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席琳之死

狐狸說：｢哀！我要哭了。｣

｢是你的錯！我一點也不想讓你受傷，但你卻要我馴服你。｣小王子說。

｢沒錯！｣狐狸說。

｢但你想哭了！｣小王子說道。

｢我得到了，是麥田的顏色帶給我的。｣隨即狐狸又說道。

｢回去看看那些玫瑰花吧！你會了解你的玫瑰花是世界獨一無二。然後再回來和我道別，我將送你一個離別禮物。｣

小王子回去看那些玫瑰花。

｢妳們一點也不像我的玫瑰花，妳們什麼都不是。｣他對她們繼續說道。

｢誰都沒有馴服過妳們，妳們也沒有馴服過誰。妳們就像我的狐狸以前一樣。那時後的牠和成千上萬的狐狸一樣。可我和現在和牠做了朋友，牠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那些玫瑰很難為情。

｢妳們很美，但很空虛。｣小王子接著說。

｢沒有誰願意為妳們而死。當然，我的玫瑰在路人眼中也和妳們一樣。對我來說，唯一的她比妳們都重要的多。因為我幫她澆水，為她蓋玻璃罩，用屏風幫她遮擋，還為她去除毛毛蟲。聽她抱怨或自詡，有時和她默默相對。她是我的玫瑰花。｣

說完，他又回到狐狸身邊。

｢再見了…｣他說。

｢再見，我要告訴你的秘密其實很簡單：真正重要的東西，眼睛往往看不見，只有心才懂得…｣

小王子重複了一遍，他要記住這句話。

｢你為你的玫瑰花付出時間，使她變得如此重要。｣

｢我為我的玫瑰花付出時間…｣小王子又重複一次，他要記住這句話。

｢人們已經忘記這個道理，但你不該忘記。對你馴服過的東西，你永遠負有責任。你必須對你的玫瑰花負責。｣

｢我必須對我的玫瑰花負責…｣小王子重複一次，他要記住這句話…

來到這裡將近三個月，原本綠意盎然的樹林轉為紅色和黃色，吹起的風裡多了股寒意。位在山上的小別墅更是比平地冷上幾度，這樣的天氣裡茌驀也開始穿起外套。

席琳因為天氣轉涼身體越來越差，這讓士和勞兩人忙得焦頭爛額。茌驀為了幫忙兩人，常常在用完餐後主動清理廚房，並幫忙泡些茶水好讓他們休息時可以飲用。

早餐時間只有勞和茌驀，一向有朝氣的士最近經常不見人影。

彼此吐露心意的茌驀和勞互動並沒有多少改變，但偶爾可以在勞的舉動中感受到小小溫暖。兩人簡單結束早飯，勞溫柔的幫忙茌驀清洗碗盤後，兩人來到樓頂書房的沙發上。昨天看照席琳的勞十分疲憊，不到幾分鐘就瞇起眼睛，發現的茌驀安靜的拿起身旁的外套，輕輕為勞披上。

茌驀才剛收回手，勞便順勢的倒下來，輕輕頭靠著頭，另一隻手穿過沙發與茌驀之間，將茌驀摟向自己，沙啞的說著。

｢借我靠一下。｣

｢恩…｣

茌驀只能滿臉通紅的回應，看見勞閉上的雙眼，僵的身體不敢動一下。

｢放輕鬆點。｣

｢恩…｣

口頭回答卻沒有動作的茌驀讓勞睜開眼睛，兩人彼此對看著，勞微微笑著說道。

｢妳那麼僵硬我怎麼睡得著？｣

｢那是…因為…｣

｢算了！我們聊天吧！｣

｢聊天？你昨天不是一夜沒睡嗎？｣

｢無所謂！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

｢可是…｣

｢聊天吧！｣

勞說完便將頭又靠了回去，茌驀只能不知如何是好的開口。

｢席琳…還好嗎？｣

｢不是很好。本來以為只是小感冒的，沒想到這麼嚴重。｣

茌驀輕嘆了口氣，繼續說著。

｢我能幫什麼忙嗎？一點點也好，請讓我幫忙。｣

勞聽見茌驀的話，倒回去的頭又抬了起來，看著茌驀誠懇的眼睛，輕輕一笑。

｢陪在我身邊就好。｣

茌驀的臉再度紅了起來，有些結巴的說道。

｢我是說…除了這個之外。｣

勞露出的笑容更大了些，他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小聲的說。

｢妳不用做什麼。｣

茌驀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勞的眼裡佈滿血絲，雖然嘴裡不說但應該十分疲憊，於是她緩緩伸出手，將勞的頭慢慢靠向自己的肩膀。

