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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舞者,就如下雪——《圓舞曲四部曲》鬼堂院將臣
2008/10/23 22:43:27瀏覽2635|回應0|推薦2

齊籐千穗筆下的男人,有深情地、有薄情的、有懦弱的、有勇敢的、有可憎的、有可敬的……能夠讓我多年如情深深着迷的、爲其而不經感嘆的卻是那永遠的鬼堂院將臣。有人會喜歡《圓舞曲四部曲》中的亞斯,喜歡那如火焰般燃燒的感情、那勇氣、那如同海盜似掠奪的愛;相比之下,更多人會覺得將臣的愛太過冰冷、太過理性,甚至過於計算,然而,我卻是更加的喜歡將臣。

我為這個男人流淚、我為這個男人傷心、我為這個男人痛苦……

因爲鬼堂院家的長子·龍一厭惡家族傳統的軍人教育,爲了追求自己的喜好而被逐出家門,將臣被套上了繼承家風和家門的責任和重擔,也接受了長兄的未婚妻·湖都。然而卻在夏季的一場舞會中,湖都和亞斯邂逅了,那兩人的愛和將臣自身的身體健康使得將臣不得在新婚之夜讓湖都和亞斯離開,那時候,龍一問將臣:“你讓他們一起走了,真的沒關係嗎?我覺得你需要湖都,所以……”“醫生說我活不久了,”將臣留下了淚水,“我要是還有未來可言,就不會讓她走了。再過不久,海的那一邊會爆發戰爭,我是個軍人……將來不是戰死就是病死!但是她……我不能把她囚禁在我的世界裏……她有更遼闊的天空……”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湖都和亞斯那幸福的笑顔對我而言卻是十分的刺眼;我並不會反對大家得到幸福,可是將臣的幸福卻是不得不成全他人,讓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認爲放開、讓自己孤獨的離開這樣的基礎上,我真地為這個男人心痛、揪心。那時,我心想,啊,這樣的男人,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遭遇?爲什麽他的愛這麽的深沉?他的愛,是在看到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的未來,更加長久的未來!

將臣在印度進行間諜活動的時候,被醫生判定若是不靜養,那麽甚至連一年的生命都支撐不了,他的同伴不明白爲什麽將臣仍然那麽拼命,“日本人都是這樣的嗎?對於……對於自己的生命都如此的冷酷?因爲武士道精神?”“只要是有生命的,都一定會死。”將臣回答,“只是……大部分的人,不知道那一天是什麽時候會來臨。平時也不願去想它。佯裝忘記地過日子。其實,這也許是最後的一天了。我既然能夠看見殘存的時間,我就不想垂頭喪氣地浪費時間。只是如此而已。”因爲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所以他投入了密集的間諜活動,四處奔走、絞盡心力,甚至還向湖都和亞斯伸出了援手。將臣是如此的不遺餘力的燃燒自己最後的生命,在旁人看來,他這些行徑如同自殺,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唯有這樣,他才可以忘卻所有的傷痛,他才可以繼續鞭策自己到了最後的一分鐘也不要頽廢致死,他才可以在所有他愛的人、他保護的人面前保持那永遠的自信。

在亞斯死後,將臣對傷心欲絕的湖都說,“活下來的人,絕對不可以死。不論是好人或壞人,只有早死和晚死……的不同。一切都只有,隨命運擺佈。”那時候,將臣的心是多麽悲慟,亞斯死了,可是他永遠活在了湖都的心中,即使陪伴在湖都身邊,湖都卻不能明白將臣那些關懷的心理,甚至將這段深刻的話語都不能理解,在海上企圖跳海自盡追隨亞斯而去。看這樣的湖都,靜靜流淚的將臣,他心中的痛苦讓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講那女人都狠狠地揍一頓。我很自私,我不能忍受湖都和亞斯那任性的愛情形式,我甚至覺得亞斯是很殘酷的,最後的一刻將湖都拜托給將臣,我會很小人的認爲,亞斯認爲即使將臣照顧湖都,湖都永遠都不會成爲將臣的人。或許在將湖都拜托給將臣的霎那,很多人認爲亞斯保護了湖都和真,可是我會認爲,一直來在保護他們的,卻是那默默無言的將臣。

將臣的愛,是大海一般的深沉。無限的、充滿包容的、在平靜的海面下有著澎湃的情感。離開印度,回到了上海,龍一勸將臣,“……亞斯既然死了,湖都就又是單獨的一個人了,啊,不!還有真……是個好機會,對吧?畢竟你們兩個人,本來就應該結合的啊!如果不是亞斯的出現……這麽想有什麽不對?”將臣回答說,“……回來之前,湖都曾經想自殺。她因爲無法接受亞斯的死,而備受痛苦的折磨……我不想看到那麽痛苦的湖都。就算我向她表白我的感情又如何?等到我死了以後,她又要再經歷一次相同的痛苦,説不定她再也無法復原了。我不想帶她一起上黃泉。我·拒·絕·!”龍一為這樣的弟弟感到心痛,“可是……什麽時候才輪到你得到幸福呢?”將臣寂寞的笑了,“哥哥,你的想法真浪漫……我是一個軍人,能夠工作我就滿足了。再見……哥哥。”這樣的心境,就和兩年前新婚之夜一樣,爲了最愛的湖都,他可以將自己的愛給冰封起來,知道自己無法給以的幸福,寧可將最愛的女人付給最信賴的人,也不願將最痛苦的經歷和感情留下。將臣就這樣用包容的愛來保護他身邊的所有人。

