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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7 21:12:18瀏覽1097|回應6|推薦67 | |
我喜歡搭夜車的那種中界狀態,從一個人不抱太大的希望在夜街的站牌空等,到踏入家門或寢室時歸宿感獲得充滿。搭夜車甚至比回到房門更有一種幸福感,因為在車上可以看到陌生的乘客,而你知道他們正被帶回各自的家。夜色裡同一條馬路上的同一輛車,透過製造分離來讓每個人越來越臨向自己的家屋。 每個人都在回歸中。我相信他們也是享受搭夜車的。疲憊的身心縮回自己睡眠的厚厚的殼,或是把握下車前盡情聊天,而有的還兀自 K 著自己的參考書。乘客裡中學生很多,讓我覺得自己也要穿個制服才會跟夜間的公車更搭,就像我之前高中的通勤生活。 其實我那天一整天沈浸在學長的談論內容中。白天將近八小時的討論與閱讀,他無私的投入一直讓我很感動,只是很難為情要說出謝謝他。他是個柏拉圖研究專家,又是個義大利詩人導演Pasolini迷,雖然這兩個人名都是P字頭,但一時之間還是很難把這兩個兜在一起來熱愛。學長說:「Pasolini是個思想家」。 由於上課太累,我一上統聯就睡了。醒來剛好看到<斷背山>的尾聲,艾尼斯和傑克的最後一次約會,在湖畔的那些對話。下一幕,艾尼斯的前女友在飯館對他說:「我真是搞不懂你」,艾尼斯說:「抱歉」。...每一句對白都打動了我。在台北錯過最後一班直達車,於是我得轉車,也沒有把握那麼晚還會不會有公車。後來車子就出現了,我可以省下300多塊的計程車費。這段路得爬上大度山的最高點,然後開始往下滑,同時梧棲的夜景展開在左側。 「Pasolini是個真正的詩人」,學長這麼說。我一路上腦中一直徘徊著書本上那三行摘錄的詩句,反覆回想學長隨興的翻譯。原文是義大利文和法文翻譯的對照,我只抄到後者,而且有脫漏,漏掉的地方我暫時先用義大利文補上去。就算這樣,我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唸著: La lumière est toujours égale à une autre Puis elle se modifia: de(luccioles)à l’aube incertaine Et l’espoir eut une nouvelle lumière. 每道光總是和其他道光等同 因為它自我調動,從微光轉成不確定的黎明 而希望將會是新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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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