｢我會一直在你旁邊，你趕快休息。｣

這番話讓勞有些措手不及。茌驀的話讓他一瞬間覺得溫暖，原來身邊有個可以依賴的人是如此幸福，他下意識的將自己埋入她的肩膀，雙手緊緊抱住，溫暖的體溫傳來，讓他感到十分安心。

｢這可是妳說的喔…｣

他小聲低喃，一陣睡意襲來，隨著茌驀身體的起伏，漸漸的全身像進入太空中沒有了重力，溫暖的香味讓他就這麼入睡。

有多久沒有睡的如此沉穩了呢？

睡著的勞嘴裡勾起幸福的微笑。

時間是下午三點，有些涼意的風在外吹撫，寧靜的時光忽然傳來腳步聲。

｢勞！席琳她…｣

正安穩睡在茌驀肩上的勞驚醒，沒有多想就和士往樓下奔去。被留下的茌驀有些猶豫，最後下定決心跟了過去。

當茌驀趕到席琳的房間，看見士和勞正為席琳急救，兩人面色凝重，緊張的氣氛包裹住她，讓她難以呼吸。

｢不行！你快去拿緊急設備！｣

勞向士大喊，他也同意勞的判斷，沒有一絲猶豫的就往門口奔去。獨自留下的勞正奮力的為席琳做心臟按摩。席琳原先白皙的臉色看起來更加慘白，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讓茌驀看了也很著急。

急著跳腳的茌驀正不知所措，忽然看見緊急的勞早已滿身大汗，臉色也漸漸發白。

｢勞！換我吧！｣

茌驀向他大喊，勞卻搖頭說道。

｢我還可以！｣

｢不行！你按了快三十分鐘了！這樣下去對你和席琳都不好。｣

這句話似乎被聽了進去，勞停下動作，滿是汗水的臉頰看向她，茌驀則抓緊時間跑到勞原本的位置，繼續剛才的動作。

角色互換的兩人延續彼此的動作，茌驀使盡全身的力氣，勞則是憂心忡忡的待在旁邊，時間不知為何變的如此緩慢，使兩人有些心力交瘁。

｢這邊！｣

士的聲音忽然傳來，不久出現在兩人面前。茌驀很快讓開位置，士馬上遞補上去。

只見勞快速觀察完席琳的狀況，迅速打開帶來的皮箱，以敏捷的速度用針筒抽出些許透明藥劑，拉開棉被後抓著席琳的手快速注入。接著他拿出小手電筒，用手撥開席琳的眼睛好讓光線照入那彷彿黑洞的瞳孔。

勞的表情不太對勁，他又迅速拿出兩小塊鐵板，焦急的說道。

｢我需要緊急處理，快來幫我。｣

勞一聲令下茌驀和士很快有了動作。士很快解開席琳的衣領，茌驀則是將器具接上電，勞拿起鐵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向席琳胸口，席琳瞬間被吸住後又再躺回原位。勞看了心電圖的幾秒，很快又重覆剛才的動作。

就這樣來來回回，勞最後改用途手的心臟按摩。一分鐘、三分鐘、十分鐘、三十分鐘，不斷的按壓，最後在心電圖畫成一條直線，逼逼聲響傳進大家耳裡，滿頭汗水的勞最後才慢慢鬆開手，無力的跪坐在床上。

｢如果被馴服，就要冒著流淚的風險…｣

向晚垂暮，天空染上橘紅，清澈的天空裡原本是海闊天空，卻在今日增添了哀愁。太陽即將落下，給人的溫暖漸漸收回，取而代之的是逐漸侵入的寒冷，一點點的被矍住，一點點的讓人滲入絕望。

