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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28 21:39:56瀏覽1800|回應1|推薦17 | |
康走了,天上又添了一顆閃亮星星,就在德雷莎修女身旁。 記得李哲修神父在我的婚前道理課時曾深深讚道:「康,是上帝派來的婢女,手中點著蠟燭帶著光。」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情懷面對康的離去?面對一個終其一生,用歌聲、笑聲、雙手,溫暖社會的偉大心靈。我只知道:不應該是眼淚! 大二那年,我在耕莘文教院,認識了康。 大學畢業後,康留在耕莘當秘書,之後回到家鄉高雄教書。有回想去找她,她沒空,說要去燕巢幫學生蓋雞舍。十幾年前我去金門為藝文老師做研習,主辦研習的校長,帶我去一家餐館用餐,巧遇三位他認識的三位軍官。寒暄中知道他們畢業於中正預校,提起康老師時,無不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如沐春風。 25年工作期滿後,康立即申請退休,專職志工。她的車子開始更頻繁地飛馳在台灣的大地上,車子裡塞的不是人,就是貨。為了能幫助更多人,她換了輛四輪傳動車。 921地震後多年,我陪著滿載物資的她,進入仁愛鄉。無論開在起伏不平的公路上,或是僅剩半截的山路上,危險異常,康卻開得得心應手面不改色。康如數家珍地告訴我,哪裡的路面拱了起來,哪裡的路段位移了。 那陣子,高麗菜暴跌到一顆只剩五塊錢的慘況,菜農欲哭無淚只能任憑菜園荒蕪。康不顧烈日,一個人開著車上山幫認得的小農採收,直到將車裝滿,硬是塞了錢後才肯下山。她除了將採收來的高麗菜送給台中、台南、高雄等地的教會外,沿路還不停地打著電話,以三顆一百元的方式,繞道送菜,讓所有聯絡得上的朋友前來購買。我從來不知道,康是如何保持旺盛的精力? 康,簡單度日,全身上下幾百來元就可打發; 及地長髮也只用一條普通的橡皮圈或一根原子筆往後腦勺一盤了事; 她從不在乎在奔波中把自己曬得多黑,什麼紫外線、皮膚癌的警語,也不曾讓她戴上帽子。 康的魅力,就像瑪雅圖騰般,讓人百親不厭。逢甲的立德中心,有一段時間學生流失嚴重,為了贏回人氣,康試著走入校園,邀請擦肩而過的學生入內,自掏腰包,煮飯給他們吃。不久之後,熟悉的吉他聲、歌聲與笑聲,果然再度讓立德變得沸沸揚揚。 認識康近半個世紀,庸庸碌碌的我,汲汲營營,有時幾年不曾南下,只在台北等待她載著神父,趁著活動空擋,來家中吃吃飯、聊聊天。我也多次接到她鄰近台北時,來個說走就走的小旅行電話邀約,帶我去花蓮。 前幾年的秋天,我去立德找康和神父,望著窗外黃昏將盡的閃閃綠葉不捨離去,那晚我主動留了下來,和康同榻而眠。想和她多聊聊天,關了燈後,她只翻個身,就打起呼來。 康生病了,住院開刀不讓人探,出院後因長時間窩在輪椅上人竟縮了六公分。 去年十月,外子和我因事,都沒能趕上神父的生日之約。今年年初,花蓮好友中台夫妻來北相聚,轉述康的模樣,很是擔心。回家後我立即撥了電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只說自己很好不讓看,除了每天照例傳來福音、告訴我們神父的病況外,直到她走前,都還寄掛著外子的咳嗽。 還有一件小事,我卻記得特別真切。 康的雙手,永遠伸向群體中最孤獨的那個靈魂,她給人的溫暖,就藏在一篇篇說不盡也道不完整的故事中。一千零一夜,正適合她。 康是我和女兒的代母。這生最愧對她和神父的是:未能恪守當年領洗時,他們絞盡腦汁為我取的聖名深意。幸好,我從她身上汲取了雪中送炭、熱誠待人的些許特質,而聊表自慰。 康走得突然,來不及和她道謝,也來不及多和她說些什麼。可是,康,永遠是康,毋需多說,她永遠懂你!康,走在在冷冷的冬夜,卻將滿室陽光留給我們。默默行善一輩子的康,已經回到上帝身旁,光環永戴。 2018.01.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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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