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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0 21:42:38瀏覽331|回應4|推薦15 | |
45滾滾風雲~浙贛道上(3) 「真沒想到,時局會變得這麼快!」她感嘆的說。 「沒有想到,抗戰時,」劉說:「我與這個朋友一起到後方求學,一起流浪。這次分別,真不知何時能再團聚?所以,能團聚的,要珍惜,千萬不要分離。」他說話時很平靜。海光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江燕文。燕文心裡很難過,她立刻轉換話題。說道: 「能夠擠上火車,真是不容易。我今天才懂『人是合群的動物』這話的意義。離了群,單獨行動,處處不方便。」江燕文說。 「在車廂裡雖然擠一點,總還安全。」劉說:「我從上海下來時,許多人坐在車頂上。當火車經過一座大橋時,人被橋欄攔住,許多人掉到河裡,像下餃子似的,那才慘哪!」 「上幾站,我們就是坐在車頂上的,想想真危險!」燕文說。 「車頂上不能坐,太危險了!」說著,劉凌波打個哈欠,埋低了頭,睡著了。 夜裡,江燕文實在支持不住,竟滾在座位底下睡著了,像小狗一樣捲曲著。天亮、醒了,好不容易才爬出來。滾得渾身是泥。揉搓著眼睛,看清座位上、地上還有許多人未醒。每到一站,火車總要停上好幾個鐘頭。好不容易過了臨江、新喻、袁州。下午,火車忽然出軌了。 這時,幸虧車行得慢。如果車行得快的話,便可能翻車。就有一列車廂還翻倒在路旁,地上還有斑斑血蹟,真是觸目驚心。旅客都下了車,到村莊上去。這是個小小的村莊。土牆草屋,十分簡陋偏僻。村裡只有包公廟算是最好的建築物,現在已改為小學校了。不過,這時那還有學生上學!直到晚上,鐵軌才修復,火車又繼續前進。又是一天的早晨,火車已經到萍鄉,這裡人們的講話,北方人一點也聽不懂了。站上賣食物的人,皮膚都是黑黑的。 「萍鄉產煤,是全國出名的,不想這裡的人也是黑煤球似的。」燕文笑道。 「妳也不算白了。」光沛望著她說。大約夜半三時的光景。火車到了株州。 這裡是浙贛鐵路的終點。也是粵漢鐵路上的一個大站。劉凌波下車去了,江燕文情緒複雜的呆望著他的背影。 「喂!」光沛碰了她一下,告訴她:「全部財產,只有六個銅板了!」株州車站很大,建築也宏偉。這裡雖然很熱鬧,等車的人也很多,但卻還是一片和祥氣象。比杭州、樟樹鎮的混亂情形好得多了。上午八點鐘,光沛與燕文便不大困難的上了火車。粵漢線的路基,也較浙贛線好得多。火車雖行得很慢,然每一小站只停一兩分鐘。每一小站都是圍著綠色欄杆,修砌著小花園,使人眼目一新。汞口、昭陵、金田(太平天國起義的地方吧!)等小站過去了。計算著大約下午一時左右,便可以到衡陽了。他們只企願著第X軍不要再已離開。誰知火車到朱亭,一停又停了一個小時多。 「朱亭?不如改名叫做『住停』吧!看!火車又不走了,怎麼辦哪?」燕文焦急的說。 「反正快到了,急甚麼!」 「這許多天來,我真嚇怕了!」燕文說。 「妳餓了吧?」 「呀!真的,」燕文恍然似的說:「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們就沒吃東西了。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餓。」他們吃了三碗稀飯,精神頓覺好些,可是,卻一文不名了。夜裡十二點多,火車到了衡陽。雖然是暗夜,但燈光輝煌,感覺出這粵漢路,衡陽站的宏偉,更勝過株州。下車之後,要渡過一條江,才能到衡陽市。光沛與燕文出了衡陽火車站,隨著一群旅客來到渡頭。但因夜深沒有渡船,別人又都轉回,投旅舍去了。 「怎麼辦呢?」光沛說。 「欣賞一下夜湘江,不是也很有意思嗎?」燕文說。想想看,已經一文不名了,除此之外,還有甚麼好辦法?於是,他們便坐在行李上,在江邊等待著天亮。 「妳餓不餓?」光沛問。 「餓了,又怎樣?我們已經一文不名了!我倒是很口渴!」燕文說。 「把杯子給我,去找點開水來。」燕文將栓在行李上的塘磁杯解下來,遞給光沛。光沛接過,向著不遠處的一家走去。不多一會便端來滿滿一杯熱開水。 「咦!還是熱的,真好。」 「巧極了,妳猜那家人為甚麼不睡覺?」 「我怎麼會知道?而且,我向來不猜謎語。如果你覺得好玩,就告訴我吧!」 「妳不害怕,我才告訴妳!」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唉!其實呢!這年頭,早死了有兒孫守靈、倒真是有福氣呢!」 「妳阿!就是鬼聰明,悲觀主義者。」喝了點開水,她又有精神了;「你看,盈盈江水,寂寂星天,這與去年的莫愁湖畔有甚麼分別。」 「唉!時局變得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光沛也感嘆。 「在大時代洪爐中,看誰是真金吧?」談著,談著,燕文倦極了,便孩子似的睡在光沛的懷裡。 海光沛忍不住低頭輕輕的吻著她,輕輕的溫香軟玉抱滿懷,盈盈江水,寂寂星天,他希望就這樣地老天荒,抱著她直到永恆……… 未完待續 ◎作者日記:2008/10/20都沒有人給我回應了,這文章一定越來越壞了。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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