別墅內沒有任何聲音，唯有機器聲響在一旁吵鬧，勞靜靜站著，士則跪坐在一旁，兩人面容都了無生氣。茌驀幫忙席琳穿回衣服，蓋上棉被後面對著兩個男人，一語不發。

這個狀況他們都始料未及。氣氛凝重，茌驀不願意打破，只能在一旁旁靜靜的守候。奇怪的是，茌驀的心裡像被浸入水中，有股難以呼吸的悶塞感。她望著席琳安祥的臉，這是她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她。如睡著一般，席琳安靜的樣子讓茌驀感受不到真實，直到看見勞的表情，堵塞住的心情才宣洩出來。這時候她才了解，她為席琳悲傷，卻更為現在的勞感到心痛。

 ｢都是你…｣

一個小小的聲音打破茌驀的沉思，只見原先跪坐的士站起來，走到勞的面前。

｢如果不是你她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士開始咆嘯，茌驀頭一次看見他如此失控，一時之間無法動彈，只能看著他繼續咒罵。

｢她會發瘋也是因為你！都是你！｣

說完，他往勞的臉上揍了一拳，勞順著他的拳頭，靜靜挨打。

看見這樣的狀況，茌驀跑向兩人之間，讓他們彼此拉開距離，最後站在勞的面前，望著早已發狂的士。

｢士…拜託…不要這樣。｣

她有些顫抖的說著，士聽見後面容驚訝，看見勞的傷口後無力的跌坐下來。他低著頭，寒冷的感覺貫穿他的全身，身上的熱度一點也不剩，就好像被席琳帶走了一樣，他也必需跟她去一樣的地方，卻在這麼想的同時，他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傳來陣陣溫暖，回過神來，茌驀早緊緊抱著他。

時間靜止住，茌驀的溫暖給了士生氣，同時讓他的腦袋冷靜下來，不過即便如此，心裡仍舊有個很大的空洞，空虛的感覺讓人十分不安穩。

他慢慢推開擁抱他的女孩，茌驀的臉上寫滿擔心。他不想再故作堅強，於是他不知不覺流下眼淚，無力的看著眼前的那張臉。

茌驀的手伸向他，為他抹去怎麼也擦不完的淚水。他無聲的哭著，沒有言語，但兩行眼淚卻是最痛心的傾訴。

直到茌驀的衣袖浸濕，他沙啞的說著。

｢能不能讓我和她單獨待在一起？｣

女孩的表情起先有些擔心，卻還是點了點頭，慢慢的退開，面露的擔憂的緩緩消失在他眼前。

｢勞…｣

茌驀輕輕喚著他，他依舊一動也不動。

剛從席琳的房裡出來，發現原本在一旁的勞消失的無影無蹤，於是她又開始四處尋找，最後在樓梯間看見椅著牆壁的勞。

她走過去，低著頭的勞嘴角還再滲血，茌驀往口袋翻了翻，找到乾淨的衛生紙，輕輕為他擦拭。而在這時後，衛生紙的一角被水暈開，沿著棉絮往茌驀的手奔走。發現不對勁的茌驀抬起頭，看見早已泣不成聲的勞。

