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滾滾風雲～蕪湖(4)

國共的戰爭越來越激烈，時局越來越惡化。人們的心情也無比的沉重，浮蕩。朱俐，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只知尋歡作樂，以青春美貌來換取渾渾噩噩的物質享受。蘇蘇沉醉在電影院裡；有時與燕文一起喝得酩酊大醉。新訂婚的陳培思與章瑩，歡喜冤家似的整日吵嘴。只有李京梅堅定，本份，她好像是理智的代表。

一天晚上，陳培思與章瑩又吵起來，起先別人還不注意，誰知越吵越厲害，章瑩竟拿起訂婚證書要撕，蘇曉珍趕緊跑上去抱住她，燕文奪下了訂婚證書。章瑩一氣跑了出去。陳培思追出去，燕文也追了出去。燕文站在旅館的大門外，望著陳培思的背影，她搖搖頭，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是冤家不聚頭，看你們能鬧到甚麼時候。」

沒有想到，她的話剛說完，肩頭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一個聲音重複著她的話，說道：「不是冤家不聚頭，真的！」

燕文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海光沛正站在她的身邊。太突然、太意外了，她楞了楞，也忘記生氣了，似嗔似怨的看著他，心中是無法形容的複雜情緒，她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不先寫封信來？」終於，燕文怨道。

「先寫信來，那還能看到妳這個樣兒！」

「又來了，見面就胡鬧。」她嗔道。

「閒話少說，我還未吃飯哩！」

「走！雪園的川味很好！」

海光沛與江燕文來到陶塘邊的雪園餐館，揀一個臨水的桌子坐了。默然相對了好久。海光沛，今天穿著整齊的斜紋布軍常服，掛著上尉階級的肩章。人略瘦了些，眼睛更顯得大大的。燕文想以一個普通朋友的態度，客氣的招待他。但老是失敗，而顯出了天真頑皮的樣子，流露出愉快來。自己意識到了這點，便又趕快矜持。海光沛被政工總隊開除的事，她老早便知道了，但她不願提起。

一時，她又想起，他現在住在家裡過著溫馨的家庭生活，她有一種受了侮辱的感覺，因此理智逐漸恢復。光沛吃了一碗飯之後，話就多了。燕文喝著酒，默默的，忍耐著聽下去。他說他被開除之後，並未回家去，一直住在朋友家裡。他說他在這分別的日子裡，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他說他現在已經到第X軍的政工隊做上尉隊長了，他希望燕文能到他那兒去。

「燕文！到第X軍政工隊來吧！」

「哼！」燕文冷笑笑：「你死了心吧！我是不會去的。」

「為甚麼呢？多少次的考驗，多少次的掙扎，我們曾經嘗試分開，但是卻不能分開。人生是短暫的，只有我們在一起，這短暫的人生才有意義。」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燕文說。

「為甚麼不可能？離得遠些，用通訊的方式，一定可以解除我們之間的障礙。」海光沛說。

聽到海光沛這些話，江燕文失望了，完全的失望了。當海光沛剛才意外來到時，她還有著糢糊的希望，以為海光沛與他的太太已經解除了婚約。當燕文要來蕪湖的前夕，他不是賭咒發誓說：在兩個月之內，一定要解除障礙嗎？如今，不是已經有三個多月了麼！當然，在理智上，在道德上，她並不願他這麼做。但是，想起了她所受的委屈，她有著不甘心的恨意。於是，她把心中的怨恨之氣，都發洩在光沛身上。但他默默的忍受一句話也不說。

「周桂英生了個女孩，妳說怎麼安置她？」海光沛卻說道。

周桂英是海光沛的太太。單純得如同白紙的江燕文，完美理想愛情主義的江燕文，她本以為海光沛會很容易的離掉他的太太的。現在又加上生了孩子，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她認為這不是她的事，她認為海光沛應該單獨去解決，她把臉一沉，怒道：「不要說了，我不要聽這些混帳話！我不要知道這些事！」

「為甚麼不要聽呢！這是關係著我們將來的幸福的事！」

「不要聽！我就是不要聽！」她厭煩的，憤怒的摀起耳朵。她起身就要走。

「好！好！先不談這些，蕪湖好玩嗎？」

幾杯酒下肚，江燕文有著：「今日有酒今日醉」的感覺，她也有著自暴自棄的心情。她的話漸漸的多了，她拉過光沛的手，仔細的檢查，又檢查他的脖子。

「都好了麼！光陰頂會醫治傷痕了。」

那是，在第一隊時，她實在煩悶，常常發脾氣。尤其當受了同學的氣時，想家時………就拿海光沛出氣，把他的手膀，脖子，抓得處處都是傷痕。

未完待續

◎作者日記：（http://blog.udn.com/elimyang/2115732）

2008/8/12前天一時感慨，寫了：「閱報心痛~我竟是近貧！」網友們大概嫌我「無病呻吟」吧！都不回應，也許是不知怎麼說好！只有5656頑皮的留言說「您是近貧、我是伸手 」。我大笑之後，也回道：「我是近貧， 知足快樂！～您是伸手， 理直氣壯！」對的好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