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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12 21:59:26瀏覽310|回應2|推薦18 | |
42滾滾風雲~杭州(10) 江燕文憑車窗外望,看著這錦繡的原野,心中無限的悽惻。又想到,能夠上了火車,真是不幸中之大幸。且放下萬縷愁緒,細細的來欣賞這江南的原野吧。 「咦!為甚麼遠處的東西是前進的呢?」她不覺訝異的喊海光沛來看她的新發現。原來,當火車奔馳時,從窗口向外看,近處的小塘,電線桿,茅屋等,都很快的向後退去。但是,遠處的雲、山、樹等,卻是隨著火車的方向前進的。這情形正像天上的星月跟著人走一樣。 「這是甚麼原因?」她問光沛。 「不知道!」光沛不大感到興趣的樣子。 「我知道!」她若有所思的說:「你聽聽對不對?我們在晚上走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也是跟著人走嗎!我們家鄉就有一首童謠,是這麼唱的: 月姥姥,跟我走, 我打燒餅,你賣酒。 我們倆做個好朋友, 我叫七,你叫八。 我們倆改了罷! 我叫蟈蟈蚰, 你叫海棠花。 世界上的事,原無所謂進退。我們現在,明明是敗退,卻叫做「轉進」。以前,我還譏笑發明『轉進』這兩個字的人是自我陶醉呢!現在,我懂了……」 「哲學家,又發表偉論了!」光沛笑說。 「哲學家,你又給我加上一個頭銜了。真的,許多事情,確是如此的。我們如果眼光短淺,任何事都會令我們恢心喪志。但是,看高、看遠一點,便沒有甚麼了。昨天擠不上火車,我真失望,絕望,以為天地已到了末日。但是,今天呢?這不還是徹退,失群,逃難嗎?然而,這些,總都要過去的。戰爭,雖然是自古迄今從未間斷過的。但是,現在一地、一人,究竟是短暫的。所以最要緊的,人們還是要想一想如何消靡戰爭。這種居安思危的道理,誰去想它呢?」 這時,火車已經過了諸暨縣。到了義烏時,天又已黑下來了。車外正下著大雨。政工第四大隊的要下車了,燕文便把那把花紙製的雨傘,送給了大隊長。海光沛與江燕文又孤單了。雖然又上來一批人,但卻一批陌生人。 金華縣的火腿,是國內外馳名的。其實,火腿的製造地卻是義烏。這裡已經不使用金圓券了。又用起袁大頭和銅幣來。一個袁大頭,可以兌六十個銅板,兩個銅板可買一碗白米飯。 「這些袁大頭和銅幣,到底是從那兒來的?」燕文自問著。 「誰知袁世凱鑄造了多少銀圓,鈔票一有波動,它就出來了。」光沛說。 「這些銀元和銅錢,大概是從地下掘出來的吧!唉!中國人常把金銀、珠寶埋在地下,中國歷史上戰禍太多了!」燕文說。 過了金華,龍游兩大站,下午便到了衢州,衢州這裡出產一種厚皮的橙子。小姑娘用竹簍子裝了,拿到火車站上來賣。味道和四川的廣柑差不多,只是皮厚厚的。在衢州車站,一個袁大頭可以兌換八十個銅板。沿浙贛鐵路的各站,銀圓的價格都不一樣。旅客有時吃虧,有時也會佔便宜。火車經過常山、玉山、上饒、貴溪。這時,已經是離開杭州的第三天了。 鷹潭小鎮,這裡便是第X軍的駐地。光沛和燕文在這裡下了車。這裡雖然是個小鎮,但因交通便利,物產豐富,所以顯得很是繁榮。兩條主要的小街,也很整齊,清潔。海光沛離開這裡去杭州接江燕文時,第X軍的政工處,便在正街一家米店的二樓上。但是,當光沛再回來時,部隊已於兩天前離開了。燕文不由得又失望、焦急起來。立刻轉回車站,火車卻已開走了。他們只得再回米店。 「暫時住一夜,明天再走吧!」光沛和米店老闆商量好了,又對燕文說。老闆很開明,熱心的招待他們。 「接太太來了嗎!快進來休息吧!」老闆娘也熱心的招呼他們。 「那麼,麻煩你們了!」光沛說。 「沒關係,你們上樓休息吧!」軍隊開走,戰爭的消息傳來,百姓都惶惶不安,老闆也無心收拾房子。