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續批判中共（與中國社會），而也常常遭到反駁。反駁我的人則常認為我是“仇中”、“反中”，進而說我是漢奸…之類。儘管我一再否認反中，也無從扭轉他們這種對我的看法。

我猜想，我可能因為接受社會學的訓練，包括其中的“批判理論“、”衝突理論“的熏陶，所以，對我來說，”批判“是很正常且應該的事情，批判也不意味著徹底的價值否定的意思。但是，有些缺少相同學科訓練的人卻很可能不是這樣看。對他們來說，批判可能就意味著否定，就意味著仇恨。他們不習慣去分辨這中間的差別。

另外一個需要細究、應該分辨的議題是“中共”與“中國”之間的概念區別。批判中共，往往被認為就是批判中國。中共極力把二者等同，而有些人似乎也接受了這種混同。所以，雖然我著重批判中共，卻被認為就是在批判中國，於是遭到強烈反感。

不過，話說回來，中共作為中國大陸的統治政權，確實與當今的中國社會緊密連結，二者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有些難捨難分。譬如，我要為當今的中國社會定性，分辨它究竟是不是一個“極權”(totalitarian)社會，我主要還是得從中共的統治模式來觀察。而結論則是套用在當今的整個中國社會。如果中國社會是極權社會，整個社會的性質很可能都具某些共同性質。而這些性質很可能具有傷害性，讓其中成員受到過度的壓抑、剝奪、人性的扭曲；甚至也可能對外部世界產生不良影響。也許這次的疫情就可算是一例。這時候，我們似不宜因為只要批評中共而避免誤傷整個中國社會，就放棄討論這種屬於整體中國社會的問題。而要讓中國社會從極權社會走向民主化社會，也需要更多人共同努力，認識問題性質，尋找可行的改革途徑。

當今中國社會究竟是不是極權社會？這個問題事關重大。而如果大家並不認為是，當然也就不會想要去改變。理論上，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大家並不認為極權社會有什麼不妥，而樂於接受中國作為極權社會。

下面，我試著先指出什麼是極權社會，通過這個討論，或許也同時有助於點出極權社會可能的問題及其嚴重性。進一步，我再試著確認當今中國社會與極權社會究竟是否相近。也許最後還是不能獲得完全確定的答案，但是，如果當今中國社會確實存在與極權社會高度相近的特徵，這恐怕就已經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情況，值得大家共同來檢討。

要問當今的中國究竟是不是個極權社會，我們可以先從“極權主義”（Totalitarianism）的理論特徵出發，並與中國當前的政治社會情況做出對比。這裡主要的參考思想來源包括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卡爾·弗里德里希（Carl Friedrich）與齊比內爾·布里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等學者對極權體制的定義與分析。

一、極權主義的主要特徵

學界普遍認為，極權主義社會至少應具備以下7個特徵：

1. 單一意識形態控制（Official Ideology）：政權強調並推行唯一合法的官方意識形態，並要求全民接受與信仰。政府通過教育、媒體、文藝等工具灌輸意識形態，並對異議者進行打壓。

2.一黨專政（Single-Party Rule）：國家由單一政黨（或一黨主導的聯盟）控制，排除其他政黨的競爭。政府權力高度集中於黨內領袖，並形成個人崇拜。

3.對媒體與資訊的全面控制（Control Over Mass Media and Information）：政府壟斷新聞媒體，限制言論自由，審查互聯網與社交媒體。官方輿論機構成為政府的宣傳工具，形成單一輿論環境。

4.對經濟的高度干預（State Control Over Economy）：政府對經濟活動進行廣泛干預，包括掌控國有企業、限制私人企業、實施產業政策等。國家權力介入市場，以政治目標為導向進行經濟決策。

5.運用暴力與監控（Use of Violence and Surveillance）：政府透過秘密警察、監控系統、社會信用制度等方式監視人民。鎮壓異議人士，實施強制措施（如集中營、再教育營、勞改制度等）。

6.對公民社會的消滅（Suppression of Civil Society）：獨立的工會、宗教組織、NGO、公民團體受到極大限制或取締。任何可能挑戰政府的組織都被認定為潛在威脅並遭到打壓。

7.運用恐怖與集體懲罰（Use of Terror and Collective Punishment）：政府實施”連坐”制度，懲罰異見人士及其親屬。恐怖統治使社會瀰漫恐懼，人人自危，彼此監視。

