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為自己做飯。
坐在餐桌前,把裝著豆子的塑膠袋打開,也順便開了電視。賣菜的老闆說這荳子叫做「醜荳」,雖然長得很醜,可是很好吃。我說買一斤,他拚命往袋子裡塞的時候,我制止了他:「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老闆抬頭看了我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摘豆子是用不著大腦的工作,我一邊撕著豆莢,一邊聽新聞。摘了大約一盤的份量,拿到廚房去洗,然後切成斜片。打開瓦斯爐,在平底鍋倒了點橄欖油,大蒜、辣椒先下了鍋,再傾入醜荳,加一點水,蓋上蓋子燜煮。這個時間正好下一碗麵,在滾水裡撒下一把麵條,撈起來之後加些蔥花、香菜,拌上香油、醋、少許豆瓣醬,有個人風味的乾拌麵就完成啦。
我盛起香噴噴的辣炒醜荳,端著乾拌麵,回到餐桌上。再把冰箱裡常備的滷味拿出來佐餐,這一頓飯吃得既豐盛又滿足!
誰說一個人不能好好地吃頓飯?
有一部電影叫做「愛狗的男人請來電」,是黛安蓮恩和約翰庫薩克主演的,影片裡有一段,黛安蓮恩在超級市場買熟食,老闆要向她促銷「全家餐」之類的超值特價品,她堅持不要,還大發了一頓脾氣,說:「你不知道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站在廚房水槽旁邊吃我的晚餐嗎?」後來,電影裡果然有一幕就是她站在昏暗的廚房吃著看起來索然無味的微波晚餐,彷彿單身女郎是天底下最可悲的動物,連一頓飯都不能好好地吃!我看了,十分不以為然。
我有個朋友,算是「假性單身」吧,她的先生在美國,兩人在分偶狀態下維持婚姻。她一個人在台灣工作時,經常在週末燉些滷味,當然,她很願意跟我分享,我這饞鬼就有口福啦!她跟我一樣,也是個絕不委屈自己腸胃的人,我很欣賞她過日子的態度。
兩人吃飯也許比較不寂寞,但,在兩人世界裡,你可能要配合對方的口味,烹煮他愛吃的食物;假如你只需要「伺候」自己一個人,酸甜苦辣由你選,有什麼比這更過癮?
只要標準不太高,做飯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一個人,若是懶得煮飯燒菜,可以下一碗麵、煮些水餃,要填飽肚皮其實很簡單。不挑嘴的人還可以一次煮兩天份的水餃,第二餐煎成鍋貼,只要配上一鍋好湯,一點也不覺得委屈了自己。
心情更好的時候,我就上市場買些五顏六色的菜,回家洗洗切切、扔進鍋裡,兩菜一湯要不了半個小時。現在誰家沒有烤箱或微波爐?再加上電子鍋、燜燒鍋,把材料丟進去之後還可以去做別的事,時間並不會被浪費。
話說回來,把時間「浪費」在照顧自己的事情上,又有什麼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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