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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21 10:31:39瀏覽1215|回應4|推薦13 | |
在康德的道德論述中,關於「道德主體性」與人的「理性」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我迄未能弄明白,盼能就教於方家。我希望釐清,康德的道德論述比較接近以下何義?
(一)人皆為道德主體,故依定義,人皆有理性足以理解並遵守道德律; (二)人非皆為道德主體,須有足夠的理性足以理解並由衷遵守道德律,始堪稱道德主體; (三)人非皆為道德主體,須有足夠的自由意志(但是非指足以理解並由衷遵守道德律),始堪稱道德主體; (四)人非皆為道德主體,須符合其他條件,始堪稱道德主體; (五)以上皆與康德道德論述無涉(譬如:因為康德的道德論述皆限定在形上層面或應然層面,與經驗/實然層面無關;或者,人非純粹道德主體,而康德只論人作為道德主體的一面,另一面放入括弧;又或者,雖然說人皆為道德主體,但是非指「人皆有理性足以理解並遵守道德律」,而應做他解)。
我覺得康德的論述比較是強調理性本然存在於人(也許各人有程度之別,但是如果沒有理性,就不堪為人),且道德律內在於人的理性。也就是說,康德比較是接近第一義的說法。但如果是第一義,卻又可能陷入套套邏輯,用定義來解決可能的矛盾:主體可能並不服從道德律。
如果是第二義,人如何可能符合或擁有足夠條件?對於條件不敷者,應該如何看待?這種人又當如何自處?條件不足致損害道德律當如何?他律是否必要?又是否有灰色地帶(部分的道德主體性)?康德是否忽略這樣的經驗層次議題?
如果是第三義,除第二義的疑問外,自由意志既與道德律並非同一,又如何保證道德律能被實踐?
如果是第四、五義,首先涉及對康德道德論述的理解,誠懇希望有人能為我解惑。
之所以提出以上的疑問,是因為我一直認為,康德關於「理性」與道德律的密切聯結的論述或儒家所抱持的性善論,都違離現實,帶有主觀希望投射的意味,以致由此所建立的制度論述不足以因應更複雜的人性所導致的惡劣現實狀態。而欲解構他們的道德論述,就得從人性與道德的關係開始,重建新的論述。然而,康德的道德論述已經雄立於思想界,又是如此繁複宏偉,很難跨越。從我這喜歡懷疑者的主觀角度看,我都懷疑這一套道德論述其實有點像是一套「國王的新衣」,存有根本問題,卻難看穿其偽。偏偏又因為怕顯露出我這懷疑者的無知,只好任其繼續阻擋自己的思路,同時也阻擋了可能的道德論述重構。為了突破自己這層心障,我可能要不顧一切,不惴淺漏,詢問出答案。也希望有人能幫助我釋疑解困。
我說「國王的新衣」,也許最好再解釋清楚些,避免打迷糊仗。所謂「國王」在這裡大體是指人類;「新衣」是指人被描述為具有如下的特質:人是有理性能力的「道德主體」,且理性內含道德律。至於編織新衣的人,主要是康德,不過,就像真正的寓言故事裡所說,新衣是一整群人所共同編製,大家都是「共犯」。所以,其實擁抱康德式自由主義思想的人都是新衣的編製者,甚至擴而言之,所有的人本主義者都是。國王(人類)其實沒有穿上美麗的新衣(擁有美好的理性能力),但是,國王被哄得相信了美麗新衣在身(人們相信人擁有美好的理性能力,所以是當然的道德主體)。
擁抱這樣的美好信念(相信人擁有美好的理性能力),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其實我沒有明確的答案。我傾向認為,穩固的幸福必立基於真知(但是,這個信念並沒有充足的依據,它只是對「真善美終極合一」的信念的一部分)。所以,如果這個信念(相信人擁有美好的理性能力)並沒有事實基礎,就應該予以揭露。否則,合理制度就難以建立。依據偏見(即使是善意的偏見,如相信人的理性能力)所建立的制度(這裡主要是西方自由主義體制)也會出現問題,就像當前的資本主義的問題。(中國人相信君子之德,對於君主制似乎也有助長的效果)
自由主義與資本主義體制都不是全然的惡,甚至還可能有相對的合理性優勢,但是,如果長期忽視它的問題的根源因素,就可能釀成大患。特別是,需劇烈轉型的社會可能在實踐中付出更大的代價,而還不確定能否回收成果。一百年前的中國嘗試走向民主化,就可能是一場令人遺憾的實驗。實驗一旦失敗,至今難以回頭再走向民主化。不一定是民主化不好,而可能是民主化背後的理論依據(理性觀與自由主義信念)有問題,而在條件更不具足的社會裡應用,問題就更嚴重。
丟出以上的問題,誠懇盼望有人能協助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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