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是愛還是背叛

望著茌驀滿是淚痕的睡臉，勞的眼裡充滿不捨。

他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她最後的溫暖。

｢勞，我們到了。｣

士在一旁呼喊，他只是低著頭。

｢恩…｣

｢抱歉，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只能給你五分鐘。｣

他抬頭，看見眼睛泛紅的士。

剛剛那張形容枯槁的臉，正強忍著，逼迫自己振作。

士靠了過來，用手抹去茌驀臉上的淚，最後在她手上吻上一吻。

眼眶的淚水在他眼裡打轉，堅定的眼神對著自己。

｢只有五分鐘。｣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下車，留下自己。

勞凝視著那張睡臉，想起剛才茌驀的掙扎，他收緊自己的手，將她抱的更緊。

他在茌驀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最後不捨的將她抱下車。

眼前的神父早已準備好，他讓茌驀睡在一個小房間，最後輕輕關上門。

勞站在門前，佇足不去。士拉拉自己，示意要他離開。

心裡不捨充斥，有如什麼卡在喉嚨，讓他難受不已。勞握緊拳頭，最後，強行的轉身離開。

當他踏出門口，忍住內心冷漠指揮著。

｢維特，我們去機場。｣

一切都是為她好…

勞坐在車上，不斷說服自己。

逃亡這麼多年，每次的遷移都是家常便飯，而如今卻讓他依依不捨。

｢你準備好了嗎？｣一旁的士小聲問著。

他點點頭，望向窗外，緩緩說道。

｢待會兒照計畫進行，你完成後就直接搭專機到墨爾本，我們在那裡匯合。｣

士點點頭，也小聲叮嚀。

｢你絕對要小心點，確定他們上鉤就快點逃，不要跟他們正面衝突。｣

｢我知道…｣

說完，他戴上維特準備好的帽子，手提著公事包就往外走，他大步前進，沒有絲毫的遮掩，一路順暢的走到登機門。

勞安全的上了飛機，在遠處看見了幾名虎視眈眈的男子。他若無其事的坐在位置上，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行動。

整個航程，他都警戒著，甚至連一口餐點也沒有吃。對方沒有行動，似乎打算等下機後動手。

他瞇起眼睛假裝熟睡，偶爾像一般旅客無聊的看看窗外。

長途旅程，這將是場體力戰。他算了一下，對方有六個人，比體力他一定吃不消，明知道自己輸定了，卻還是面露微笑。

根據維特回報，對方應該只派六個人，所以勞能確定茌驀現在十分安全。

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為一個人做到這種地步，只因為茌驀早已遠遠大於他自己。

勞望著已經變暗的天空，心中掛念的地方早已相距數里。

他輕輕閉上眼，想起茌驀的臉，內心總會抽痛一下。他皺起眉頭告誡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一切將功虧一饋。

拿起僅有的公事包，勞一手插著口袋，悠哉的走下飛機。他用餘光看著那些人，想必出了機場，敵人就不只六個。他慢慢的往人多的地方靠近，那群跟蹤的人也開始散開。正當他思考該如何突破時，電話響起，他快速按下通話鍵。

