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蘿蔔乾》 【十 明湖】- (2)     編著

婷兒站起身，將茶壺收至一旁，婉玉將這長畫紙移近身前，繞轉過來，呈在綺梅面前，長長橫幅畫紙繪的是湖中小島，島上竹林樹木茂密，樹叢之間，可看到一間簡陋的竹舍，湖面漫生煙波，岸上青草叢生，背後橫亙著低矮的山丘，從山頭的雲霧間，現出一輪朦朧明月，映在小島右側邊角的湖水上。

圖上沒有任何題字落款，不過島上與湖岸的竹子，那竹葉勾勒撇出的手法，都與綺梅所繪的墨竹十分相似，難怪這位中年人會找上門來。綺梅不禁站起身，睜大眼，慢慢觀覽著畫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

李老闆說著：「我在城裡書畫店見到那掛出來的墨竹繪得十分雅緻，與我這圖上撇竹葉的筆法雷同，我向那老闆問說要找繪這墨竹的人，那老闆卻十分緊張，向我說道，要買畫的話，就得找他。想來是怕我搶了他的生意，我便拿出這張圖，告知他我是要尋人，並不是要賣畫搶生意的，又向他訂了一幅墨竹，他才願意告訴我。真是不好意思！就這麼突然來打擾你們。」說完望著綺梅，希望聽她說出一些眉目。

綺梅不疾不徐，細細覽遍了整張圖紙後，坐下來低頭說道：「這幅畫可繪得真好，這島上藏著的竹舍可真清閒雅緻，若是能住在這裡頭，肯定就不會受外來人所叨擾！而雲中掩月，月映煙波，這樣子的畫卻是不多見……」

婉玉聽得綺梅這話裡意有所指，似乎是不想理會眼前這人，但她臉上卻是相當正經，煞有介事，自顧評論著這畫，令婉玉感到有些好玩，幾欲笑出，強忍不住，出聲說道：「呵呵！人怎麼能住進去畫裡呢？」
綺梅正色回道：「人住不進去，心可是進去了。」

婷兒也站起身，探頭過來看，說道：「我看這裡頭似乎沒住人。」
綺梅又答：「那我拿筆過來，加個人住進去。」
婷兒聽了這話，覺得有趣，說著：「這樣感覺自己能跑進畫裡去玩，也是不錯呢……呵呵！」這一笑，眉似春山，眼如秋波，對面李老闆目光轉移到這年輕女孩子身上，盯著婷兒的婀娜腰身直瞧。

綺梅這時抬起頭，客氣說道：「這位李老闆！您究竟想要問什麼，不妨直說，我若是知道，定當據實相告。」

李老闆剛剛提了幾問，都被綺梅似乎有意，卻若無意，三言兩語閃避了過去，此時看著婷兒如此天真動人，心想眼前不過只是三名女子，才稍稍緩下心防，坦誠說道：「其實我是想問問繪圖的這人，這圖裡的湖中小島究竟是在臺灣的何處？」

綺梅說：「哦？這我也想知道，若是能到這島上竹舍內看看也好。」
婉玉卻笑說：「呵呵！這不過只是一幅畫罷了，世上也未必真有這麼一個地方。」
李老闆兩眼一睜，說道：「這……千真萬確，這圖中所畫的地點必定是在臺灣北部的某處，因為……」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因為我是親身到過這地點，親眼看過這景，當時還拍了張寫真，就跟這圖上一模一樣，連這月亮的位置都完全相同啊！」

「啊？原來還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啊！呵呵……」婉玉笑道。

綺梅臉色一垮，反問：「這位李老闆啊！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嗎？既然您自己已經親身去過了這地方，還照了相片，卻又來問我們……怎麼這般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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