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蘿蔔乾》 【十三 顫聲】- (1)    編著

月黑風高，今晚只有幾點星光隱隱閃爍，天上的雲層飄動甚快，翻騰如浪，偶爾透出夜空中淡淡的星辰微光。

老崔歇到四更過後，起床束了束衣裳腰帶，取過兵器，藏在衣袖裡，孤身一人就要出門，阿玫悄悄從黑暗中冒出，手上還提著一把長劍，出聲問道：「貴哥哥啊！你要出門辦事了嗎？我跟著你去吧！」
老崔回頭，低聲道：「妳腳步還真輕啊！我竟然沒聽出來……」
阿玫喜道：「我過去就是這麼偷偷跟著你的，不知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沒發現，故意不理睬我。」

老崔嘆道：「唉……我這輩子沒辦法好好照顧妳，老早叫妳別再如此跟著我了，妳就是不聽話。」
阿玫柔聲細語：「是我自己愛跟的，你別這麼怪……」
老崔伸手挽了阿玫的手，溫言：「妳守在這裡好了，若只是那姓趙的兄弟過來而已，我自己就可對付得了，他們那使刀的大哥趙刀死後，剩下這三個越來越不成材，現在竟然還跟土匪頭混在一塊兒。」

阿玫殷切問道：「那你的左腳……沒問題吧？」
老崔拿手杖在左膝蓋上敲了兩下，回答：「這腳晚上跟天冷時就有些酸疼不聽話，不過我只要快步奔一會兒，腳暖開來了便沒問題，動作之快，可不輸我年輕之時，只是若奔得太猛，日後又會更加酸疼了。」
阿玫高興說道：「那我還是跟著你去好了，我們走吧！」雙腳一蹬，跳著跨出門，一手牽起老崔，拉了便走。老崔腳下才動了兩步，說：「我剛剛說要妳守在這裡，我們的孩子也在這，妳聽我的話。」
阿玫低了頭，細聲嬌嗔：「那……我要你抱我一下！」
老崔退了一步，低聲說道：「這裡有別人啊！又不是在客店房裡……」

「這漆黑夜裡哪有別人了？」阿玫這聲音大了些。
老崔就怕驚動到宅裡的其他人，又不想多耽擱時間，嘴角抿了一下，向前跨出半步，伸手攬在阿玫腰上，輕輕抱了她一下。
阿玫心中一盪，兩手摟了過去，緊緊貼在老崔身上。

「乾爹！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一個聲音突然冒出。
老崔趕緊與阿玫分開，阿玫她出手甚快，劍在鞘中，倏地揮了出去，原來出聲這人卻是阿傻，手上好像拿著一根扁擔，手腕翻過，扁擔只輕巧點落在阿玫的劍鞘側邊一轉，便化解掉這一劍來勢。
阿玫驚聲：「咦？是你的乾兒子？」手一縮，撤回了長劍。

「是阿傻啊！我跟阿玫她……我們在看月亮！」老崔臉上盡是尷尬，幸好暗夜裡看不清楚，咳了一聲，又問：「你不睡覺，起來做什麼？」

阿傻說：「我不知道……我夢到大少爺了，這次他手裡卻拿著手槍跟扁擔，我醒過來……聽到外面好像有人，也去柴房拿了手槍跟扁擔，出來一看，卻是乾爹你們在院子看月亮，咦？月亮在哪裡呢？」阿傻說完話，不停轉頭轉腦，真的在夜空中尋找月亮。

阿玫問老崔：「貴哥哥，你教過他使劍？」
老崔說：「我只教過他練氣，阿傻他心無雜念，不會多想，呆呆練著，也沒練錯弄死了自己，功力居然不淺……他以前見過我教導陳家少爺練棍、練刀，我教過他使劍？哼！我可是玩刀子的！」
阿玫奇道：「是這樣嗎？他剛剛這劍招使得可真好，卻是奇怪了些……他手上明明是一根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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