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節【結拜兄弟??】

雖然是溫倩先要求青仔把那怪功練好的，﹝因為青仔老這樣叫它，我也就先這樣叫好了﹞不過後來，卻是青仔對它十分執著！

不斷的思考那句心法，不知道是否為了這些天的活受罪不甘心；亦或是真的開始起了報仇之心！

青仔吃飯的時候唸著；做事的時候想著；晚上的時候更唱著！

溫倩和小瑾都很擔心，但怎麼勸，青仔都還是那個樣子，像中邪似的，整個人越來越消瘦、憔悴。溫倩只是後悔著為何要她練那害人的怪功！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青仔的精神崩潰了，她不斷的作著惡夢，一場接一場、場場連戲絕不拖棚！

糟的是怎樣都醒不過來，一天過去了，二天過去了，溫倩一人照顧不來，於是便告訴了小瑾青仔的秘密，讓小瑾幫著照顧！

第三天的晚上，小瑾實在是受不了了，哭道：「青哥哥、青哥哥你不要嚇我阿！小瑾已經失去一切，不能再沒有你了啊！」

青仔緊閉雙眼，不斷叫道：「我不姓夏！我不姓夏！我也不想姓夏啊！五爺爺！五爺爺～～」

青仔驚叫一聲後，終於醒來了，看見小瑾即道：「小瑾，跟五爺爺說，妳快跟五爺爺說去，我不姓夏！妳最乖了，爺爺們都很相信妳，去跟他們說啊，我不姓夏，我姓溫啊！我是溫家堡的人啊！」

青仔拉著小瑾搖個不停，小瑾實在沒有辦法了，打了青仔一個又響又亮的耳光！

青仔當真靜下來了，小瑾像做錯了天大的事兒般，緊張得不得了，拼命向青仔道歉，還不時撫著青仔的左臉，直問：「疼不疼？」

青仔愣了一會兒，道：「小瑾，妳草菇取來了吧？那麼今晚有我最愛吃的蓮蓉草菇囉？測驗是後天吧？時間過得還真快啊！待得測驗結束，青哥哥帶妳去山下玩玩兒好不好？妳還沒下過山吧？」

小瑾低頭不語，青仔微笑著等小瑾回答，小瑾輕顫搖了搖頭，青仔臉色頓時凝住、出神！

小瑾見狀，深怕四年前，青仔乍見孫家被滅時的恍狀再現、而好不了！只得抱住青仔，直道：「沒事的，小瑾在這裡、小瑾在這裡，倩姨也在這裡！沒事的…」

青仔突然回過神來，望著小瑾，竟用手捏小瑾的粉臉？拉臉頰、搓嘴巴、扯鼻樑，玩兒了起來！小瑾不解到了極點，滿臉疑惑！﹝不過我想大概也看不太出來^^"﹞

直到溫倩進門，青仔才將注意力轉到了溫倩身上，看著溫倩，笑道：「倩姨、倩姨，妳看小瑾的臉，她都不會生氣耶！好有趣啊，倩姨也來玩嗎？」

溫倩見此，並無驚狀，反順道：「小瑾打賭又輸妳啦？妳老愛欺負她啊！真沒正經。」

青仔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是她自己要賭的，反正…也沒…沒人瞧見。」一句話斷斷續續、哽咽難完，兩行清淚早已落下。但仍強顏歡笑！

小瑾心疼，但也只能呆看，因為自個兒的臉還被玩兒著呢！溫倩倒似看不見，像平常一樣囑著：「別過火兒！」既離去…

青仔停手，臉上明明哀傷非常，卻道：「不玩兒了，好累喔。走！吃飯去，倩姨一定準備了我愛吃的飯菜，走吧！」

青仔語畢，既拉著小瑾手要走，可小瑾卻不願，坐在床沿不動，青仔將臉上淚水拭去，道：「妳不餓嗎？那我自己先去吃囉！」

小瑾沒有反應，青仔又道：「連妳的份也吃囉。」青仔見小瑾無動於衷，便要離去。哪知才剛要開門，小瑾卻一把將青仔抱住，還狠狠在青仔肩頭咬了一口，青仔驚叫，正要罵！

小瑾搶道：「活該！」

青仔實在想不到小瑾會道此二字，愣在當兒，小瑾續道：「教妳去！教妳去！教妳趁我睡著時候去，活該！活該～～」小瑾邊叫，邊敲打青仔的背心，而青仔好不容易壓下的悲緒，又湧上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半晌無應，忽一念瞥過腦海，隨問小瑾：「妳罵我活該，莫非妳已？」

