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愛一生】（99）

「算了，你就別瞎猜了。」允凌沮喪的坐在椅子上。

丹尼的心糾痛了起來，只因他一時的糊塗衝動，難道已經造成無法彌補的終生遺憾？

「當我接到第一通電話時，薇兒已準備搭夜車北上，前往『桃園國際機場』。她打算提前回去，重覆著當年出國的誓言，『寧死於他鄉做孤魂、不願返回己國當傀儡』。天知道她當年此誓言一出，數十個好友都以『斷交』來阻止她出國留學。只有我忍著思念之痛來支持她。」允凌搖頭回想。「但我以為她早忘了，她是不會真的任性賭氣的，可是今夜她卻又提起這句話...讓我好驚愕。」

他不知道當年是發生何事令允薇發此重誓，卻清楚的知道今夜是因為『他』的犯錯傷害而重提，心中頓時痛楚難當。

「她回P國去了？」丹尼失神地問。

「沒多久第二通電話來了，她說你發生了車禍，要我偷溜出來。」允凌自顧自地說著。「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她真的離我而去了？」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

「不！」允凌歎氣。「她在加護病房。」

「什麼？」丹尼驚呼，並且顧不得許多，連忙扯掉點滴的軟針。「允凌、妳怎麼到現在才肯說！」

「我姐是傻瓜。」允凌流淚了。「你大量的失血，鄉下小醫院的血庫不足，她自願輸血給你，那糊塗醫生在急忙中也只比對了血型，並沒問她的身體狀況。等我我趕到這裡時，已經進行完輸血...。」

我對她做了什麼？讓她沒命？這是我『愛』她的方式？丹尼心痛自責。

「她沒事了，只是姐正逢『家族遺傳僵直性脊椎炎』復發。需要觀察休養。」允凌連忙補充，怕他未明真相前就衝動的做出傻事來。

「我要去看她。」丹尼哽咽。「我一定要去看她。」

「要去看那個『她』？」柔弱低微的聲音由門口傳來。

「姐！」允凌驚呼。

「薇！」丹尼亦嚇一跳。

「這位小姐一清醒就開始大吵大鬧。」護士推著輪椅，受不了似的搖頭。「楊先生..你有此捨命相救的未婚妻，真是幸福啊。」

「護士小姐、謝謝妳的幫忙。」允薇截斷護士的話，回頭甜甜一笑。

「不客氣。妳笑起來真美。」護士她忍不住驚歎。「難怪這位先生剛送進醫院時，也直喊著不願留下，他要趕回去見...『小薇』？直到打了麻醉藥後才昏迷。」

丹尼與允薇深深地彼此互視。

「護士小姐離開了，我也必需趕在5點半，老爸醒來之前回去。」允凌的內心忍不住歎氣…明明離不開彼此嘛。

允凌說完後也離開了他們。

「我…我…。」丹尼只能凝視。

允薇不言不語，眼神銳利直視，是那般地令人心懼。

這種眼神，丹尼從未見過，威嚴而又不失迷人星采，大有皇室之風，他驀然憶起...對了、允薇擁有四分之一的正式『荷蘭皇室血統』，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沒有話要說嗎？那我就走了。」允薇輕聲淡淡的說。並且自己慢慢地離開輪椅站起身，腳步不穩的走向門口。「自己多保重。」

丹尼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由背後緊緊抱住允薇。她沒掙扎也無力動彈，她的體力仍然尚未恢復。

「薇、謝...。」

「道謝那就不用了，換成是別人在救命的關頭，我還是會這麼做。」允薇語聲冷淡。

好冷淡的聲音，聽在耳裡，心如刀割。我自找的。丹尼痛不欲生的暗想著。「薇…我真的…。」

「放手，回床上去休息，你隨便拔掉點滴...手已經在流血了。」

「無以挽回嗎？」丹尼痛楚萬分的低問。

允薇沒說出口…丹尼，我只是不願意你為了我，受到任何傷害與折磨，你已為我付出太多，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很幸福。但我不要你背負照顧一個『藥罐子』的責任。

丹尼感覺手上有溼熱感，一滴又一滴，是淚水？她在無聲落淚。

「哎呀！我的頭...。」他突然大喊。

允薇迅速回身，神色十分擔心而慌張。

「怎麼了？我去叫醫生。」她著急的說：「那裡痛？頭嗎？還是別的地方？」

「是妳的淚。」丹尼伸手拭去允薇臉上的淚。「它讓我的心好痛，妳怎麼沒罵我打我的糊里糊塗？妳怎麼不問我有沒有...？」

「你又耍我了。」她咬唇啜泣。「你只會欺負我無知。」

「妳的血在我體內澎湃洶湧，妳仍是關心我的。」丹尼緊緊地擁住她。「即使妳認為我做出背叛妳的事，妳依然沒有追問，只是選擇靜靜的離去。而當我身楚危急存亡時，妳又不顧自己的心痛趕了過來。是妳在付出一切的保護我。我怎麼能夠如此地放開妳？」

