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個小女孩，被一個剛出獄的累犯害了。

有的人又開始反對「廢死」。有的人又開始高唱人類不可剝奪的權利。

我只是想要講個不一樣，大家忽略的觀點。

反對死刑的人一般都有崇高的理想，也每每用這樣崇高的理想，去說服別人、駁斥死刑。這樣的理想裡，基本上是說人類真的是某種超靈性的物種，超級權利的物種，具有永遠不能剝奪的權力。真的是這樣嗎？人類這樣自我抬高身價，在這個殘酷的宇宙中，真的是這樣嗎？

一個狗有四歲小孩的智商，也懂得愛主人，他是不是也有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呢？

一隻豬，也有兩三歲小孩的智商，看到刀子也會流淚哭泣，他是不是也有天生不能剝奪的權利呢？

一個被盜匪殘害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呢？

一個買不起房子的苦哈哈年輕人，有什麼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呢？

一個弱勢家庭的小孩，繳不起午餐費，沒錢去買參考書、補習英文。他有什麼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呀？

一個等候社會預算，去延長他生命的老人，結果這筆預算去養一個殺人累犯。這個垂死的老人有什麼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呢？

一個殺人累犯，幾次進出監獄，搞得社會人心惶惶，法官為他一審、再審、三審、上訴、發回更審。這些人事的成本，本來是可以去改善小學、輔導就業、幫助弱勢家庭。結果拿去陪這個殺人累犯玩猜謎遊戲。這些拿不到社會資源的弱勢族群，天生不可剝奪的權利，在哪裡呀？

我講這些很極端的例子，並不是要說老人垂死時的「不可剝奪權利」比死刑犯的「不可剝奪權利」更重要。事實上，辯論這些事情，是毫無意義的。

我想要講的，只是這許多人舉起「不可剝奪權利」的崇高旗幟，在那兒「廢死」運動，歸根結底，到底那個理想，有什麼真正的基礎？渺小的人類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與宇宙的神秘力量相通，有著「天生不可剝奪權利」的堅持，到底有什麼意義？除了讓一些人自覺高萬物一等外，而完成這個理想的社會成本，到底是不是有被考量呢？這樣的一個理想的實行，到頭來，我們付得起嗎？而我們是不是曾經思考過，終極來說，廢死/反廢死最後還是要落實到社會成本的考量。

這樣吧，我來問你願意花多少錢，養一個死刑犯一輩子？

你願意花多少錢去蓋更多的監獄，還給囚犯洗熱水澡、每週加菜、餘興節目、還有獄中進修機會？許多街友都沒有這樣的待遇？這些街友的「天生不可剝奪權利」在哪兒呀？

你願意花多少「恐懼成本」？去放一個殺人累犯，在你家四周遊走？你願意花多少成本，去在各個巷弄裝滿密密麻麻的監視器，去盯著那隨時可能犯案的殺人狂？你願意花多少錢，去要警察大案子不辦，天天巡邏去盯那些放出來的殺人犯？

你願意花多少「社會信賴成本」，去放那些殺人性侵犯、殺人搶劫犯，在你四周遊蕩呀？你願意犧牲自己多少晚上自由字在閒逛的樂趣，只因為外面有放出來的殺人犯也在找尋獵物？

這些問題，也許可笑，但只是要各位思考，「廢死」是要花錢，花大錢，花許多無形社會成本的。一個社會，有再多的高調，最終還要回歸到現實。是不是有些在合理（社會）成本內，社會無法繼續維持其「不可剝奪權力」的份子。

就像是免疫細胞去攻擊癌細胞時，癌細胞要怎樣宣稱自己的「不可剝奪的權力」？一個殺人犯，殺了一個人，該不該死？殺十個人該不該死？殺一千個人該不該死？殺一百萬人該不該死？到底什麼是一個殺人犯的「不可剝奪權利」？標準何在？一個人要殺多少人，我們才不得以該殺了他？

同樣的，當這個社會已經不願意（或無法）負擔高昂的監獄成本、社會的經營成本時，最終也是一個社會的集體決定。你花幾百萬元，去養一個死刑犯終老，這筆錢也可以拿去改善小學，改善弱勢家庭、也可以拿去延長許多老人的洗腎補助、呼吸器電費。

我再一次強調，我並不是要告訴大家，那些都比死刑犯的「不可剝奪權力」重要。

但我要提醒大家，在打高空之餘，我們望望自己的腳下土地，想想社會的成本考量。

最終，我們還是要從高空落下，考慮我們的有限社會成本，要怎樣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