青仔說不怎下去，小瑾目含淚光，瞪著青仔道：「對！我都知道了，妳的身世、妳與溫家真正的關係、妳爹是何人？還有妳這混蛋是公是母～～」小瑾真的氣瘋了，每道一句，便打青仔背心一下，其力更是毫不留情！

青仔聽了，臉色慘綠，也不管到底該如何處理，慌得奪門而出，頭也不回的往外直奔！與十一年前初遇白衣少女時的情景，倒是頗像！

被青仔拋在身後的小瑾，不住哭泣，模樣可憐極了！

溫倩聞其鬧聲，隨即趕來向小瑾詢問發生何事了？小瑾哽咽，斷斷續續道完…

溫倩聽了，火辣辣一掌，既施於小瑾紅粉濕嫩的右臉上！小瑾不再哭泣，驚訝的望著溫倩，溫倩現於面的怒色，是前所未見的！

溫倩瞪大雙眼，向小瑾道：「妳說活該？妳竟對青兒說她活該？」語氣盡是斥責之意，又道：「青兒十四歲將妳救來，用盡心力保妳完好，甚至還為了妳不曾著過女裝！妳竟然如此對青兒？」

小瑾聽了，只道：「咦？」

溫倩氣道：「咦甚麼咦阿？」

小瑾道：「關…關女裝甚麼事兒啊？」

溫倩道：「妳…妳不是因為知道青兒是女兒身，才…」

小瑾氣道：「又關女兒身甚麼事了啊？要是那天青哥哥等我醒了的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五爺爺說不一定也不用死了！」

溫倩疑望小瑾，小瑾續道：「那天我們不是很快就收好包袱了嗎？」

溫倩道：「是阿！我還奇怪為何那麼快？」

小瑾續道：「那是因為我早就準備好啦！要跟青哥哥私奔，可我卻沒料到，她會先我一步。趁我睡著時溜掉，真是的！」說著還一臉十分可惜的表情。

溫倩聽了，想一會兒道：「妳對青兒是女兒身的事兒，一點都不驚訝？」

小瑾笑道：「怎麼可能不驚訝呢？可是這樣才合理啊！怎會有男子那麼俊美的？我早就對青哥哥的真實性別懷疑。」

溫倩沉思一會兒，道：「那青兒呢跑哪兒去了？」

小瑾道：「她跑出去了，倩姨妳沒遇到她嗎？」溫倩道：「沒有啊。」
小瑾驚道：「啊！完了啦！這下不知道她會跑到那裡？」

溫倩問道：「小瑾，青兒會跑到那裡啊？」

小瑾急道：「不是跑到那裡的問題，是會不會又…哎呀！跟妳說，妳也不知道！」

溫倩也急道：「甚麼事兒我不知道啊？」

小瑾不管溫倩的問題，一股腦兒的追去！小瑾猜想青仔應該想上次一樣直直的往前跑，所以小瑾也直直的往前追！溫倩跟不上！

雖然溫倩對小瑾提過的她習過武，絲毫不在意！不過小瑾的輕功是真的不錯，一下就趕上了青仔的腳程！可惜啊，這回青仔並沒有朝前直衝…

青仔像個無頭蒼蠅亂亂撞，不認識東南西北、不理會前後左右、搞不好還有往回頭路跑呢！然而就在青仔再也跑不動時，突一男子聲音：「小老弟，躲債啊？喘成這副德性。」

青仔喘道：「誰？」

那男子道：「你老哥我姓袁，是個中毒之人，小老弟不用緊張。」

青仔聞此人說話，雖然中氣十足，但卻不大協調，像是中毒頗深！也就放心道：「既然兄弟相稱，何故不現身一見？」

那男子大喘了一會兒，道：「在你左前方的樹叢裡動彈不得。」

青仔嚥了嚥口水，向那方走去，果真見一男子蒼坐在地，喘著大氣看著青仔！

青仔見狀，馬上將那袁姓男子拉成盤坐，隨即向身上五個要穴點去！又不知朝他何穴位，又打又敲又揉的！點穴時快、狠、準！敲揉動作之熟稔，連青仔自己也感到驚訝！？

男子被青仔如此折騰後，臉色大變！顯得更加痛苦，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不一會兒又忽地盤膝而坐，運起功來。一運就是二個時辰！青仔在旁看得有些害怕，心想：〈我怎麼會這種怪點穴法呢?這姓袁的不會就這樣被我整死了吧？〉

