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9. 惡人

>8. 修練

「小黑貓不要玩我的紅線，小黑貓不要玩我的紅線……聽到沒？」黑羽毛隨妮可纖細玉指飄擺，眼前一盞香氛蠟燭的火光急晃，小黑貓沒回應，窗外夜闌人靜。

妮可回家試著紅媒婆所給的雞毛銀戒，漸漸用盡耐心，竟對著燭光發問：「好歹也喵一聲讓我知道吧！喵喵……喵聽到了嗎？還是我的這手勢不對呢？好阿婆教的應該就是這樣，沒錯啊？」

如此試了不知幾回，自嗨自演許久，小黑貓沒有回應就是沒有回應。

一直以來，小黑貓未曾回應過妮可，貓不理人，理所當然。

貓不理人不表示貓不聽話。

「小黑貓別玩我的紅線，小黑貓爪子別玩我的紅線……急急如律令，敕！呵呵，應該這樣嗎？感覺怪怪的，我又不是很急，更沒要命令什麼。」如此亂試一通，忽聽得身後簌簌有聲，妮可轉頭一瞧，原來貼在房門上的一張春聯掉了下來。

玩到深夜不知幾更，銀戒上黑色雞毛晃呀晃，妮可累得趴在沙發上，眼皮漸沉，將要睡去之際，卻見有團黑影緩緩探近，又忽而一彎，黑影的前端露出了尖爪，妮可迷濛睡眼漸漸認出，那黑影似乎就是貓爪子。

她想看清楚點，又懶得起身，微微睜了眼，卻覺得那香氛蠟燭的火光太過刺眼，於是隨手指去，口裡嘟噥：「是小黑貓爪子嗎？去幫我弄熄蠟燭……」

眼前瞬間一黑，蠟燭真滅了還是剛好燒盡也不知，妮可懶得管，此時真的睏了，漆黑夜裡，睡得十分香甜，偶而夢囈幾聲：「喵喵……聽懂我的話沒？」

比起小黑貓的事，阿雄的事更難處理，無法知道阿雄他之後會否改變心意，不過妮可沒打算這麼快就放棄，她期待著，只要護好兩人間紅線不要斷，沒理由阿雄會感應不到她的心意。

每天下班，妮可開車經過路莎咖啡對街路口，就不自主將車速放緩，心內搖擺，自抒獨白，卻不敢停下車來。

「轉個彎，阿雄今天會站在路邊等著我嗎？」

「阿雄剛剛注視過來，卻又撇頭過去，明明發現了我的車，卻假裝不見。」

「你到底能裝到哪一天，才要正視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呢？阿雄，明天見……」

「咦？這阿伯的機車一直靠過來，對，再靠過來，你輕輕碰一下我的車就好。」

「可惜沒碰過來，啊！騎機車的阿伯你不要逃走……」

「突然感覺有點暈，我會不會撞到路燈呢？阿雄不會狠心不來處理吧？」

每回來到這十字路口，在右轉彎之前，各式各樣天馬行空的劇情會從妮可的腦中自行冒出，如果世界上真有平行宇宙，不管走哪一條戲路，妮可恐怕已經與阿雄再度面對面，互相傾訴這數日以來的內心煎熬。

「阿雄輕輕說了聲對不起，再忍受不住，突然把嘴唇湊了上來……我……」妮可抿嘴一笑，止住自己迷茫脫口這話，她用手擦了擦嘴，神遊之心瞬時從幻想宇宙飛回車內，才發現自己車子正巧停在右轉彎專用的車道。

回歸現實世界，妮可才意識到後方的一輛車打了右轉彎燈，叭叭叭急響，但眼前正亮著紅燈，妮可的車佔住了最右側的車道。

「糟了！我不小心擋到別人了，咦？不對呀，紅燈右轉過去會被開紅單。」

其實不理會後車即可，但或許後面的人真有什麼天大的急事，妮可心想：「那我就轉過去好了，我又不是沒轉過，阿雄也不一定在，萬一阿雄在的話……」妮可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腦中又閃過剛剛神遊幻想的畫面。