我們可以再根據上面所列出的這幾點特徵，檢視當今中國社會，看與極權社會的典型特徵相比有哪些異同。首先試著指出相吻合或較近似的地方。

較吻合的特徵如下：

1.意識形態控制：中共強調”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唯一正確的指導思想，並強制納入學校課程與各類政治學習。嚴格審查歷史觀，封鎖不符合官方敘述的內容（如六四天安門事件、新疆集中營問題）。

2.一黨專政：中共為唯一合法的執政黨，排除任何形式的真正反對黨。政府內部權力高度集中於習近平個人，打破慣例進行連任，並透過反腐運動清除異己。

3.資訊與媒體控制：所有媒體受到國家控制，記者與網路意見領袖受到嚴格審查與打壓。“防火長城“系統嚴格封鎖國際網絡，禁止民眾接觸不符合官方立場的資訊。

4.經濟控制：國有企業在經濟中占主導地位，國家干預市場，包括對私企進行監管、打壓科技巨頭（如阿里巴巴、騰訊）。譬如透過”共同富裕”等政策進一步收緊對經濟的控制。

5.暴力與監控：透過天網監控系統、社會信用制度、微信與支付寶數據監控來掌握個人行蹤。新疆再教育營的存在，反映出對少數民族的強制洗腦與壓迫。

6.壓制公民社會：取締獨立工會，打壓公民運動（如女權運動、LGBTQ+活動）。宗教團體（基督教、藏傳佛教、法輪功等）受到嚴密監視與迫害。

7.恐怖與集體懲罰：異議人士被拘捕或失蹤，其家屬也可能遭受連帶懲罰（如香港民主運動人士的親屬被騷擾）。在新疆，維吾爾族家庭若有成員被關押，整個家族都會受到壓迫。

基於以上的這幾點，我以為當今中國社會與典型極權社會確實有高度近似之處。不過，為力求討論客觀，我們不妨再試著檢視是否有與以上極權社會特徵不相吻合的地方。以下也試著列出。

不吻合的地方（或不同於典型極權社會的地方）：

1.有限的市場經濟：雖然中國政府高度干預經濟，但仍保留一定程度的市場機制，允許私營企業存在，這與經典極權主義（如蘇聯、毛時代中國的計劃經濟）不同。

2.較低程度的個人崇拜：雖然習近平集權程度極高，但相較於史達林、毛澤東等歷史上的極權統治者，個人崇拜的程度尚未達到全民狂熱的地步（但正在加劇）。

3.對外開放（有限度）：儘管資訊受控，但中國仍然與全球經濟聯繫密切，並未完全封鎖所有外部交流（但趨勢是越來越封閉）。

4.有限的社會流動空間：雖然公民社會受到打壓，但部分領域（如科技產業、部分文化產業）仍有一定的發展空間。

5.未達全面恐怖統治：雖然政府對異見人士進行鎮壓，但相較於毛時代的大規模政治清洗（如文革、反右運動），目前的鎮壓方式較為精準（但仍可能惡化）。

從上述對比來看，當今中國社會確實大體符合極權社會的多項標準，尤其是意識形態控制、一黨專政、媒體封鎖、監控與鎮壓等方面。然而，相較於最極端的極權國家範例（如史達林時代的蘇聯或毛時代的中國），當今中國社會仍保留了一些市場經濟與對外開放的元素，個人崇拜尚未達到極端程度，社會控制機制雖嚴格但尚未達到全面恐怖統治的程度。因此，中國或可被視為“具有極權特徵的專制國家”。不過，似乎也有朝向更極端的極權模式發展的趨勢。中國近年在監控技術、言論審查、對異議的打壓等方面的技術發展逐步深化，而且在意識形態上似乎也有要朝向加強控制的發展趨勢。這些趨勢似乎並不是好兆頭。

中國在監控技術、言論審查、對異議的打壓等方面的發展趨勢十分顯著，這些趨勢使得中國社會有越來越接近極權統治的趨勢。以下將分別說明這三方面的現況與發展趨勢（以下資料係取自網路ChatGPT）。

一、監控技術的發展趨勢

中國的監控系統已成為全球最先進、最全面的國家監控體系之一，並且仍在持續發展，從城市到農村、從公共場所到個人生活，各方面的監控密度都在增加。

1. “天網工程”與“雪亮工程”：全域攝像監控。“天網工程“（2005年開始）透過數億個監視攝像頭，建立全國性的監控網絡，據報導，2023年中國的監視攝像頭數量已超過5.7 億個，居全球之首。人臉識別技術與監視系統結合，使得政府能即時追蹤個人的行蹤。公安機關可透過攝像頭與人工智慧分析人群異動，並對特定人物進行監視。“雪亮工程“（2015年推出）主要針對農村與城鎮地區，確保監控網絡不僅限於大城市。該系統不僅監控犯罪，也用於監視異議分子、維權人士、宗教團體等。