樓上還是亂糟糟的。光沛的行李已被同志帶走。燕文實在困乏已極,急不及待打開行李睡下了。光沛拿著面盆,下樓去打水。一會兒,他上來了,放下了面盆,喊燕文洗臉。只見她瞪著眼,一臉憤怒的樣子。 「老闆請我們吃飯呢!」光沛說。 「我不吃!」她轉過身去。背對著光沛。 「為甚麼?」光沛莫名其妙了。他過來,坐在床沿上,扳過她的身子;不提防「拍!」的一記耳光,打在他臉上。 「我又是甚麼地方得罪了妳?」光沛逆來順受的摸著臉。 「誰是你的太太,你說誰是你的太太?」 「噢!」光沛笑了:「又不是我喊妳太太,打我做甚麼?」 「你這樣欺負人,太豈有此理了!」,她動了真氣,咬牙切齒的說。接著又是幾拳,打在光沛的身上。臉都氣青了,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 「妳這樣嘔氣有甚麼用,氣病了不是給自己過不去嗎?」 「要我做你太太,休想,你走開,走開!」她咆哮著。 「好、好,我走開!」光沛知道勸說沒有用,只無可如何的呆站在床前。 這時老闆娘上樓來了,燕文自然不好意思再賭氣。老闆娘非常熱心的請他們去吃飯。盛情難卻,他們只得一同下樓去了。飯桌上,老闆,老闆娘,還有約十四五歲的一雙少年男女。燕文心裡想:「那一定是老闆的一兒一女了。」 「共產黨會來嗎?」老闆憂形於色的問。 「你們生意人,還怕共產黨嗎?」 「唉!他們厲害著哪!」老闆嘆了口氣,指著男孩說:「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共產黨曾在我們這裡搞過鬥爭、清算、洗腦,誰受得了哇!我父親便是死在他們手裡的。」 「現在如果他們再來了呢?」燕文問。 「他們真的會來嗎?」 「假若來了,你們怎麼辦?」 「唉!真來了,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哪!逃難麼?一家大小怎麼逃?又怎麼生活?」老闆娘皺緊了眉頭,又指著女孩說:「媳婦又有了喜。」 原來那一對小兒女竟是一雙小夫婦。兒媳圓圓紅紅的小臉,一團稚氣,絕不像結過婚,有了孕的樣子。男的剃光了頭,更像個頑童了。這地方一般的情形還是早婚。男女孩子在十三四歲時便完成終身大事了。 吃過了飯,上樓來點起一支臘燭。昏黃,搖璗的光,便充滿了這空蕩蕩的屋子。地板上,亂七八糟的放著面盆、繩子、碎紙。四週是那麼的靜寂,初夏的夜,夢幻般的;江燕文好像初離家時的害怕,又感到孤獨和悽涼;她困倦已極,便和衣倒在床上,拉過那天藍色被子蓋上。 光沛亦覺辛酸,感慨。意外的遭逢,一年來的身、心、時局、不可思議的變遷,是那麼的不可捉莫。這孟夏之夜,家庭、國家、大難、飄流的前夕。看看江燕文幽怨,憔悴了的小臉,心中不盡無限的歉咎。明天將是如何?似乎不該留下遺憾吧? 「我將用不變的心,永恆的愛來感化她。」海光沛這樣想著,脫掉了外衣、鞋子、伏身、熱情的吻著疲倦的江燕文。唇熱似火,淚流滿面。 江燕文被吻醒了,一股憎恨、厭惡、受辱之感,更加激烈,清淚自眼角流出。但是,但是,奇怪的,她竟沒有抗拒海光沛的熱烈擁吻,他們繼而臉與臉相偎,淚與淚相沾。江燕文麻木的,冰冷的,石頭人似的,一任他狂吻著。 他,也瘋狂了,也不管她的毫無反應,竟使出渾身解數,無盡的溫柔,撫摸她全身的敏感處,進而深深侵入了她的初夜……… 未完待續 ◎作者日記:2008/10/12(這歌取自網上,如果侵權請告訴我,立刻刪除。) 誰想輕輕偷走我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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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