湖都從龍一那裏得知了將臣所有的心情和事情,也追隨到了東北,將臣爲了自己最後的尊嚴和不想讓湖都再受一次傷害,對湖都口出辱言,爲了保護湖都的心情,他將自己的感情給深深的埋在那雪花紛飛的東北。在雪地裏救囘了湖都,他知道自己不能利用湖都的同情心而將湖都留在身邊,他寧可將湖都留在小屋而去找尋醫生,他對湖都剖白心聲,“我現在只想著,即使是現在,這樣的你也無所謂……即使現在的你,最愛的還是亞斯,我也……無所謂……我……我之所以會侮辱你、避開你,是因爲我怕我會更喜歡你,我真的不是討厭你,我只是害怕你接近,會使我越來越情不自禁。我害怕那一天會來臨……因爲——重重的顧慮,所以……不過……放心吧!我不會再接近你了!”“湖都……放開我。你只是對我同情,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你不可以因爲一時的感情衝動而……”既是知道會被拒絕,即使知道那也情感回應不是愛情,將臣仍然將所有的心境攤開來,他是這麽的愛那女人是這麽的為對方着想……或許對於很多人而言,在亞斯死後,將臣有乘虛而入之嫌,但是,每每他都把持住了自己。

一曲華爾茲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在四年前的舞會上,亞斯的華爾茲是……散發鮮豔的,濃濃的印度味花香。悄悄的闖進夏夜的月下香。而將臣的華爾茲是……自空中緩緩飄落的白色雪花。好像輕輕一碰,就會融化……畫著美麗圓形的,雪的結晶之花……那一刻,將臣說除了初遇湖都的回憶,“……是白木蘭。以前……我曾在你家看過它盛開的樣子。那如同點亮一盞白燈般的白木蘭,靜靜地在藍空下盛開著。而在白木蘭之下,有一位少女面帶笑容的站在那裏。‘春天來了’,那時候,我這麽想……著……”緩緩的,將臣闔上了雙眼,緩緩的倒下了……那漂亮的男人、那深深眷戀駐白木蘭花的男人、那體内燃燒生命之火的男人,倒下了……

到了那一幕,我哭不出來了,已經無法再用眼淚在形容,我對這男人有多麽的悲慟、有多麽地想將他用入懷中好好的呵護!將臣真正的離開,是在《月下香小夜曲》。那時候,知道自己來日不多,看到真對自己拒絕,甚至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在汲取湖都那同情大於愛的情感,將臣到最後都沒有揭破這層假象,他帶了湖都和真一塊照了全家像,買了散發輕輕香味的月下香放在家中。在被父親強行帶囘了日本,得知湖都再趕來的途中緊急生産,將臣仍然強撐在雪地中騎馬急奔,將產婆帶到了湖都身邊,看著湖都順利生産,將臣那虛弱的微笑,留下了那孩子的名字—和臣,和一句:“謝謝你……湖都……”在飛雪野中,將臣撒手離世。

將臣最愛的是湖都,也有很多人愛上將臣。《紫丁香夜想曲》中,短暫出現的一個女孩——小貓,也用了自己的方式來愛將臣。在那故事裏面,我真多麽希望,將臣就那樣忘了湖都,用他那全部的心力來愛那女孩,那勇敢地在政治鬥爭掙扎的女孩。在小貓替將臣打理家務時候,看到了湖都的相片,問道:“那女人是……”,將臣當時的回答,“我最愛的妻子……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的是那曾經如此深愛湖都的自己,而不是湖都,我看到那一段,覺得好心痛,很心痛。小貓的真實身份被揭開了以後,最終逃不多成爲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將臣過去見小貓的最後一面,小貓要求用湖都為名來稱呼自己,“我希望在生命終點的最後一刻……你用‘湖都’……來喚我,讓我在這最後一刻成爲你最愛的人。讓我沉睡在松花江下,我會用如同湖般的溫柔來愛護你……”我忽然覺得,啊,還是有人會想將臣那般來愛人的。小貓,用了自己的愛來溫暖了將臣那冰封的心。

齊籐筆下的《圓舞曲四部曲》是講述一個男人的愛情,一個男人的故事。將臣那無聲的愛,就如下雪,無聲的降落、無聲的逝去。將臣用他深沉的愛,展開他的羽翼,將所有人都納入之下。

鬼堂院將臣,永遠孤獨的舞者……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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