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17. 貓尾

>16. 聽說

妮可深深覺得，自己必須再與紅衣媒婆好好聊一聊，而且，這次直接約去海邊，才能真正聊個清楚，關於小黑貓的一切一切！有些事情，讓對方親眼見證會比較乾脆，免得費盡脣舌，聽的人仍是半信半疑。

「好啊！好啊！我們去海邊散散心也好，就等妳開車過來載我。」電話中，紅衣媒婆如此回答。

遠天紅雲滾滾，夕陽漸漸西沉，絕美之景映入眼簾，不過片刻，一切轉為灰暗，日暮時分總是讓人心生惆悵。

妮可牽著阿雄送的小小黑貓同行，小貓兒從未見過如此廣闊的沙灘，自個兒不斷前撲後跳，小貓掌盡興扒弄細沙，玩得不亦樂乎。紅衣媒婆見了也稱讚：「這隻小貓崽實在可愛，一身貓毛真是黑得徹底，叫什麼貓名字呢？」

妮可搔搔頭回答：「也沒特別多想，就直接叫小小黑貓了。」

紅衣媒婆點點頭：「嗯嗯，貓如其名，這樣極好，老人家的記性不好，我是不是跟妳說過？妳可以在家裡養一隻貓相陪，這樣的話，小黑貓比較不無聊。」

妮可嘟起嘴：「是啊！不過我的記性也沒有很好，拖了好久好久，幾乎忘了養貓這件事，所幸阿雄送來這小小黑貓給我，希望小黑貓多多陪著小小黑貓玩就好，不要再亂玩我的紅線了……」

無人的海邊，浪潮漸退，天色愈暗，兩個人也聊得差不多了，妮可突然指著海邊一處礁岩，要紅媒婆好好瞧著。

站穩腳步，邁開架式，妮可抬手揮去，口中呼叱：「小黑貓爪！小黑貓爪……」沒兩三下便剷平了那礁岩，破碎岩塊落入波浪之間，濺起的煙塵隨海風飄遠。

紅滾滾暮光之中，妮可臉上一笑，很是得意，回頭望去，卻見紅衣媒婆已經驚到全身發顫，臉色發白，忽間一個腳軟，整個人險些暈去。

妮可趕緊跑過來，先扶好紅衣媒婆，再幫忙揉一揉她胸間的膻中穴。

膻中穴在兩乳頭連線的中點，可以緩解胸悶、氣喘、心慌、噎嗝等症。

紅衣媒婆稍稍喘了喘才有辦法開口：「老人家的心臟沒有很好，妳千萬別再這樣嚇我了！」妮可吐了吐舌，收起笑臉，小黑貓爪的神奇威力讓人一時無法接受，日後若要在他人面前使弄，可得小心再小心。

「剛剛聽妳說說是一回事，不過這樣子親眼睛看，實在……實在是……」紅媒婆說不出話了，總之，心頭驚亂，不知如何形容。

妮可扶著紅衣媒婆到一旁防風林中，找了個椅子高的大石頭，一起坐下歇著。

腳邊，小小黑貓似乎受到剛剛「小黑貓爪」震撼力的啟發，小小貓眼炯炯有光，自個兒找了一塊不起眼小石頭，施展起小小黑貓爪，一陣發狠亂抓，猛耍可愛，讓紅衣媒婆看了不禁發笑，大大舒緩方才受到的驚嚇。

紅衣媒婆嘆道：「唉！看來……小黑貓爪的威力真正會嚇死人，海浪侵蝕不爛的礁石可如捏泥般的毀去，何況是人？所以，想害妳的歹人大概就是這麼死的。」

妮可眉宇之間掩不住心煩，大嘆：「唉！我也不想這樣，我趁著沒有人的時候，來這海邊練過幾次了，曾經試著小力一點、收斂一點，但是，似乎很難不傷人。好阿婆！之後我能怎麼辦呢？總不能遇上壞人，就見一個殺一個……」

「唉……」紅衣媒婆低頭長嘆，心中沒有半點主意。

日頭已落，海風漸涼，妮可看到紅媒婆如此消沉，心也跟著涼了。

小小黑貓不知人間煩憂，正在沙灘上玩起沙子，小小貓尾左搖右晃，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趕緊翻身爬起，又搖一搖貓尾巴，似想裝成沒事。

