖然疑惑,還是乖乖的灌了一大口。 『給我…』順愛把祐一的上半身抬起來餵他喝,他痛苦的閉緊眼睛,忍受著移動造成的疼痛感,順愛把瓶口移到他的嘴邊,他開始咕嚕咕嚕的猛灌。 順愛扶他躺下時,他又再次痛到大叫出聲,氣喘連連。 「接下來呢?要…怎麼做?」順愛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祐一鬆開緊握著手絹的手。『幫我撕開──衣服…』 順愛照著做,撕裂襯衫的瞬間,她差點驚呼出聲。他的腰側露出一道傷口,看起來像是用刀子捅的,傷口雖然不大,但似乎很深。 然後她看見祐一伸手在醫療箱裡翻出一個針筒,她趕緊接過手去將針筒外面的包裝紙拆開。 祐一拿出麻醉藥,俐落地將藥水抽進針筒裡,他得趁自己的意識還清醒的時候趕快打針。他將多餘的空氣排空,咬緊牙將針筒插進傷口附近的肚皮上,然後用盡力氣將針筒推到底。 看著他幫自己打針,順愛一臉不忍心,害怕的閉上眼睛。 接著他又從藥箱裡取出縫合用的針線,模糊的視線讓他根本沒辦法將線和針穿在一起,他知道酒精和麻醉藥已經發揮作用,他左邊的知覺已經沒了。 他奮力睜開眼睛,將針線交給順愛。 「要…要做什麼?」 『會不會…縫衣服…』 「什麼?要我縫…不行!我不會!…這又不是補襪子,不可以的…」順愛搖搖頭,把他的手推開。 『拜託……幫我…』祐一猛眨著眼睛,但話還沒說完就昏死過去。 「喂!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喂!…怎麼會這樣…怎麼辦…」順愛不斷地拍打著祐一的臉,祐一都沒有反應,知道他已經昏過去了,反而讓她更驚慌。 她害怕的看著祐一交到她手上的針線,再看看他毫無血色、死白的臉。 一瞬間,她彷彿看見民旭哥滿臉是血的躺在那裡,她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行!她不能再次看見她愛的人死去,噢!天啊!她愛他!就算她一再告誡自己不行,她還是愛上了這個男人了。 她屏住氣息,然後試著集中精神把細線穿過那小小的勾型針,當她的右手靠近傷口時,她發現自己的手指抖的像秋風中的落葉。 這樣不行!她用力抓住自己的手,想讓它停止抖動。 接著,她看到旁邊的威士忌,現在她知道這瓶酒的作用了,她需要鎮定下來,沒有多想,她立刻拿起酒來灌了一口又一口。 她又望了一眼韓祐一蒼白的面容,下定好決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握緊針線,往他的肚皮刺下去…… * * * * 刺蝟提著韓祐一的行李箱坐電梯上樓,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要說服他出門,隨時都可以出發去日本。 他一邊盤算著該怎麼說,低下頭時卻發現地上有血跡。 他抬頭往左右看,電梯的一面牆上有個血手印,怎麼回事? 血漬還沒乾,看來是剛才發生的事,可是警報沒有響,應該不是被黑龍會闖入了。 噹!電梯門一打開,更多的血跡往屋子裡面一路延伸,看不出是走出來還是走進去的痕跡,他謹慎的四處觀望,緩緩地走進去。 屋子太安靜了反而奇怪,他跟著血跡來到密室門口,看見韓祐一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上,李順愛跪坐在他身邊,臉上和身上都是血,手上拿著沾著碘酒的棉紗,對著韓祐一的肚子塗擦著。 「這是怎麼回事?」刺蝟見狀,衝過去把李順愛推開。 順愛雙眼浮腫、滿臉淚痕,驚訝的看著刺蝟。等到她的眼睛聚焦了,察覺到來的人是誰之後,立刻放心的大哭出來。 刺蝟被她失控痛哭的樣子嚇了一跳,難道韓祐一怎麼了? 他試探了祐一的鼻息,呼吸還算沉穩,接著拿開血紅色的紗布,看見韓祐一腹部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他再看向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的李順愛,她一身狼狽,兩手是血,額頭上都是汗水。看來應該是順愛幫忙治療的。 他們兩人合力把韓祐一抬回床上後,刺蝟花了不少時間,用紗布將他的傷口包紮好。 順愛則是愣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慢慢地平復自己的心情。 她看見刺蝟拿著祐一換下的衣褲走過來,趕緊站起來問:「沒有去醫院不要緊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刺蝟不由得生氣的、大聲斥責她:「這個你怎麼問我?剛才和他在一起的不是你嗎?」 順愛一臉委屈,忍不住眼淚又掉下來。 刺蝟看她又哭了也不好再罵她,於是放緩口氣說:「今天就先進去休息吧!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可是…真的不會有事嗎?」她語音顫抖的詢問著。她沒有辦法不擔心,已經過了兩個半小時,祐一都沒有醒過來,萬一她縫的不好,萬一傷口發炎了,那怎麼辦? 「就跟你說觀察到看看,等明天再說啊!」刺蝟對於她的過度關心感到不耐煩。 