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1/05/19 19:53:27瀏覽3395|回應50|推薦262 | |
那條絲巾我好想要.... 母親節都過了一段時間了 ....。 母親節感恩會在鎮上的中正堂舉行,他們班也代表學校參予了合唱的表演。結束後,還可以獲得主辦單位提供的小蛋糕。若是當天,自己的母親有到場的話,還可以額外獲得一條美麗的絲巾當作獎品,班上的同學都邀請了自己的媽媽到場參觀。 那個小孩唱完後,跟著鬧哄哄的同學們,下台至階梯旁的領獎櫃台領取獎品。 工作人員的阿姨順勢對著排隊的孩子們,發放著給孩子們的海綿蛋糕,以及送孩子們媽媽的絲巾。用著薄紙盒包裝的絲巾,盒外貼著一朵紙製的紅色康乃馨外,還有一張祝福母親節快樂的粉紅色卡片。 拿到這份禮物的孩子們,無不開心地叫著,接著對坐在台下觀眾席中的媽媽揮手,台上因為各項表演節目熱鬧不絕,而台下歡喜的氣氛也濃濃蔓延著。 一個小孩拿了海綿蛋糕與絲巾禮盒後,排在小孩後面的一個孩子,對著工作人員的阿姨不滿地說: 「阿霖他媽媽又沒來,為什麼也可以拿絲巾?」 阿霖委屈地抬起頭看著阿姨,怯生生地央求著:「我...可以拿嗎?我媽媽有事不能來....。」 阿姨點頭說沒關係,放過阿霖後,引來幾個孩子的不滿,似乎所有孩子們的媽媽都到場了,小阿霖回頭看沒人來追究,拍著胸脯,一個人快步出了表演會場。 媽媽交代阿霖,今天會到橋邊的那間廟打掃,到傍晚為止都在那裏,要他結束表演以後去找她。 走了好長一段路的阿霖,一邊想著媽媽說的話,望著連續下了幾天雨後的河面,呆呆地出神。 阿霖回神看看手上的海綿蛋糕,笑了笑,走到河堤附近的橋邊一處水泥地坐了下來。 「媽媽應該會喜歡吧!真好,還有蛋糕吃。」 似乎是喜歡那首歌吧,阿霖放下蛋糕,唱起了練習已久,總算在今天開花結果的歌曲: 「雁陣兒飛來飛去白雲裡,經過那萬里可曾看仔細,雁兒呀我想問你,我的母親可有消息?.....」 唱到一半,突然想起還有漂亮的絲巾,阿霖打開了那個薄紙盒包裝的絲巾,套在自己的頭上綁了起來。 「呵呵呵,媽媽把這條絲巾綁在頭上,我去找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會認錯了!」 阿霖想起曾經與媽媽到市場走失的時候,從背後緊抓住某個婦人的手後,鼓著腮幫子,生氣地對婦人比畫手語的糗事。 「小朋友,你是怎麼了?」 阿霖看著那身形頗似媽媽的婦人,突然開口說起話來的時候,嚇得叫了出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他倉皇逃離後,拼命遍尋整個市場後,總算找到還在採買中的媽媽。諷刺的是,媽媽只顧採買自己的東西,卻忘了差點走失的小阿霖。 「媽媽應該要綁這條絲巾的。」 阿霖得意地看著這條絲巾,雖然說不出喜歡,卻也談不上討厭,但只能容易認出媽媽就好,他嘴巴又哼起了近日反覆練習的那首歌: 「明知那黃泉難歸,我們仍在癡心等待,我的母親呀,等著妳,等著妳,等妳入夢來...」 五月的風吹來,寂寞地吹過那座褪色的河堤,也吹過阿霖不知歌意的耳邊。 「啊~」絲巾隨著風,飄向河流的天空,沒一會兒便墜入河面。 阿霖一聲驚呼,穿著鞋子與制服,快步走下河堤的斜坡,跳入離河堤旁尚淺的河水裡。 水未免也太強了,阿霖開始害怕自己會失足跌入河中,看著絲巾越漂越遠,踩在河水裡的小腳也逐漸被掏空了力氣。 「怎麼辦....」阿霖被河水推著走,儘管沿著河堤水泥邊緣,隨時可以跳上岸而不致無法抽身,但是雙腳卻像是被河水的力量拉著前進。 為了壯膽,他唱起了陪伴自己一個多月的那首母親節的歌曲:「我的母親呀,等著妳,等著妳,等妳入夢來...」 小阿霖發抖地唱著唱著,眼睛濕了,也分不清楚是蹦入眼睛周圍的河水,還是因為恐懼而生的淚水。 阿霖發現自己雙腳無力了起來,他的小身子沒入了混濁的河水,嚴重地喝了一大口髒水後,禁不住嗚咽而大聲咳嗽起來,這時他發現自己逐漸遠離河堤....。 正當這個時候,岸邊有個女人的身影,正啊啊啊地瘋狂哭喊著,隨著阿霖載浮載沉的身影移動著。 他慌張的眼神看到,那個人是媽媽的身影。 媽媽出現了..... 「.............媽!再~見!」 阿霖在河裡哭泣的時候,竟無意識地蹦出了「再見」這個字眼,雙手像是求救的揮舞,也像是道別的手勢。只看到阿霖在那番河水的流蕩中,快失去了生氣...。 媽媽像是發了瘋般,只是著急地啊啊啊慘叫,吼來了幾個路過偏僻河堤的人影。 「蛋糕....在....那.....邊!嗚...嗚....咳..咳....」 阿霖喝了幾口河水,仍不忘要分享給媽媽吃的海綿蛋糕....。 媽媽則顧不得不會游泳的恐懼,匆匆跳進了河裡,朝著阿霖的方向,一步一步移動了過來。 終於,堤防邊有幾個人聞聲而來了..... 「這個A狗仔也不會游水,就跳入河裡救囡仔,真好大膽!」 「這囝仔都是伊ㄝ後生啦,莫怪喔!」 「這個啞巴就到處去掃廟的啦.....」 一堆人圍在河堤邊,東家長西家短地念了起來。溼答答的媽媽抱著癱軟無力的阿霖在河堤旁哀號著。 「A狗仔是我媽媽...... 」 阿霖張開眼睛,看著媽媽哭腫的眼睛,笑著用台語說著,媽媽看到阿霖醒來,這才轉憂為樂,一旁的人也才鬆了口氣。 「絲巾不見了.......幸好蛋糕還在.......下次可以來參加嗎?這裡好遠.....」阿霖貼著媽媽那瘦削的背,自顧自地碎碎念著。 濕淋淋的媽媽,揹著也是溼答答的阿霖去搭公車的路上,母子倆沿途吃著海綿蛋糕,阿霖則一邊獨自唱著那首屬於母親節的歌。 「我~不怕母親節,我怕....父親節....不過,我還是需要那條絲巾....」阿霖在媽媽的背上無奈地掛念著那條隱沒的絲巾....*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