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黑貓》6. 憾事

>5. 詛咒

「莎莎，妳怎麼哭了？妳在哭啥呢？」咖啡店的路老闆細聲問。

一張又一張，濕了又濕，莎莎不知抽了幾張面紙拭淚，仍止不住涕淚交零。

路老闆取出更多面紙，又問：「他倆不是走了嗎？原來真的沒事，是我多慮了。」

莎莎忍住哽咽，將剛剛偷聽到的對話盡數說出，手中還緊緊握著方才蹲伏地上所撿起的小叉子。

「只這一桌咖啡與蛋糕的緣份」這說法太過殘忍，莎莎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渣男在約會時說出這種話，光是在一旁偷聽的她都受不了，何況當事人？

妮可竟然在臨走之前都能強忍不哭，讓莎莎想到更是難過。

路老闆越聽越奇，扶著椅子坐下，低頭想想卻說：「其實那管區阿雄所說，紅顏薄命，是真的發生過，今晚來的那位小姐真是漂亮，若遇不測倒是可惜，阿雄他該斷就斷，是一個真男人！」

莎莎難以苟同，如此渣男竟然被說成真男人，心裡呸呸呸好幾聲，礙於眼前這位是她的老闆，呸呸聲只能往肚子裡吞，手上的小叉子幾乎快被莎莎捏彎了。

老闆說起故事：「之前與阿雄在一起的女人叫可美，聽別人說，也是十分漂亮。幾年前，政府掃毒掃得兇，阿雄確實跑得十分勤快，敢抓敢拚，立下不少功勛，不過呢，據傳言，那賣毒的大尾仔的貨幾乎都被抄光，想找人修理，卻不好去動警察，於是暗中找人，趁月黑風高殺了阿雄的女人，一槍斃命，香消玉殞。」

「香消玉殞……」莎莎忍不住打岔：「老闆！人家已經被殺了，你不用講得如此詩情畫意吧！你又不是在說書？後來呢？阿雄若是個真男人就該出來報仇。」

路老闆沒理會，繼續說：「大尾仔這一招確實夠狠，其他員警因此嚇得不敢抓得太緊，不然誰會知道，何時又月黑風高，自己的愛人也跟著香消……」莎莎故意打岔：「喂！老闆，阿雄他報仇了嗎？」

「這打擊太大！阿雄他心灰意冷，幾乎成了廢人，經過快一年的心裡輔導才慢慢恢復員警勤務，不然以他的功勞與資歷，哼！怎麼會跟一個菜鳥員警站在這路口取締違規呢？這也是我打從心底佩服阿雄的地方，他肯進門光顧我這家店，一定盡情招待。」路老闆自顧自說著。

「老闆，阿雄他到底報仇了沒？」莎莎不耐煩又問，手上的小叉子已舉到眼前。

「沒有……」路老闆噘嘴搖頭，一句話未乾脆說完。

「什麼！沒有……到底沒有什麼啦？」莎莎發怒了，臉上還掛著淚痕。

「沒有證據，不知是誰開槍，不知是誰主使，這兇案的線索只有從死者顱內取出的一顆彈頭，驗過了彈道痕跡，至今仍比對不到兇槍，成了無頭公案。」

莎莎極怒，手中的小叉子往桌上一插，大叱：「什麼！剛剛不是說有個大尾仔，肯定就是他主使的，或根本就是他開的槍啊！為什麼不直接抓來槍斃了？」

路老闆淡淡地說：「莎莎，所以我說阿雄是真男人，妳才聽我說故事而已就已經氣得不得了，何況當事人自己就是警察，不可能沒證據就亂殺人，大尾仔早不知偷渡到哪去了，根本找不到人、根本尋不到凶槍，想報仇的澎湃熱血如何能消？只能讓時間來慢慢冷凍這一切，一個人能夠走出這樣悲慘過程，真的不容易啊！而人生再度有機會，真男人會特別小心，絕對不會讓憾事再次發生。」

莎莎問：「什麼跟什麼啦？要怎麼做才不會讓憾事再次發生呢？」

路老闆從椅子站起，帶著豪氣回答：「咦？妳剛剛不是偷聽到了，阿雄這真男人該斷就斷，那位漂亮小姐別跟阿雄一起就不會發生憾事了，啥麼『只一桌咖啡與蛋糕的緣份』這臺詞？世間竟有這種事，莫明其妙，不知誰想出來的？咦？之後妳若看到阿雄進店，就幫我像今天這樣好好招待哦。」路老闆說完便去忙了。

莎莎搖搖頭，一時無法苟同，自個兒細聲嘀咕著：「我比較佩服妮可，她若再來，我一定泡最棒最棒的咖啡請她喝，還要請她吃很多很多蛋糕，什麼只一桌緣份，才一桌而已？那咖啡還是我端出去的咧，阿雄真是小氣死了！呸呸呸……」

（待續）7. 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