事實上,他很不願意承認,還好剛才順愛急救得宜,所以暫時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而目前能做的事也只能等了。 順愛知道再問也沒用,她頻頻望向躺在大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人,依依不捨的走向浴室去盥洗。 等順愛離開大廳後,刺蝟便從祐一的衣物中翻出手機,他查詢通話紀錄,竟然有7~8通電話是區域網路外,真是太奇怪了!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受那麼重的傷? * * * * 又是那個夢!那個夜晚!救護車的警笛聲不絕於耳,一再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民旭哥躺在救護車上,她在身邊緊握著他的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民旭哥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她哭紅的雙眼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舉手拭淚,視線終於清晰了,她這才看清楚躺在擔架上的人,俊美、蒼白、毫無生氣,緊閉著雙眼像個冰冷的雕像,是韓祐一! 不!她痛哭失聲,大叫著醒過來。 她從溫暖的床上坐起來,茫然的環顧四週,典雅的裝潢提醒著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她大口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緩下來,可是沒有用,不安的心跳依然不規律地砰砰作響。 順愛看了一下梳妝台上的鐘,指針顯示凌晨3點半。但她知道自己無法入眠了,因為害怕夢境會成再次侵襲。 她索性下了床,窩到小客廳的沙發上,拿起擱在旁邊的那條永遠打不完的圍巾──這兩天晚上為了打發時間終於又拿出來動工。但即使只是木製的棒針,拿在手上的感覺竟是像石頭一樣地沉重,她無力地垂下雙手,凝結成一團的擔憂讓她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就好…… 她鼓起勇氣輕輕的打開房門,儘量不發出聲響。當她走過玄關,隔著大廳往韓祐一的床舖望去,那人還是像數小時之前一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而刺蝟大叔在旁邊正擰著毛巾,然後將濕毛巾貼在那人的額頭上。 看見這樣的情景,知道有人正在照顧他讓順愛稍稍放心,她轉回身打算回房去,卻聽見刺蝟在身後叫她。 「 順愛回頭,見到刺蝟已經往她這裡走來,不由得停下腳步,她怯怯地開口先問:「他的狀況怎麼樣了?」 「傷口縫合的比想像中好,所以不用太擔心。」 「是嗎?真是太好了。」順愛一直繃緊的眉頭這才舒開。 「幸好是沒什麼大礙,但是 「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是妳造成的,但至少有一半是妳的責任。」 「我?…為什麼說是我?我到底作了什麼?」 「你想讓韓社長沒命嗎?」 順愛立刻搖頭。 「那就不要繼續在他身邊打轉了!馬上收拾東西搬走!這樣才不會讓韓社長再次陷入危險之中。」刺蝟打定主意,這次非把李順愛趕出去不可。 「危險?為什麼我會讓他陷入危險?」順愛真的不解,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嗎?就算她不該向別人說出間諜的身分,但姜俊也是警察,難道被他知道了是多麼罪大惡極的是嗎?除非…… 刺蝟面無表情的看她:「需要錢嗎?我可以給妳。」 順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可是刺蝟繼續以輕蔑的口吻問她:「給妳多少才夠?」 受到這樣的羞辱讓順愛不由得火大了起來,她克制住怒氣,也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 「我想先請問大叔,雖然我也可以自己去查,可是我既然住在這裡受了你們的恩惠,這樣做便是失禮的行為…請問你們到底是為國家的哪個機構作事?」 刺蝟一臉冷漠沒有作聲。他就知道李順愛再怎麼笨,跟他們住在一起久了必然會發現真相,這也是他非把她趕出去不可的原因。 「還有,大叔的真名是什麼?我…我可以跟國務院查核你們的身分嗎?」 刺蝟臉色一變,變的更加冷酷。 「隨便妳。」說完話就丟下李順愛,回到韓祐一地床邊繼續去照顧他。 擔憂、懷疑、再加上被羞辱的不甘,順愛懷抱著複雜的心情,再度看向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她難過的想著:難道他們之間終究無法相互信任嗎?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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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