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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21 10:50:58瀏覽859|回應0|推薦12 | |
筆者與馮允文神父攝於台中逢甲大學立德中心/新書發表會前夕 認識馮允文神父那年,我讀大二,當時的他還是個三十來歲的帥哥,在台北「耕莘文教院」擔任天主教北區大專同學會的輔導神父。 神父長得文質彬彬,溫文儒雅,親切熱情,集所有美善於一身又彈著一手好吉他,對他著迷的「馮粉」,可從沒少過。只要有他在的場合,總是熱鬧非凡:吉他聲、歌聲、笑聲,讓每一個來到「耕莘」的人,覺得特別溫暖,特別放鬆。「耕莘」,就在神父的用心經營下,成了一個大家庭,一個讓人想親近的地方。 神父教會我們許多好聽的歌曲:《WE SHALL OVERCOME》、《回憶》、《聞笛》、《因相愛別人認出我們是基督徒》…… 才華洋溢的神父還寫了一首讓許多人很「納悶的」《抽菸歌》,直到現在,只要老友聚會,我們仍會把它從記憶庫中叫出來,回味一番: 我十五歲那年 學會了抽菸 記得第一口 辣得我好可憐 今天再抽菸 煙霧裡陶醉 學會了抽菸 學會了抽菸 BON LA LA LA LA BON BA/ BON LA LA LA LA BON LA ON BA ON BA ON BA ON BA/ LE O LE O LE O LA 還有一首很受歡迎的《鬼歌》,我不知道是否也是神父所創?每到夜晚外出時,是最受歡迎的一首歌。愛上唱歌,也是從認識神父開始。我和室友龍龍,是耕莘的常客,只要一搭上251公車遇到人少時,我們就會坐在車椅上望著窗外,一首首輕柔的和唱著這些好聽的歌曲。 神父是7-11的始創者。 那時,「耕莘」已成了我們的家,是我們排解心情的唯一場所。平時來這裡找神父的同學就不少,每逢周末,川流不息的大專生更把「耕莘」擠得水洩不通。這些同學或來參加百餘人土風舞社的,或來唱歌會友的,還有不少人只是來這裡純粹感染歡樂氣氛,找神父聊天說心事的。一到晚上十點該關大門時,教堂內往往還麕集了大批不肯離去想要續攤的同學。從不懂得甚麼叫拒絕的神父,不但要親身督導所有活動的進行,更要擔任心靈輔導老師,工作量之大,不言可喻,常常累得偷打哈欠眼睛泛紅,要靠幾個貼心的同學強行護駕,才能把神父請回宿舍休息。 說也奇怪,我非教友,僅在教會活動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被吸收到神父親自領軍培訓的「幹部訓練營」(大專同學會前身),成為「服務中心」九人小組的幹部之一。別看「服務中心」只有少數幾個人,負責培訓幹部的事務,以及支援教堂的各種節慶活動卻是繁雜的。少不更事的我們,在神父身邊學習如何組織活動,從籌備、培訓、執行到檢討,神父一步步地帶領著我們,教導著我們。整整兩年多跟在神父身邊的日子,讓我們養成默默做事、不求名利的人生觀。 記得有好幾次,我們辛苦的成果,最終卻成了他人的嫁衣,神父望著滿臉委屈的我們,仍舊淡淡地吐出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做事!做事!」溝通、謙卑、融合,成了我們一生享用不盡的財富! 大學畢業後不久,神父也調往了高雄,九人小組隨之解散。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與情感,神父對我們的關懷,卻從來沒有間斷過,當年受過神父教導的這些苗子,也終在世界各地,開始擴枝散葉。 有好些年的家庭旅遊,我們非高雄不去,為的就是爭取與神父多些相聚的日子;而神父只要北上,也一定會抽空來家中小歇,吃吃我做的菜,擺談一回。一看到神父,我老是嘰哩呱啦的說個不停,把職場上的委屈、生活的不順遂,全都一股腦的傾瀉出來。而神父也總會適時地說些建言,留下空間讓我思考! 之後,神父從高雄又調往了台中,而我因為工作的關係,有五、六年的時間常跑全台為中、小學的老師作研習,只要路經台中,必會約神父碰上一面。幸運時,可以挪出時間吃餐飯,更多時候,只能在晚上抵達飯店後,與神父小聊一會兒。 從來不說教的神父,永遠以他獨特的方式去關心人、教化人。他曾告訴我:「看朋友,我往往寧願花上二、三個小時的時間搭車,聊個半個小時就會離去,免得彼此都有負擔。」、「要懂得等待!現在的人都太著急了,有的人很有想法,但是需要時間思考無法立即答覆問題,如果你不懂得等待,會錯過好多很棒的想法。」 記得念大學時,全台風行迷你裙和熱褲。有一天我穿著超短的熱褲去耕莘想望彌撒。彌撒前我心虛地先去找神父,主要是試探他能接受的底線,沒想到神父看著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十來年後的一天,神父來家中作客,聊天時突然憶起這件往事,我忍不住地問了神父,為什麼當年那麼不合宜的服裝,他卻容忍我進入聖堂?神父笑了笑說:「現在,你不是懂了嗎?」 從生活中學習領悟,是神父教會我的重要課題。神父安排的每一個活動的步驟,都含有深義,這是我在成長歲月中,逐漸明白的一件事。 神父的年歲雖然漸漸增長,可是仍不失學習之心,赤子之情,走在時代尖端,成了人人可敬的「科技爺爺」。 前年夏天的一個午後,幾個「服務中心」的老友在我家小聚,神父發現我們竟不知LINE為何物,立刻要我們取出手機,教我們申請帳號,然後在他帶領下一陣群魔亂舞,把彼此加入了群組。那天,我們圍繞著神父,在小小的餐桌上低頭玩手機,直到晚上九點他們才各自散去。看看這些頭已略禿禿,髮已花白,結緣42年的我們,不時爆發出自肺腑的陣陣笑聲,是誰也奪不走的幸福啊! 神父對我一生的影響特別大。他讓我學會只求付出、不圖回報的道理;他讓我懂得雪中送炭、不要錦上添花的珍貴;他讓我學會誠以待人、無愧於心的處世哲學;他讓我抓住時代脈動、用同理心去思考問題,才不會被社會淘汰的重要。今天,我還能站在講台上與00後的孩子侃侃而談;還能在十幾年的教科書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皆要歸功於神父數十年來的潛移默化。 「FATHER BON」是「服務中心」團員對神父的暱稱,亦兄亦師亦父的他,永遠是那麼和藹可親、勤勤懇懇。我曾經讀過一齣劇本──萬世師表,談到甚麼是偉大?編劇家是這麼說的:「能夠對一個信念,終生堅守不渝的人,就是偉大的!」我對神父的理解,就是這麼簡單,如此宏偉!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對神父的最大感謝,就是奉其事、承其路。 神父的境界,雖遙不可及,但是從他身上學會生活的藝術與智慧!感謝神父永遠用溺愛與寬懷的胸襟,容我這個從來不曾真正走入教友生活的學生,在他眼前悠晃、使性! 後記:本篇文章收錄在耶穌會馮允文神父,在台灣傳教半個世紀後,2015.12出版的圖書<半世紀的陪伴>,耕莘文教基金會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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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