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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滾滾風雲~尾聲~還要撞幾次玻璃?
2009/01/22 21:00:21瀏覽655|回應1|推薦15

05灰燼裡的火星~還要撞幾次玻璃?

江燕文環視著自己住了一年多而又即將離去的小房間,多少有些兒留戀的心情;小房間裡傢具極其簡單:一個書架、一張書桌、一把轉椅、一張行軍床。一年來,她的生活也是簡簡單單的。在戰場上拾回了劫餘殘生,在港九各處流浪了一年多之後,這簡單的棲身之處、這簡單的生活,對她來說,已可以比美沙漠的綠洲、怒航之後的安全港了。

在這房間裡,她重新有機會摸到書本,打開它,恢復了與書為伴的習慣,她也恢復了記日記的老習慣,居然記了厚厚的一大本。在這裡,她恢復了正常的生活,雖然是寄人籬下,依人而活,但、那有甚麼關係呢?這一年來,幾乎夜夜,她也常為噩夢所擾、她的心靈也時時刻刻都為悔、恨、遺憾,罪惡感所啃蝕。她也仍常為突然而來的一陣刺心的難受。但,這些,畢竟又將成為過去了。

她像架著一葉孤舟在大海裡大風大浪裡掙扎、奮鬥得筋疲力盡了的老人,意外的碰到一個避風港,她在這裡享受了一段日子的安息。明天,明天她又將重上征途,與海浪去奮鬥了。她不是個冒險家,但命中注定,她還得去冒險、去尋求、去掙扎、去奮鬥………

 明亮、溫煦的陽光普照著大地、大海;窗外是一個難得的溫暖好天氣,已是十二月的冬季了,在北方怕不已是冰天雪地,而這裡卻是溫暖得如初秋。江燕文身上穿一件綢質的大花旗袍,旗袍上罩了件灰色的毛線衣。衣服雖尚稱身,但這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黃牧師的大女兒穿舊了,不要了,送給她的。

她打開了窗子,讓冬日的陽光照進來。突然,一隻黃蜂從開著的窗子飛了進來,停在窗檯上。之後,牠飛了起來,直對著一塊窗玻璃撞去,「噹」的一聲輕響,牠跌了下來,掙扎著,顫動著……然後,牠又飛起了。

但,又一次,牠一頭又撞在玻璃上,牠又跌下來了,而且昏了,不動了……江燕文數著,黃蜂撞了七次玻璃,終於,從開著的窗子飛了出去。看著牠消失在溫暖的冬日陽光裡,江燕文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並祝福牠回到蜂巢裡,祝福牠安然冬眠,以待明年春天的到來。

「哦!我還要撞幾次玻璃呢?我不是和蜂兒一樣的蠢笨、無力嗎?」想著,江燕文嘆息了!在這裡的一切,又將成為過去了,因為申雪圓的死去,她在這裡的工作結束了。

去年,黃牧師介紹她到這兒來陪侍患著精神病的十九歲少女申雪圓。雖然,這只是個只供食宿,沒有薪水的工作,然而,對一個走頭無路,徘徊海邊的絕望人來說,卻是猶如天堂了。本來,申雪圓下葬後,她就要離開的。但是,申太太留她又住了一些日子,等她們辦好了去加拿大的移民手續,再讓她離開這避暑別墅~離開這是個在大洋上的一個小小的漁島。

申先生是加拿大第二代的華僑,是個很保守中華傳統的華僑,當他二十一歲的時候,奉父命回故鄉鼓浪嶼與二十歲的杜小姐結婚(就是申雪圓的母親,申太太)。婚後,帶著新娘回加拿大,一住就是十多年。當雪圓十五歲時,申先生娶了個十六歲的姨太太,申太太一氣就帶著女兒回故鄉了,這是五年前的事。

大陸淪於共產黨之後,父母死了,兄嫂自顧不暇,申太太就帶著女兒,隨著同鄉來到香港。如今,女兒死了,積蓄又已快用光。幸而,申先生尚念結髮舊情,一封封信催她去團聚。活下去,不也很重要嗎?

