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23. 刀光

>22. 白癡

推開通往空橋的厚重鐵門，阿雄讓妮可與小小黑貓走在前頭，自己護在後方。

這空橋可以通往醫院門診大樓，地板與牆面皆已施工完成，兩側有窗透光，還算安全光亮，院方暫時封著兩頭的安全鐵門，不讓閒雜人等過去工地大樓。

逃往空橋，奔了幾步，妮可卻沒聽到阿雄跟上來的腳步聲，心下覺得不對，側身一望，就瞥見阿雄緩緩跪倒在地，右手按壓在自己後頸上。

妮可放掉小小黑貓的牽繩，本能地退開數步，睜大雙眼，仔細瞧著這空橋盡頭的暗處，安全鐵門兩邊。阿雄一聲不響就被人擊暈，顯然追來了什麼厲害人物。

四下無聲，等了半晌，卻不見人影，妮可邁開架式，右手捏起手印，小指上銀戒垂下的雞毛晃呀晃的，吸引了腳邊小小黑貓的目光。咿地一聲，鐵門半掩，仍然不見有人，妮可細聲輕問：「什麼人躲在那邊嗎？為何偷偷摸摸的？」

總算，從阿雄身後陰暗處站出了一名平頭壯漢，額頭高聳，目露精光，手上緊握一把短刀，卻未出鞘，這壯漢不知用短刀的握把或刀鞘便悄悄制伏了阿雄！

妮可認得這個平頭壯漢，先前大尾仔還交代著：「等一下阿雄過來，就直接交給龍三對付！」之後這壯漢點點頭，便下樓離開了，這人可能去外圍哪處等候阿雄出現，所以沒被「小黑貓尾」掃到。

「你是不是叫龍三呢？」妮可試著出聲詢問。

平頭壯漢只點點頭，不知為何，此人惜字如金。

妮可覺得氣氛好僵，心底想了一想，試圖說些什麼，好緩一緩這沉悶感，便問：「龍三先生，請問你會說話嗎？」

平頭壯漢又點點頭，躡著步伐走近，一手短刀未放下，另一手緩緩從後背抽出了長龍刀，這空橋長廊僅有傍晚微光透進，卻映出了長龍刀冷冽刀光，青碧炫彩，閃耀奪目，可見不凡。

妮可又問：「龍三先生，請問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呢？你一直不說話，人家還是會一直想問，你會說話嗎？」

這平頭壯漢先是點點頭，瞧了瞧左右，終於開口：「我感覺不到妳在害怕，似乎又不像呆傻，我還想不透為什麼？」

「呼……」妮可透出一口長氣，似在發洩不滿：「我才想不透為什麼？你們有話就講出來、說清楚、問明白，是不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煩呢？」

龍三眼睛骨碌碌轉了轉，省去了點頭，一連數問：「咦？方才我跟著阿雄上樓，卻完全看不懂狀況，你們究竟把大尾仔怎麼了？還有，其他人又跑到哪裡去了？他們怎麼會放大尾仔獨自一人在這邊？」

妮可照實回答：「剛剛那些其他人全部跌到樓下受傷了，我看到他們全往急診室那爬去，至於大尾仔，他好像變成……白癡了，我真的真的，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搞成這樣。」妮可只是沒主動講明白，那些人為何跌到樓下而已。

龍三語調陰沉沉的：「我就是看不懂，大尾仔怎麼會變成……白癡？」

妮可閃避不該說出的重點，只說顯而易見的實話：「大尾仔的後腦有一道裂傷，難道你自己沒看到嗎？」

龍三搖了搖頭：「我就是看不懂，怎麼會有那種傷？頭髮沒了，頭皮卻沒事？」

妮可也故意搖搖頭，聳聳肩，猶執意裝傻：「龍三先生，你這樣子問我，我要問誰呢？問小黑貓嗎？」

龍三繼續搖頭，心思卻清楚：「我感覺，問不出什麼實話，再問妳也是白問。」

妮可只想脫身，不願多惹麻煩，於是稍稍放軟身段，柔聲再問：「龍三先生，你想問的都問明白了，可以讓我跟阿雄離開這裡了吧？」

龍三毫不鬆懈，手握雙刀，再張口卻是咬掉了短刀的刀鞘，鏗鏗一響，竟把短刀丟在妮可面前一步，同長龍刀一般的冷冽刀鋒映出兩尺長炫光，短刀光影在空橋長廊流轉幾圈才緩緩停下，刀光正巧映射在妮可的右臉龐。

刀光冷，龍三說話更冷：「妳要我說話，我就說出來讓妳知道好了，我準備用這長龍刀一刀殺了妳，但我不習慣殺掉手無寸鐵之人，妳把刀子拿起來吧！」

龍三這整段冷冷的套路不像作戲，讓妮可心生畏懼，眼前這傢伙是真正的殺手，不似剛剛那一大群跑龍套的人物。

妮可眼眶泛紅，話聲中聽得出內心害怕：「龍三先生，請不要……殺我。」

「妳把刀子拿起來吧！」龍三冷酷的聲音，令人發寒。

妮可真心懇求：「龍三先生，你不是說，不會殺掉手無寸鐵之人嗎？我不拿刀，請不要殺我。」氣氛正緊張，龍三竟然說：「如果，妳不去拿刀，我打算先把妳敲暈，然後，放一把刀在妳手上，再殺了妳。」

這話讓妮可聽了怔怔傻眼，世界上還有這樣子不殺「手無寸鐵之人」的解法？

不去拿刀子都不行？妮可想著想著，心中不免有氣，斜眼瞪視著龍三，臉上略略現出鄙夷之色。

龍三看懂了人家這眼色，自己也差點兒笑出來，硬是擠回冷酷的表情，給了妮可一條生路：「我不殺手無寸鐵的人，妳把刀子拿起來，只要妳能輕輕傷得了我，我就不殺妳。」龍三臉上認真，絕非作戲。

刀光冷冽透心寒，煞氣凜慄驚破膽。可愛的小小黑貓似乎也感受到這肅殺之氣，瑟瑟躲入牆角黑暗之處，只見兩點發亮的小小貓瞳，驚恐微顫。

（待續）24. 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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