只見那男子睜開雙目，看著青仔大笑起來，道：「哈！哈！哈！當真命不該絕，我袁承志連在如此絕境，都能遇到救星。」
 
青仔見他性命無礙，欣慰的笑了，可又馬上沉了臉，道：「既然這位袁大哥已沒事兒了，在下先行告辭！」

袁承志聞此，輕皺了眉，拉住青仔道：「咦？怎麼走人呢？袁大哥還沒向你道謝呢！」

青仔不客氣的甩開袁承志的手，雙手抱拳，冷冷的道：「不用！」說完便跑了！袁承志笑了笑，一躍便躍到青仔面前，道：「唷！小老弟少爺脾氣不小喔。」

青仔要避開他離去，三番兩次的被攔下，青仔怒道：「我不是已經救了你嗎？幹嘛還纏著我不放？」

袁承志道：「你不是叫我做大哥嗎？做大哥的，見到小老弟有心事，怎麼能不過問、不想法子幫他呢？」

青仔想想，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道：「你當真願意幫我？」

袁承志拍著胸脯道：「我的命是兄弟替我掙的，有甚麼大哥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只要不傷天害理，一定在所不辭！」

青仔道：「在所不辭是不用啦，只要出個主意，便幫了小弟的大忙。至於傷天害理就更不會了，傷個女兒心才是真的！」

袁承志道：「是了，小老弟的俊顏，更勝潘安再世，有這等煩惱是少不了的，只是大哥我智短，也沒讀過甚麼書，怕要讓小老弟失望了。」

青仔道：「這事兒本來難解，悶在心裡更是難受，袁大哥姑且一聽也就得了。」

袁承志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於是青仔將小瑾比做青梅竹馬，說自己到了最近才知道自己另有婚約，不慎又讓小瑾知道了，因而傷了她的心…

將整件事避重就輕、添油加醋、拐了個大彎兒讓袁承志大概知曉！

青仔本來打算隨意說說，心裡舒坦些，回去面對小瑾會較好。沒想到袁承志這廝，卻鬼點子一堆，若有其事的為青仔想了許多荒唐的法子！

青仔聽了皆覺有趣，笑道：「行！這可行！真是個好主意，袁大哥當真足智多謀啊！小弟佩服！佩服！」

袁承志知道他在附和自己，沉了沉道：「真對不住，若是其他謀略兵法還好，這等事情，袁大哥實在…」

青仔只覺得眼前的大小子不是壞人，且給他逗了一逗，心情也好多了，道：「袁大哥心正人好，小弟平生無…」

青仔有些不好意思，續道：「無兄弟，倘若袁大哥不嫌小弟武功平庸，不是英雄的話...可...可否...」

袁承志貪言搶道：「拜堂成親阿？」

青仔嚇了一跳，不知該如何反應！袁承志知道自己說錯話，忙道：「不是、不是...不是拜堂成親，是拜...拜...拜甚麼呢？」

「結拜為盟啦！」青仔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出。

袁承志急道：「對！對！對！結拜為盟。」

青仔喜道：「既然袁大哥答應，那就…咦？無案無香，這可怎麼辦啊？」

袁承志道：「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婆婆媽媽像甚麼樣？」

隨手撿了三根同長短的木枝，向青仔道：「這不就結了？難道只因無香無案，就不做兄弟啦？」

青仔又道：「可拜老天…」

袁承志搶道：「天公是明理人，祂了解、祂了解！」

說著隨即跪地，拉著青仔要她也跪，青仔笑了笑，也撿了三枝一樣長短的木枝，跪了。

袁承志見青仔已跪，隨道：「蒼天在上，今袁某有幸與…哎!你叫啥？」

青仔一時脫口，竟回道：「夏青！」

袁承志接著道：「與夏青這等能人，結拜為兄弟，袁某之命為青弟所救，從今而後，定將青弟視為親生弟弟，無論如何定竭盡所能保他完好，望蒼天替咱哥兒倆做證，如袁某有違誓言，定糟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青仔聞袁承志所發之誓如此毒辣，但又聞其聲運上內力如雷貫耳，好似真是與天說話！

青仔心裡高興，道：「我夏青也與袁大哥同！兄弟兩，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在下有違誓言，則身處異地、不得…」

青仔才正要說，袁承志搶道：「不得娶妻生子、一輩子做個光棍和尚！」

青仔見他如此偏坦自己，急欲道毒誓，那知，袁承志冷不防從青仔腦杓壓下三大力，青仔嚇一跳，好不容易抬起頭要發誓時，袁承志又強將青仔扶起，道：「好，結拜完成！以後，你就是我的好賢弟、我就是你的傻愚兄啦！」

青仔知道他強行將自己的誓言帶過，心裡感動，卻也光火！心想：〈那有這樣的？！〉道了半句：「你這人怎麼…」看到了袁承志滿臉的笑意，也就喜嘆一聲，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