紅衣媒婆腦中靈光一閃，從坐著的石頭上站直身子，伸手去抱起小小黑貓，小小黑貓一轉身，縮在人家懷裡躲風，小小貓尾仍在海風中甩個不停。

紅衣媒婆撫摸著小小黑貓，說出了這點子：「妳有沒有試過別的招？如果像小小黑貓這樣甩尾巴，會不會好一些呢？小黑貓能與妳心意相通，如果妳出招時也像這樣子動一動尾臀呢？」

妮可輕跳站起，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沙塵：「是嗎？這倒沒試過，好！小黑貓，我們就來試試看。」

妮可望向岸上一整排防風林，站穩腳步，邁開架式，手一抬，纖細小指上的銀戒雞毛隨風輕晃。小黑貓無影無形，一瞬間即受吸引，貓眼似在夜幕中隱隱發亮，貓腳步無聲無息，黑暗中蟄伏待發。

妮可只輕輕揮手，還故意扭動翹臀，嬌聲低語：「小黑貓尾，小黑貓尾……」

眼前速來陣陣陰風，勢如狂瀾反掃海風，瞬間揚起了漫天飛砂，待呼嘯聲過去，沙塵漸漸落地，妮可開心脫口：「哦哦？這結果還算不錯哦！」

紅衣媒婆的眼力不大好，睜大雙眼瞧了瞧，眼前的一整排防風林原本被海風吹得向岸上傾倒四十五度，居然被妮可剛剛使喚出「小黑貓尾」的逆向風勢吹得垂直朝天，回到世間樹木原有正上生長的狀態。

紅衣媒婆揮揮手，急喊：「好了！好了！這樣子剛剛好，妳若是再出招，那些樹反而又會倒過去大海那一邊了。」

停手之後，妮可才發現許多海鳥飛在天上，一陣亂叫，這群鳥兒剛剛可能停棲在那一片防風林間，忽然受到「小黑貓尾」帶起的急風驚擾，紛紛飛起避風頭，在天空盤旋觀望，隨即落到較遠處的樹林裡。

海風吹來淡淡的鳥騷味，隨之從天掉下許多羽毛、鳥屎，不過似乎沒有海鳥因而受傷落地，「小黑貓尾」帶出的風勢雖大，勁道卻是輕勻柔和，不致傷生。

妮可細心觀察著樹林、風動、沙塵、鳥飛、落羽……直到周遭的一切恢復至自己出招前的狀態，才給了自己這一回展試身手的評分：「看起來，這樣的小黑貓尾比較適合我。」總之，結果還算滿意。

不過，想起剛剛出招之時還得學貓咪搖一搖尾臀，自己忍不住笑出來：「呵呵，這樣子使出小黑貓尾，會不會太過妖嬌呢？」如此輕輕一笑，幾日來積壓心頭上的焦慮煩憂才煙消雲散。

不覺夜幕低垂，兩人一貓離開這海邊，滾滾浪潮聲中，妮可清亮的聲音穿過暗夜沙灘：「我就知道，好阿婆一定會有好點子，可以解掉我的煩惱。」

上車之前，妮可想起一問：「好阿婆！妳覺得，小黑貓這種事情，我該不該告訴阿雄呢？」

紅衣媒婆略略搖頭：「妳知道阿雄是警察吧！」

妮可點頭，臉上卻猶疑，顯然不解其意。 

紅衣媒婆乾脆明說：「現在只是妳自己心中煩惱，到底要不要告訴阿雄這一切？一旦妳跟阿雄說了小黑貓這件事，換成阿雄心中也煩惱，雖然錯不在妳，但人命關天，身為警察的他，到底要不要辦妳呢？」

話說明了，未必就好，妮可一聲苦笑，來海邊散心的舒暢光明又蒙上黯然之色。

為何煩惱不斷，人生真是如此？

妮可心中煩亂，車子越開越歪。紅衣媒婆坐在車上，不忘好心叮嚀：「妳開車時就好好專心開車，還是別想太多，咦？感覺暗暗的，妳是不是忘了開車大燈？」

妮可趕緊開了車燈，不過望向車外，仍覺前途黯淡。

（待續）18. 巧遇

《愛情小黑貓》3. 路口

《愛情小黑貓》9. 惡人

《愛情小黑貓》12. 貓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