｢是我，你下飛機了嗎？｣

是士的聲音。

｢是阿！不過對方現在跟的很緊，不好脫身。｣

｢勞！到墨爾本的計畫取消，我們改到你現在的地方匯合。｣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

勞一邊走著，一邊避開人群。

他仔細聽著電話，最後吃驚的睜大眼。

｢快跑！勞。｣

士在電話另一頭喊著，勞沒有多想，開始拔腿狂奔，消失在人群裡。

｢這是怎麼回事？｣

勞氣喘吁吁的走進來，直接坐在士的面前，身後的維特則是緊接在後。

｢就像我說的，東西不見了！｣士緊皺眉頭說著。

勞看見桌上的錦盒，一把抓起，快速的打開。

一看見裡面的東西，他嚇的身體一震，原先就不安的心慢慢加速，大力的撞擊起來，讓他感到有些疼痛。

他輕輕撩起盒內的那道銀光，東西在他面前搖晃著，雙圓形的墜子印在他眼前。

勞慢慢將視線移向前方的兩人，不發一語。

｢是她的東西。｣怕觸動般，士小心翼翼的說著。

｢恩…｣勞簡短回應。

｢難道…她是他們的人？｣維特吃驚的問。

｢這還不能確定，但可以知道東西是她拿走的。｣士回答。

勞默不作聲。

士看向勞，慢慢開口說。

｢總之混亂他們的計畫已經失敗了！好險維特來的及去接你，但待在這裡也不安全，你有什麼想法，勞？｣

｢要先把東西拿回來。｣

只見勞吃力的扶著頭，有些焦躁。

｢你們要再回那裡一次嗎？這不太妥當！｣維特說著。

｢你說的沒錯，但拿回資料也是迫在眉睫，我認為這件事交給你去辦最適合。｣

士說完，眼神轉向維特，得到他的同意後，又看回不發一語的勞。

｢可以吧？｣士問。

｢恩…｣

勞依然摀著臉，雙手下的表情想必萬分複雜。一旁的士看見，轉向維特說著。

｢維特，那就拜託你了，拿到東西就馬上回來。｣

維特點點頭，隨即又問。

｢要秘密進行嗎？｣

士看了勞一眼，思考幾秒後向他說。

｢不要讓茌驀發現。｣

維特接到指示後，明白的比個手勢，隨即離開，留下兩個沉默的身影。

｢勞…｣

士喊了一聲，原先一動也不動的他抬起臉。

｢恩？｣

士看他滿臉倦容，眼神裡有無限焦慮晃動。

他嘆了口氣。

｢振作點，雖然不知道茌驀拿走資料的目的，但我覺得她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士慢慢說道。

勞輕輕將摀著臉的手放下，無力的看著他。

｢我知道，不然她不會把她的項鍊留在盒子裡。｣

｢你也別擔心了。依茌驀的個性，她把東西藏起來的機率非常高，維特應該會花一段時間跟在她身邊。有維特在，就算那些人找到茌驀也不敢有大動作。｣

勞沉默的低下頭，隨即又用一隻手撐住自己，痛苦的瞇起眼。

士看見他的樣子，無力的探口氣，慢慢向他說著。

｢你也累壞了，休息一下吧！我去看有沒有辦法今晚離開，這期間你就待在這，等我消息。｣

勞輕輕的點頭，不久聽見闔上門的聲音，最後房間內如時空靜止般，安靜的讓他不習慣。

身體雖然疲憊，但茌驀的那條項鍊讓他嚇的睡不著。他闔著眼，想平緩那不安的內心，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現在，滿腦子的思緒都在那條項鍊上，他不懂茌驀的的行為，也擔心著她。

索性最後，他慢慢張開眼，看見剛才士留下的錦盒。

勞慢慢起身，將它拾起，輕撫著裡面那條項鍊。他將它抽出來，雙圓形的亮光在他眼裡閃爍，而那道光，讓他想起了它的主人。

｢到底為什麼…｣

他獨自低喃。

｢難道…妳也背叛我嗎？｣

他想起茌驀那晚偷聽的身影，問出的問題，被空氣吸收，安靜的讓人心酸。

他持續望著那條項鍊，想起她的臉，一幕幕的閃過他的眼前。

從原先雨中昏迷的她、處處防衛的她、捨命相救的她、微笑的她，流淚的她，最後痛苦不已，死命掙扎的她。

所有的表情，他都不可置信的記下來，而且清晰到彷彿她在他眼前。

淚水滑落，勞發現自己雙眼正濕潤著，卻怎麼也止不住。

｢是我…對不起妳。｣

心裡的愧疚重新升起，壓不住的痛苦就在這時襲擊了他。

他顫抖的想用手臂抹去眼淚，卻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錦盒，。勞蹲下身想撿起來，卻在碰到盒子的那刻，著魔般，停止了所有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拾起盒子，沒有必要的開始抽出裡面的海綿墊。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原因，卻被吸引般，感覺裡面有什麼正等著他。當他慢慢的將最後的一層海綿慢慢抽出，勞的眼神也驚訝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