「你什麼都無需向我解釋，你本來就有選擇的自由。是我沒資格過問。」可是我在吃醋。允薇在心裡悄聲地說著。

「妳絕對有資格，因為妳是唯一我想娶的女人。而我並沒有做...。」

如果不是妳那通電話及時，那麼錯誤一定會發生，丹尼懊惱的想。天哪，如果和陳鈺雯發生了性關係，豈不是要和她沒完沒了的牽扯一輩子？想要做個完全百分百的好男人，有可能嗎？

「對、要延期...唉！沒什麼。」允薇沉穩地說著電話。「出了一點狀況，...還不確定...我會的，...Lily在哭鬧？...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少扯了，嘉振，我沒心情。好了，等到完全確定後、我會再打電話通知你來接機，就先這樣。嗯...OK，Bye！」

丹尼靜坐在一旁凝視著允薇。她處理事情好俐落，完全不像小女孩，簡直是判若兩人，他暗想。

「怎麼了嗎？你的眼神怎麼如此奇怪驚訝？」允薇莫名其妙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從來沒見過妳處理事情的模樣。」丹尼輕聲回答。

「我是出了名的小事慌張大事處變不驚。」她微笑。

這兩天，她絕口不提那夜的事，反倒令他不安。雖然依舊談笑風生，但他感覺得到，她的心門慢慢地在封鎖，態度亦恢復若即若離。真的無法挽回了嗎？丹尼悔恨的想。

「你在胡思亂想。」允薇盯著他看了一眼。突然微笑說：「沒提不是因為生氣，而是覺得沒必要。就算你和全酒店的小姐都上了床，我還是你心目中的『唯一』，不是嗎？那天是我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會太小題大作了些。」

允薇的話又再度令丹尼驚訝傻眼地啞口無言。她居然啟用天生靈力，允凌和淑卿都曾提過，為了『某種』理由，她不願再使用。

「『某種』理由是因為知道了...某件悲哀的事。」允薇依然笑著回答丹尼沒說出口的話。

「妳完全知道我在想什麼！」丹尼大吃一驚。

「一時興起而已，現在我把它封了。」允薇聳肩。「害怕了嗎？以前有些同學很怕我，不願接近我。」

「我為什麼要害怕？」丹尼聽出她語中難掩的孤獨和傷害，所以溫柔而真摯的說：「這樣妳不是可以更明白我的歉意與我的心意。」

「我說了...只是一時興起，別緊張...不會再發生。」允薇低著頭。「永遠永遠不會主動再使用。」

那個『某種』理由，一定讓她難以承受，因此她嚇壞了。丹尼想著。

「對不起，耽誤了妳回去註冊的時間。」

「別傻了。你要不是急於回來向我解釋，也不會超速出了車禍。」允薇輕輕摸著他額頭上的紗布。「你也沒多乖，這麼急著出院做什麼？」

「妳不會或許是不敢在醫院過夜。我怕妳會無言的一走了之。」丹尼坦白直言。

「要是走得開...我早在P國了。」允薇喃喃自語。    

丹尼忘情的擁住她，自那天的錯誤事件起，他自覺惭穢，都沒敢再有任何『親蜜』的舉動，他就怕允薇她會生氣拒絕。

「薇、妳的心還沒有完全離開對嗎？。」丹尼十分激動的說。「妳的心原諒我了，是不是？」

「恢復正常啦？」允薇好笑的說著：「我還在猜想著，你是不是撞壞了腦袋？」

「妳不生氣嗎？我差點就背叛...誓言。」

「說完全不介意是騙人的。」她思索著。「但是我想了一想，如同我剛剛說的：就算你和全酒店的小姐都上了床，我還是你心目中的『唯一』，不是嗎？那還介意什麼？至少這是我對『性』的看法。」

「教我如何不愛妳？妳永遠都有令人料想不到的『驚奇』。」丹尼歎息，她是這麼一個行為保守、思想卻如此與眾不同的女人。

「不要把我想得太好太神化。」允薇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終究是一個平凡女子，而且是有殺傷力的女子。」

「總是我在難為妳，是不？」丹尼柔聲問。

「現在才知道啊？」她輕哼。「比我還後知後覺。」

雨過天晴了嗎？他暗自祈禱。

＜＜待續＞＞

小黛草筆

【Love Box-純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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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之文： 【蔡幸娟-經典歌曲（古代美女）品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