｢士說的對…都是我害的…｣

一邊哭泣的勞帶有鼻音，茌驀緩緩說道。

｢不是的…不是因為你。｣

｢要不是我席琳也不會這樣，都是我的錯。只要跟我沾上關係都沒有好下場，我不該自私的讓他們都留在我身邊，卻讓他們受到傷害。｣

｢他們會留在你身邊是他們自願的，那是因為你夠好、值得大家留下來。我相信一定是這樣，因為我就是這樣想的。｣

聽見這一番話，勞將她拉向自己，緊緊的抱著。茌驀沒有猶豫，慢慢將手放在勞的背上，輕輕的安撫。

茌驀緊緊貼在勞的胸口上，感受他顫抖的身體，還有傳來的溫度。輕輕閉上眼，嘴裡低喃。

｢就算會死，我也好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真的沒問題嗎？｣茌驀還是有些不安。

｢恩…這樣對士最好。｣勞溫柔回答。

她和勞並肩走下樓梯，陰暗的階梯內只有勞手中的手電筒引領前方。耳裡不時傳來兩人小心翼翼的答答腳步聲。

終於抵達隧道的盡頭，雖然看的不清楚，但隨著鼻子吸入的空氣漸漸變涼，還半隨著一股霉味，茌驀猜他們到了。

｢還是要小心點，我們還沒到門口。｣

勞溫柔的聲音響起，讓她不自覺看向著他，迎上他的目光。

他輕輕搖了搖手臂後說道。

｢要抓緊喔！｣

｢恩…｣茌驀輕輕回應他，臉頰也熱了起來，此時心底暗自慶幸這裡視線昏暗，勞看不見她的臉。

 茌驀跟著勞的腳步在黑裡行走，最後勞忽然停下來。

｢等我一下…｣

他依舊溫柔的完後，開始在口袋裡不斷翻找。

只見他最後拿出一串鑰匙，靠著手電筒的燈光找到想要的那把，便將燈光往前方照亮，此時一個鑰匙孔印入眼簾。

勞流利的將鑰匙插入，最後響起喀嚓一聲，隨後她聽見門扉敞開的聲音，接著一陣涼涼的帶有花香的晚風襲來。

敞開的門扉後面並未如預料的光亮，相反的，還是一片漆黑。

與剛才不同的地方是，抬頭能夠清楚看見一輪明月和數以萬計的閃爍星辰。茌驀眨了眨眼，覺得眼睛似乎更能夠適應外面的黑暗，黑中的萬物倒影立在眼前，讓她順利感知到週遭一切。

她瞥見勞繼續往前邁進，自己卻猶豫的回頭看向房子內的漆黑。

｢勞！｣她稍微提高音量，想吸引勞的目光。

勞面無表情，卻帶有一股柔和，讓她放心的開口。

｢士放著不管好嗎？要不要陪在他身邊？還有…我們這樣跑出來沒關係嗎？｣

我回憶起今日令人錯愕的情緒，還有這兩人的悲傷。本以為今晚會是他們最不平靜的一日。沒想到勞幫士處理完大部分的事情後，忽然要我陪他出去走走。

我沒有理由不答應，說實話我也很樂意，但情緒卻很複雜。一方面擔心士，一方面對勞的邀約升起未知的不安。一種說不上來，本能的不安…

心裡真的太著急，我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勞不急不徐的回答。

｢士他現在需要的是和席琳道別的時間。我們在只會影響他，何況…我們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勞的這句話無疑讓我的不安更加熾熱，喉嚨有如燒灼般，堵住我的千言萬語，但所有情緒在臉上宣洩而出。

勞沒有說話，慢慢的走向我後，動作輕柔的扶住我的肩膀，悄聲低語。

｢走吧！｣

那句話…讓我知道那股不安是什麼了。

暖風吹拂過我的臉，鼻尖嗅到許多草木，這樣實際的感覺令人想念。眼前依然黑暗，只能靠著勞手上的亮光引領前進。

我們安靜的走著，一路上保持沉默。身旁的勞四處張望，如見到老朋友般的輕鬆愉快，他不時抬頭望向天空，偶爾被天上的星辰吸引，彷彿在裡面有更遠更深的回憶。

勞很享受，我卻在跟隨他時不小心被樹根拌了一下，往前傾的身體下意識抓住勞的手掌。他溫暖的體溫傳入體內，我對上他的眼睛，驚嚇的讓我馬上放開手。

｢對不起…｣

他反應不過來，過了幾秒後輕輕勾起我的手臂，小聲的說著。

｢走吧！｣

我們在森林慢步著，黑暗包裹讓我不知身在何方，勞卻有目的的帶著我前往。我沒有開口詢問要去哪裡，只是任由他帶著我，一邊沉浸在如撕扯的些微酸楚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耳裡響起勞輕柔的聲音。

｢應該是這裡了。｣

我抬頭看著他，在微弱的光線中隱約看見他一抹微笑，這抹微笑又再度讓我的心臟疼痛加劇。

我沉默不言，靜靜的看勞將前方的草叢撥開，印入眼簾的事物讓我不禁倒抽一口氣。

徐風吹動勞的髮絲，皎潔的月光溫和的照亮他的臉，他的身後是被山林圍繞的小湖畔，波光粼粼，安祥柔和的畫面，不禁讓我心裡累積以久的沉重感延伸至眼睛。我輕輕眨眼，發現眼角微濕。

