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21. 舞台

>20. 貓舔

「妮可！妳沒事吧？」阿雄的呼喊聲忽從大樓底下傳來，他火速趕來這工地大樓西側，正想找路潛入，左瞧右望之際，便發現妮可一人站在三樓的邊緣。

妮可燦爛甜笑，望下揮手嬌喊：「阿雄，幸好你趕過來了，我……」

阿雄臉上掩不住擔心：「妳不要站得那麼邊邊，小心別掉下來了！妳先不要動，我馬上找樓梯上去！」妮可點頭俯視，阿雄仰頭相望，兩人對視一笑，彼此視線糾纏沾黏，四目深情款款，只見對方，難分難了，渾然忘了時間空間。

趁著這當口，大尾仔悄悄從暗處現身，從懷中掏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精巧短槍，冷不防抵住妮可的後腦勺，探頭望樓下喊：「阿雄！你不必找路上來了，我直接斃了她，從這推下去絕對比較快。」大尾仔偷偷跟著妮可手臂滴落地面的血跡，沿路找來這處，死不罷休的個性實在是折磨人。

妮可小聲嘀咕：「拜託！你怎麼還在這兒？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殺來殺去了？」

阿雄心急大喊：「不要啊！請不要殺她！有話慢慢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大尾仔躲在妮可的身後，臉上十分得意：「我到底是什麼人？阿雄呀！阿雄！你不認得我了嗎？」說著扯了扯妮可的後衣領，往落地窗走近，越走越外緣，西照斜陽灑落在妮可與大尾仔身上，讓底下的阿雄看得更清楚了。

阿雄抬頭瞧了瞧，腦海中澎湃翻攪，不斷思索之後，慌慌張口：「你是什麼人？我不認得你的臉，不過……你說話的聲音？我聽得出來，你就是大尾仔！」

大尾仔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哈！你果然能認得出我，哈哈哈哈！我花錢整形，幾乎換了一整張臉，卻還一直擔心，自己的說話聲會不會被誰人認出？果然啊！果然，像阿雄你這樣厲害的警察果然就辦得到。」

阿雄怒目咬牙：「你真是大尾仔！幾年過去了，我終於能逮到你……」話未完，大尾仔暴怒搶話：「你逮到我？你起痟！現在是我用槍比在你心愛的女人頭頂！哪會是你逮到我？要笑死我！你們兩個都不要亂動，要不，我一槍殺了！」

阿雄高舉雙手，眼前只能假意配合，再想法子伺機而動，但哪來的法子？

大尾仔晃動手槍示意，用鼻間擠出一番假好心的腔調：「美麗動人的妮可，妳把臉轉過去，好好地看一看下面的阿雄，這可能就是你們最後一眼了。」

妮可望向阿雄，口中又不耐嘀咕：「幫幫忙！真的拜託你，這麼殺來殺去，難道你不會覺得煩嗎？」

妮可隨口平白一問，卻引動大尾仔內心深藏的暴戾之氣，扭曲的性格浮出之時，也扭曲了他臉上的表情，大尾仔狂笑坦承：「哈哈哈哈！我確實覺得我殺人殺得煩了，其實殺死一個人還不夠痛快，不過我的秘訣是，故意不殺死要殺那個人，卻讓他生不如死，最好又讓他身旁的人嚇到半死！」

醜陋大樓西側，荒涼工地一隅，沒有玻璃的落地窗前，夕陽殘照宛如聚光燈落在妮可與大尾仔身前，在兩人的身後映出長長身影，還有一隻黑貓的身影。大尾仔深深覺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正是在阿雄眼前殺掉他心愛女人的完美舞台！

扭曲的臉孔變本加厲，大尾仔在這盛大舞台上發想出更完美的劇情，止不住歪曲的狂妄驕矜：「哈哈哈哈！原本我想殺掉阿雄的女人，現在我卻覺得，不如殺掉妮可的男人好了！哈哈哈哈！」

妮可舉起右手掌，輕輕敲了敲自己額頭，可見真心煩惱，她忍不住又柔聲嘟噥：「拜託，拜託，你真的不能饒過我們嗎？你也饒過你自己吧！」若要認真細數，這已是妮可三度低聲請求。

不理會妮可無謂的抱怨，大尾仔只顧著自己設想出的精彩結局，說話聲帶著無比陰森：「妮可，妳就好好看著阿雄，我未必想聽完你們倆講了最後一句話哦！」大尾仔說著說著，便把手上的短槍轉向樓下的阿雄，隨時會開槍……

阿雄放下雙手，坦然受死，卻仍暗自安慰：「如果，妮可得以獨活，我死了倒是沒關係。」

妮可搖頭轉念，如此冥頑不靈之人，或許饒了也是白饒。

轉念殺心只是一瞬，卻已催動小黑貓爪究極強烈的殺傷力，整棟工地大樓忽然間陷落怪異的昏暝幽黯，原來意念夠強，不必喚出「小黑貓爪」也能出招。

大尾仔還來不及扣發手槍的板機，眼前莫明一黑，這不是夜幕來襲，而是小黑貓巨大身影撲過所帶起的陰暗寒涼。

漫天黑影一過，貓形瞬而又變小，隨即消逝無蹤。

大尾仔僵著身子，碰地往前傾倒，這人的後腦勺中了一記小黑貓爪，皮開肉綻，頭骨迸裂，害妮可大叫一聲，忙用雙手遮眼，不欲多瞧。

阿雄險些又崩潰，只聽到妮可在上頭尖叫，卻看不到大尾仔面容扭曲之後，究竟又怎麼了，只能大喊：「妮可！妳沒事吧？妳不要害怕，我馬上找樓梯上去！」喊聲未歇，他已三步併成兩步，飛身衝入這工地大樓。

「哎呀！這下真的死定了！」妮可摀著嘴，卻掩不住自己嘴中無奈悶聲。

大尾仔精心設下的完美舞台最後卻讓妮可下不了台，被迫上演最糟糕的落幕。

眼前，這地上趴著一個死人，一名警察就要上來這命案現場，妮可如何能逃？

可愛的小小黑貓蹲在一旁淡淡一喵，此刻聽來，似也在說：「死定了！」

（待續）22. 白癡

《愛情小黑貓》12. 貓爪

《愛情小黑貓》16. 聽說

《愛情小黑貓》19. 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