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51. 愛情

>50. 斷線

愛情千變萬化，能以各種型態出現，往往又牽扯其他因素而更加複雜。

愛情存在世間已久，並非人類弄出了愛情，人類只不過弄出了描述、記載、傳頌或扭曲愛情的語言、文字、詩歌、圖像、工藝……

愛情或許是有靈事物之間的糾纏連結，無論世人喜歡或不喜歡，無關世人討厭或不討厭，愛情出現了就出現了，卻無法肯定，亦無法否認，如鬼魅般幽幽渺渺，又似煙花迷霧，吸引多少摸不清的人起心動念，縱身一探究竟。

若以為愛情能隨心所欲，只以自己心中期待的樣態出現，紅線想斷就斷，不想斷就不會斷，是不是太天真了？

天真歸天真，妮可藉由小黑貓手，在夢中恣意塗改，然後安安穩穩睡到天亮。

從心理層面擦去不愉快的記憶，再執意寫出自己心滿意足的版本，可能嗎？

天亮自然醒，心情莫明好，妮可泡了一杯咖啡，慢慢啜飲，細細回想，剛才夢境之中，明明做了什麼好事，夢中情景卻漸離漸遠，如煙飄散。

夢中的我與現實自我同存一個腦中，一般人皆能正常分辨虛實，因為眼睛睜開即不斷接收周遭的影像及資訊，眼花撩亂、川流不息，讓人沉溺在日常生活之中，上班、加班、下班、吃飯、洗澡、睡覺……諸般記憶在腦中層層疊疊之後，虛幻夢境的一切無疑被掩蓋在意識最深之處。

回歸現實生活，阿雄的身體檢查通過了，身如活龍，腦袋靈光，一切順利的話，將可晉升刑事組的要職。這樣的好消息，當然要當面告知妮可，阿雄一下班，便衝去妮可家敲門。

妮可當然開心，卻沒多少心思聽阿雄說一些升官、前途、工作等等瑣碎之事。

直到阿雄轉了話題，突然問起：「醫院的護士告訴我，在我身體檢查的前一晚，妳曾經來病房探望過我，不過，我居然沒有印象？真奇怪？」

妮可猛地回神，眨了眨雙眼，很快回應：「因為你當時睡著了，我不想吵醒你，所以就走了。」

阿雄靜靜望著妮可，緩緩湊近了些，又問：「我最近有個感覺，妳，是不是讓我忘了什麼事情？我在身體檢查前一晚似乎想起來了，卻又盡數忘光，真奇怪？」

妮可雖然一嚇，隨即鎮定虛答：「啊？我讓你忘了事情？沒有啊！」

阿雄雙眼直盯，正經直話：「很明顯，妳在說謊。」

「咦？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妮可眨了眨雙眼，強掩心虛。

阿雄冷冷一笑：「觀察妳剛剛回話的微表情，我可以判斷得出來。身為一位資深警察，過去曾經面對過多少愛說謊的人了。」

微表情？真的嗎？妮可更加心虛，臉頰一紅，眼神閃避，嘴上卻沒認輸：「你又警察上身了，到底想怎麼樣？」

阿雄搖搖頭，話聲溫柔：「完全沒想怎麼樣。我只覺得，愛上一個人只是緣分，能徹徹底底了解一個人才是修練。我已經愛上了妮可，真心付出，毫無保留，但我卻不覺得，我認識了全部的妮可。我只想搞清楚，傻傻的阿雄究竟愛上了誰？或是，如果妳有方法，就讓我忘了吧！上一回似乎就是這樣了……」

是不是一個習慣了獨居的人，還不習慣有人窺探自己內心？

小黑貓與愛情之間，難不成只能選擇？

妮可心緒迷亂，如何開口？

阿雄不肯放過，進一步逼供：「妳究竟用了什麼方法？難道是神奇的法術？」

無從閃躲，妮可方寸大亂，惶惶不語，眼睫微垂。阿雄看得心都軟了，雙臂卻如鐵箍圍住妮可，心頭再難把持：「入眼皆是迷惑，美麗不可方物，妳究竟是妖精還是神仙？」

妮可無辜嘟嘴：「我只是妮可。」

「真的嗎？妳是……」阿雄歪頭凝視，腦中靈光自透，嘖聲問起：「咦？我好像想起來了，上一回也是這樣子？然後，妳用的方法是……親吻我一下嗎？」

「嗯？」妮可霎時愣住了，阿雄卻是十分正經：「已經沒別的路了！妳只能親吻我一下，讓我再次忘了。」

眼前困境再無他法，妮可溫柔給上深深長吻，阿雄閉眼若失魂，舔了舔上下唇，再睜眼卻疑惑自問：「咦？怎麼感覺沒用？我什麼都沒忘啊？」

「我就說，我只是妮可而已。」

「不然，妳再試一次。」阿雄仍未放棄。

妮可再獻上溫柔長吻，阿雄依然疑惑：「咦？奇怪？」

「奇怪什麼呢？不然，再試一次？」妮可故意這麼問。

「好……」

不然再不然，一次又一次，兩人纏綿相擁，不知親吻幾次方休。

月落星沉，東方發白，妮可睡醒睜眼，感覺神清氣爽，微光中，靜靜凝望枕邊人的側臉，忍不住又偷偷給他一吻。

阿雄被吻醒，睜開迷濛雙眼，臉上滿是疑惑，張口卻問：「原來妳是妮可？」

妮可蹙眉一怔：「不然，你以為我是誰？給我說清楚哦！」

阿雄閉上眼解釋：「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正在作夢，睜眼才知夢中的……原來是妳。」

妮可微怒羞嗔：「啊？是嗎？什麼夢？你夢到了別的女人？」

阿雄雙手遮著眼皮，娓娓道來：「妳……先別開燈，我怕我忘記了，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起源自好久好久以前的歲月……」

「我夢到，原來妳前世是一隻老虎精，修練了幾萬年，已可以化為人形。而我是萬年前與妳相伴的公老虎，但我修練道行不足，無法長生不死，不過，死了之後已經可以轉世投胎為人。」

「我死之後，妳總是四處尋找，等待轉世之後的我，一世又一世，有時找得到，有時找不到，直到妳老眼昏花，失智終老，最後撒手斷氣。所幸妳身邊跟著一隻非常要好的黑貓，臨死之前，妳將一身法術傳給了那一隻黑貓，那黑貓一代又傳一代，在人間尋找著轉世之後的妳，如今總算找到，然而那黑貓究竟能歸還多少法術到妳身上，則不得而知了，畢竟，這般玄奇之事，世間實在少見……」

「咦？我現在到底在講什麼莫明其妙的黑貓故事？真的好奇怪？不過夢裡就是這樣了，黑貓終於找到妳，讓妳可以找到我，那夢境一幕一幕十分鮮明，但是，我說完之後，那夢境一幕一幕又離我而去，幾乎……快被我忘光了。」

這故事迷離奇幻，讓人半信半疑，難道自己以前真的是一隻老虎精？妮可猶豫間試著將這故事手寫在日記本上，晨曦昏昧之中，似乎也漸漸想起了什麼。

哪怕前世幾度輪迴，兩人今世能如此朝暮相伴，耳邊呢喃，真是再好不過。

《愛情小黑貓》52. 結局

《愛情小黑貓》48. 內心

《愛情小黑貓》26. 紅塵

《愛情小黑貓》25. 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