2. 人臉識別與大數據監控：人臉識別系統普及。中國的科技公司（如商湯、曠視、依圖）開發的高級人臉識別技術，已廣泛應用於機場、地鐵站、辦公大樓、購物中心等公共場所。如智能眼鏡，公安機關配備人臉識別眼鏡，能即時掃描並識別嫌疑人的身份。刷臉支付與身份驗證，透過支付寶、微信支付等，政府能追蹤個人消費行為。

3. 大數據分析與社會信用系統：“社會信用系統“（Social Credit System） 透過數據分析個人行為，如網路言論、購物紀錄、旅行紀錄、社交關係等，對人民進行評分。低信用者可能無法搭乘高鐵、限制子女就讀名校，甚至無法申請貸款或就業。大數據分析，政府利用人工智慧分析公民的行為模式，預測並提前打壓可能的異議活動。

4. 生物識別與基因數據監控：新疆維吾爾族與西藏藏族人口被強制收集DNA、虹膜、指紋等生物識別數據，便於政府監控這些群體。

二、言論審查的發展趨勢

中國的網路審查機制持續升級，從單純封鎖網站發展到AI自動監測、關鍵字過濾、人工審查、內容刪除、帳號封禁等多重措施。

1. 防火長城（Great Firewall）升級：封鎖國外資訊， 屏蔽Google、Facebook、Twitter、YouTube、Wikipedia、Instagram、WhatsApp等國際網站。VPN管控加強。2021年起，政府嚴格打擊私人VPN，違者可被判刑或罰款。升級AI監控。政府透過機器學習技術，提高對敏感內容的自動偵測能力，即使繞過關鍵字也可能被發現。

2. 網路言論審查與社群媒體管控：關鍵字審查。所有社交媒體（如微博、微信、抖音、B站）均內建敏感詞過濾系統，涉及“六四“、”習近平“、”台獨“、”香港抗議“等字詞的內容會被自動刪除。AI自動審查。利用人工智慧即時過濾影片、文字、圖片等內容，防止異見言論傳播。內容刪除與帳號封鎖。 微信帳號、微博帳號等若發表敏感言論，可能會被永久封鎖，甚至導致使用者被公安約談。2023年，多名自媒體博主因發表“不當言論“被封號並受到公安審訊。

3. 文字獄與自我審查：政府懲罰異議言論。網民僅僅因為發表不當評論（如批評習近平），就可能被逮捕，如2022年南京高校教師宋庚一因批評中共被學校解聘，甚至遭刑拘。自我審查加劇。企業、媒體與個人普遍害怕觸犯審查機制，形成”寒蟬效應”，寧可不談政治。

三、對異議的打壓發展趨勢

中國政府近年來對政治異議人士的鎮壓手段越來越嚴厲，並且逐漸擴及一般公民與知識分子。

1. 異議人士逮捕與失蹤：著名案例有 2020年，異議律師許志永被捕，罪名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2021年，前《環球時報》記者羅昌平因批評”抗美援朝”戰爭，被判刑。2022年，前中國金融官員任澤平因批評政府的經濟政策，被封殺並消失於公眾視野。異議分子並且被迫自白。 許多被捕者被迫在央視或官媒上”認罪”，顯示政府的心理戰術有效果。

2. 香港與新疆的政治鎮壓：香港國安法（2020年）導致大批民主運動人士被捕或流亡，如黎智英、黃之鋒等人遭判刑。新疆集中營，至少100萬名維吾爾族人被關押，接受政治洗腦與強迫勞動。

3. 境外追捕異議人士：“110海外警察站”。2022年揭露中國在多國設立”海外警察站”，威脅與監視流亡異議人士，部分人甚至被迫回國。

縱觀上述情況，當今中國社會似乎憑藉相關技術升級，以及意識形態或權力鬥爭因素，此刻正在走向更深度的極權社會。監控技術的發展讓中國政府得以前所未有地監視公民，使社會幾乎無法進行秘密組織或抗爭。言論審查的升級使得任何不符合官方敘事的聲音都難以傳播，並進一步塑造”單一輿論環境”。對異議的打壓變得更精確、更嚴苛，異議人士甚至無處可逃，連海外華人都可能受到影響。這些趨勢似顯示，當今中國社會正在從專制社會走向更深度的極權社會國家。