轉角這頭，兩位警察正等著，一位喊著：「阿雄學長，紅燈右轉，一次兩台。」隨即響起警哨聲，伸手全擋了下來。

阿雄發聲提醒：「小牛，你要當心一點！後面那台有點怪，似乎不想停車。」

妮可開了車窗，嘴微微一嘟，似乎怪著阿雄怎麼不瞧向她？

員警小牛看著後車，滿臉驚惶回答：「阿雄學長！我認出後面車上的那個傢伙是小尾仔，他可能……開車出來運送毒品。」

阿雄急喊：「我也認出了，我從右邊攔他，小牛，你繞左側過去，從小尾仔車子的副駕駛座打開車門，直接拔掉他的車鑰匙。」

警察辦正事，妮可卻心不在此，自行開了門，下了車，暗暗期待阿雄有所表現。

阿雄還算鎮定，當一般人攔住後車：「先生，你紅燈右轉違規，請先下車！」

後車上那人駛勁將車門一推，跨步站出，身材略為瘦長，臉頰生得猥瑣，左眼下一顆哭痣，這人身上揹了幾條前科，全與毒品有關，人稱「小尾仔」。

「先生，請你把駕照、行照拿出來。」阿雄喊。

「駕照？哇，我剛好沒有駕照。」小尾仔臉上嘻笑，左手一指，叫道：「我頭前那一台也是紅燈右轉，啊你沒有先去查一下那一台？」

正說間，妮可拿著駕照到阿雄身後，自己遞上：「不好意思，我又紅燈右轉了。」

小尾仔突然一步左移，快手搶去妮可手上的駕照，臉上仍嘻笑著：「有了，哇！我剛好又找到駕照了。」

阿雄急忙伸手，往小尾仔身上一推，但小尾仔快步退走，人幾乎站到馬路中。

妮可怒眼一蹬，火可大了，原本的好心情瞬間燒盡，大叫：「嘿！你在幹嘛？」

「叫聲很好聽哦！」小尾仔搖起腰臀，臉露猥褻：「我在幹嘛？我要把駕照拿給警察啊！」他在馬路中用力搖臀，也沒管大小車輛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阿雄向小尾仔招手示意：「你配合一點，快站過來，把那駕照交給我！」頭一轉，對著妮可，輕聲說：「妳先回去自己車上等著。」妮可卻故意擠近阿雄，只希望能待在阿雄身邊，多一分一秒也好。

「好啊！」小尾仔點頭，表示願配合，才走近一步，便放落了手中的駕照，任其飄落馬路上。「啊！哇，我剛好手滑了一下。」他彎下身子將那駕照撿起，眉眼一抬，偷偷瞧著妮可惱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才站起身，小尾仔走近一小步，又故意放掉了手中的那駕照：「啊！哇，我剛好手又滑了一下。」隨即彎下身子將那駕照撿起，搖起自己腰臀，臉上得意。

妮可又大叫：「你這惡人！到底在幹嘛啊？那是我的駕照！」

面對這般招惹人的無聊舉動，其實要表現無視或無所謂的樣子，就能讓對方覺得無趣而停止。阿雄只對小尾仔招了招幾根手指，示意要他快一點，另一手輕輕地扶到妮可的背上，再次提醒她：「妮可妳先回去自己的車上，快一點！」

妮可只好順著阿雄的話，往自己車子退去，眼睛斜瞪著那臉上猥褻之人。

小尾仔也側眼瞧她：「咦？妳叫妮可？果然生得不錯。」小尾仔這問聲明顯不懷好意，又伸舌頭，舔了舔嘴，不知心中盤算著什麼。

妮可怒不可遏，忍不住開罵：「警察就在這，你這惡人到底囂張什麼啦？」

阿雄厲聲命令：「你快過來，把雙手放在車上，把她的駕照交給我。」

小尾仔快步趨前，右手一伸：「好啊！我把雙手放車上，駕照就先給你，警察！看清楚點，這是不是她的駕照。」

阿雄剛接下那張駕照，低頭一瞧，照片中的妮可，臉頰似乎瘦了些。

趁著這時，小尾仔將右手按在車頂，左手伸進懷裡一掏，竟多了把手槍。

阿雄大喊：「不可以！」勉力往前一撲，卻已來不及阻止。

「妳這個三八，去死好了！」小尾仔舉起手槍，對準妮可的臉，砰地一聲巨響，眼前硝煙四濺，妮可在危急中揮手擋去，整個人卻向後一仰，漸漸軟倒在地。

阿雄幾欲崩潰，跪下來將妮可的身軀抱起，此時的他顧不得自己身在險中，只能無助嘶喊：「妮可！我喜歡的……妮可，怎麼會這樣？我又害了我的……」

（待續）10. 剛剛

《愛情小黑貓》0. 紅線（上）

《愛情小黑貓》1. 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