看到、知道、了解了申家的一切,江燕文十分的同情申太太,也更有著驚心的警惕,她想到了海光沛的妻子和女兒,她決心擺脫這個罪惡和重擔,她真希望海光沛的妻女、能像申家母女到香港來就好了……

申雪圓留給江燕文的印象是蒼白的、痴痴呆呆的、稚氣的,有時,她坐在鋼琴前,一坐就是好幾個鐘頭,而卻不彈奏甚麼;有時,她幽幽漫步在花園裡,小山坡上,不理會風吹、雨打、日晒。江燕文到申家來的時候,雪圓就是痴痴迷迷,如行屍走肉了。病情惡化時,也沒有甚麼特別,只是不吃東西,不起床走動。虛弱、發燒……終於她痴笑著,靜靜的死去了……

申雪圓的死,帶給申家一陣悲悽的騷亂,申太太哭得死去活來,她們的親戚、朋友、鄰居……沒有不嘆惋、落淚的。然而,江燕文的內心卻羨慕她;江燕文羨慕她能死在親人的照顧下,她羨慕她死得純潔、她羨慕她死得清白。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做夢的人是幸福的,倘使沒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緊的,是不要去驚醒她。

江燕文就要離開申家了,她與申太太同船離開漁島。申太太是奔向著擁有財產和姨太太的丈夫的。江燕文呢!她奔向著的是「苦痛的夢醒了無路可走的人生。」開船之後,江燕文看著有些人匆匆忙忙整理他們的亂七八糟的行李。於是,她也重新整一整幾件衣服,一本日記,那就是她全部的財產了。

太陽光照著大海,飛魚一陣陣跳出海面,在空中打旋……落下,以前她從未見過飛魚。海鷗飛翔著,洪濤洶湧,小汽船加速的前行著。船到九龍,海光沛早已等在碼頭上了,他看見江燕文走下小汽船,他連忙趕緊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小小包裹,一面興致勃勃的告訴她,「天成咖啡室」的生意情形,他是那樣的樂觀,充滿了信心。

那種興奮、熱情本應是很能感染人的,然而,江燕文卻冷冰冰的,不以為然的忍耐著。她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她也不想終生做個生意人。更確切的說:她心裡所想的是如何在適當的時候離開他。

「妳來吧!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開!好不好?」在去新界的巴士上,海光沛感性的說。

「不要高興得那麼早,」燕文說:「我不會拖累你太久,我一定另外找工作。你發達了,把你的太太和女兒接來享自由和幸福吧!」

車到新界,下了巴士,首先觸目的是:馬路旁一片亂七八糟的木板房子,油紙作頂、鐵皮為牆、難防日晒、不蔽風雨;這是另一個難民區域。海光沛帶領江燕文走進臨海的一間小小木屋。進了門,就看見四張未塗油漆的長方形小桌子,幾條長凳子,這就是「天成咖啡室」,恐怕也是世界上最簡陋的咖啡室了。

不過,窗外就是大海,海上密密的停泊著輪船。丁字形的長堤上,可以散步,可以垂釣。再遠望,連綿不斷的青山,也是可以使人開懷了。原來,這附近新建了好幾個大工廠,成千的工人從市區遷了來,這裡就急不及待的變成了工業區,但一切都是草創的、簡陋的。夜間十一點多,咖啡室打烊了,老黃、老凌便把那四張桌子拼起來當作床,解開行李捲,舖上褥子睡覺,不久,老黃、老凌他們就鼾聲大作了。

「我們終於有了一個家,只是實在太簡陋,太委屈妳了。燕文!好想妳!好想妳啊!永遠別離開我,永遠!永遠!」海光沛與江燕文,睡在小閣樓上。

海光沛在江燕文的耳邊絮絮著。他那特有的濃重的體味和煙味刺激著她,他的臂膀有力的環抱著她,他熱情的擁吻著他。她、心兒跳了,酥軟了……理智清醒時,她執意要離開他,想到他有妻有女時,她就有渾身不潔之感,她渾身的不潔之感都化成了憤恨,她折磨著他。

但是,現在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抗他的熱吻與擁抱。現在,她更無力抗拒他的熱情,她自暴自棄的消極的承受著他的姿意愛撫,她一任他吻、抱、揉躪,她一任他長驅直入進入她的身體………

未完待續

作者日記

2009/01/19週一小帥哥來幫我裝印表機了,他的左手臂受傷尚未好,真不忍心。想著新舊機要搬上搬下,我也沒那個力氣,就打電話把德音請了來幫忙。直到十點多才弄好,真不知怎麼謝謝她們!2009/01/20週二因為換印表機,才發覺我已經五年多未好好整理這間書房了。趁此機會好好整理一下吧!可是,好累啊!不能勉強自己,累了就休息,反正慢慢來吧!2009/01/21週三繼續整理書房,好累啊!不能勉強自己,累了就休息,反正慢慢整理吧!翻出好多找不到的東西。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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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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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小帥哥~女人可以這樣過日子
等級:8
留言加入好友
哈哈哈
2009/01/28 13:40

我跟您一樣

有些東西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一整理通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