｢我們到囉！｣

勞沒有發現我的情緒，言語裡帶了點愉悅，最後向我伸出手。

｢恩…｣我輕輕應了聲，慢慢勾住他的手臂。

他俯看向我，眼神變的無比認真。他慢慢舉起正拿著手電筒的手，將電源關掉。正當我還在思索他的舉動時，他慢慢的抽走我勾住的手臂，接著我感覺到一股溫暖輕輕包覆住我的手掌，然後像上鎖般略施了點力道。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顫抖，抬頭想看他的表情卻迎來黑暗。

｢勞？｣我疑惑的發聲。

｢如果是妳，我覺得自己好像可以…｣

他吐出的氣息撫過我的臉，溫暖的感覺流進心扉，讓我低下頭，眼裡開始慢慢沸騰，像有顆炸彈在裡面爆發，濃密的黑煙熱氣鎖住我的喉嚨讓我不能說出任何話。我努力的呼吸，想把隨時會從嘴裡冒出的熱氣壓下去。勞卻在此時輕輕將我拉向他，讓我靠住他的胸口，低喃著一句很輕很輕的…

｢對不起…｣

我拼命的壓抑著，將所有要上昇的沸騰熱氣用盡全力壓回體內，當我戰勝自己，肺內不再燒燙，卻依舊灼熱，不過起碼還控制的住。

我將自己從勞身上移開，哽咽的說道。

｢走吧…｣

勞說這個小湖是士發現的，當時他沒有太在意，只是想起士不斷的讚美，便想帶我來看看。

我們沿著湖邊漫步，依然緊緊牽著手。就像他說的，我們沒有時間了，因此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勞難得放下緊鎖的眉頭，和我訴說以前他和士的故事，說到好笑的地方，也會露出很天真的笑容。他千變萬化的表情我第一次看見，卻不覺得陌生。或許最原始的他，才是我最熟悉的他。

我們找了顆大石頭坐在上面休息，一樣隨意的聊著天。我告訴他，以前我也很喜歡睜大眼睛觀察周遭事物，只是後來課業壓力太大，有好一陣子沒有這麼享受了。

｢是嗎？或許今天來對了！｣

我莞爾一笑，沒有多說話，順勢望向天空，看著滿天的星斗，閃阿閃的好像有人正向我們發出信號。我不禁想，或許在遙遠的一方真的有人看見我們倆小小的人影，為現在的我們彼此見證著。

｢其實…妳對自己太沒信心了。｣勞忽然說出一句不相關的話，我目光自然移向他。

他看著我，繼續說道。

｢或許身旁的人很厲害，但我覺得妳並沒有比較差。只是暫時被眼前東西擋住視線，讓妳疑惑得發展不出實力。｣

被他這麼一說，我不知所措的胡亂回了一句｢別亂講｣，接著便迴避他的目光。

｢不要躲開，看著我。｣

他輕輕說著，我猶豫不決，最後只好有些彆扭的轉向他。

｢如果妳信不過妳自己，那我說的妳相信嗎？｣

｢恩…｣我應了聲，他聽到後露出微笑

｢妳可以了解就好。我相信很多事情發生都有它的意義。我曾思考過，和妳用這種不一樣的方式相遇在一起，到底意義是什麼？｣

｢你有答案嗎？｣我問道。

｢對於妳而言，讓妳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大概就是遇到我目的吧！｣他說完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笑容。

｢那對你而言呢？遇到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沉默的半晌，接著小聲說道。

｢我不知道…｣

聽完他的回答，我笑了笑，接著輕輕握起他的手，看向前面的小湖，小聲說道。

｢那就別想了…或許以後自然就知道了。｣

他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牽起我的手，和我一起看向湖面。

晚風仍繼續吹拂，勞的手依舊溫暖。

我們停格在那未知的答案，不抵抗，只是任由黑夜將我兩包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