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車上我都在看吉本芭娜娜的一本小說，『甘露』。

之前有位朋友說我寫的作品，某些描述手法很有吉本芭娜娜的感覺，但在比較冷漠又不帶感情的地方，卻又有江國香織的味道。

當時的我根本不怎麼看外國小說，深怕翻譯的不流暢或是文化差異導致閱讀興致大打折扣，從我高中開始，鮮少看非本國的作品，現在想想還真是錯過了一大段的黃金時光。但也因為那位朋友的一席話，慢慢的眼睛的視角就延伸到了日本作家。而這陣子迷的就是吉本芭娜娜了。

甘露這本小說的筆觸，該怎麼形容呢？是小說嗎？你會覺得這沒有什麼故事性可言，每一個章節可以連貫起來看也可以拆開來當做獨立的散文，不比一般小說的架構與鋪陳。而情節更是簡單的像是一個單身女子的獨白，或是日記，反正就是那種紀錄生活點滴的札記吧！但如此說來又顯的無趣，我想畢竟每個平凡女子的週遭，都會有特別而生動的故事，而每個人描述的方式不同，有的選擇以夢幻的方法寫作，抑或是誇張詼諧，故事很動人，甚至離奇。吉本不是，說到明星妹妹時，卻輕描淡寫，妹妹的驟紅與瞬間的消失螢光幕引退，最後選擇自殺的方式離開人世，也許會是社會新聞的頭條，但小說中對這樣的過程一點都沒有交代，只是敘述著自己妹妹的美麗，與妹妹離開家庭後失去支柱下所做的決定，說是小說，但那才真的是一個姊姊回憶自己妹妹的方式，沒有渲染，沒有八卦，只是很想念一個曾經出現在家庭的成員。而關於這個有著特異功能的弟弟，更非以一種全家處於興奮或是訝異的心態，也非天馬行空的用這些超能力預知一切，而是焦慮擔心，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會不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能力，而迷失自己，陷入瘋狂。

有點像是瘋子與天才只是一線之隔的況味。

一個19歲的bar台女子會和家人有著什麼樣的互動？當家人彼此各過各的日子，家庭成員也比正常家庭來的複雜，卻不至於分崩離析，甚至依舊一同共進早餐，除了血緣關係之外，愛才是真正支撐家庭的因素。

老套的話？也許是吧！你看愛這玩意，就像是日本人很常掛嘴邊的一句話：「一定要幸福喔!」一樣，但即便如此，還是歷久不衰。

只是有的愛轟轟烈烈，有的卻隱藏的很微妙，就像是家人的愛。

甘露這本小說大概也是我看的小說速度裡頭最慢的一本。平常我可以一趟台北到我家的車程飆完的書，或者來回兩趟就可以解決掉，總之不會花超過兩三天的通勤時間，這回我常常不小心就陷入了作者的幾行話裡頭思考著，或是呆呆的想這幾句話給我的感動。而慘的是。每一頁都會出現，而我每隔幾分鐘就會落入吉本的文字陷阱當中。

第125頁說：

「一個不健全的人思念另一個不健全的人，且準備全然的接受他，因而輾轉痛苦的模樣，也不知為什麼，於他們各自的內心風暴之外，有時反倒會結出怪新鮮劇烈的某種形象。

近乎人人每日勉強賴以生存的一種理由。

猶似盛開的夾道櫻花，那麼奢侈的揮霍著它優美溫柔的能量。」

過眼雲煙的乘客來來去去，呼嘯即逝的窗外景緻，而我坐過頭的次數，以這兩天到達了人生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