如果上述這些措施繼續深化，中國可能會走向更極權化的統治。這種趨勢也許是最高領導者個人的心態有以致之；但也或許有結構性的因素幫助促成。簡單說，改革開放的片面開放性（走向市場經濟），與政治的繼續集權趨勢，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出現矛盾，中共就會面臨究竟在政治上要緊縮還是開放的困難抉擇。而習近平總書記的選擇似乎是走向政治緊縮。這在短期間可能較穩妥，比較可免於“一放就亂“的宿命式循環。但是，這種做法卻很難長久持續，會遭遇到更嚴厲的挑戰：中國社會真能夠接納極權社會的路線嗎？

極權社會很可怕，但是並非沒有解決出路。而首要的工作就是讓大家認識到真實事態：當今的中國社會正在朝向極權社會邁進。如果拒絕面對、承認真實事態，或者大家還反過來讚美極權社會的美好，那才真是難有指望。中國社會源遠流長，雖然問題重重，但想必未來也還是能夠通過嚴酷考驗，走出極權體制，邁向康莊大道！

按：

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在《極權主義的起源》（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一書中指出，極權主義與傳統的威權主義（authoritarianism）或專制（despotism）不同，極權體制不僅僅是以強制力維持統治，而是力求全面控制社會與個人的思想與行動。

關於極權主義的主要判準（Criteria），鄂蘭提出如下極權主義政權的幾個關鍵特徵：

意識形態的至上性（Ideological Supremacy）：極權主義政權不僅依靠武力統治，更透過意識形態來塑造群眾，使其接受官方的世界觀。這種意識形態宣稱能解釋一切歷史進程，並聲稱擁有絕對的真理，例如納粹的種族理論或蘇聯的馬克思列寧主義。

單一政黨壟斷權力（One-Party Rule）：極權國家通常由一個政黨完全掌控國家，並禁止或消滅一切反對勢力。這個政黨不僅控制政府機構，也深入社會各層面，包括工會、學術界、文化與媒體。

使用秘密警察（Use of Secret Police）：極權政權利用恐怖手段來壓制異議，並透過秘密警察（如納粹的蓋世太保或蘇聯的KGB）來監控、逮捕甚至處決「敵人」。這種恐怖統治並非只針對反對者，甚至會擴及普通民眾，使人民活在極端不確定性與恐懼之中。

系統性運用恐怖（Systematic Use of Terror）：極權統治依賴恐怖來維持權力，這種恐怖不僅針對政敵，也針對整個社會，使人民彼此猜疑，無法形成反抗力量。這種恐怖統治的特點是「任意性」，任何人都可能被視為敵人，並遭受迫害。

對個人與社會生活的全面控制（Total Control Over Society and Individuals）：極權主義的目標是摧毀獨立的公民社會，並消滅私人領域，使個人完全服從國家與意識形態。透過教育、媒體、文化等手段，極權政權試圖塑造「新的人」（Homo Totalitarianus），即完全順從於政權的個體。

大規模群眾動員（Mass Mobilization）：極權政權不僅透過鎮壓維持統治，還積極動員群眾，使人民參與政治，並強迫人民公開表態效忠，例如蘇聯的黨內集會或納粹的群眾集會。這種動員並非真正來自群眾的自發性，而是透過宣傳與壓力機制強行推動。

宣傳與虛構現實（Propaganda and Creation of Fictional Reality）：極權政權不僅操控媒體，更透過不斷重塑歷史與現實來建構一種官方認可的「真理」。這種宣傳不只在國內運行，甚至會影響國際輿論，例如蘇聯如何塑造社會主義「天堂」的形象。

卡爾·弗里德里希（Carl Joachim Friedrich）與齊比內爾·布里辛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在《極權主義獨裁與專制》（Totalitarian Dictatorship and Autocracy, 1956）一書中，對極權主義提出了一個經典的「六大判準」，試圖區分極權主義政權與其他專制或威權政權。極權主義是一種與傳統專制不同的現代政治現象，它不僅透過暴力維持統治，還透過意識形態、組織與宣傳來全面控制社會。他們特別關注極權政權如何透過制度性手段來實現對個人與社會的極端控制。

極權主義的六大判準（Criteria）：

一、官方意識形態（An Official Ideology）：極權國家擁有一個全包容性的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聲稱掌握了歷史與社會發展的終極真理，並要求人民無條件接受與遵從。例如，納粹德國的種族主義理論與蘇聯的馬克思列寧主義。

二、單一政黨控制（A Single Mass Party）：由一個政黨完全壟斷政治權力，通常由一個強大的領袖（如希特勒或史達林）領導。這個政黨不僅控制國家機構，還深入社會各領域，確保公民的忠誠與服從。

三、對暴力機構的壟斷（A System of Terroristic Police Control）：極權政權依賴秘密警察（如納粹的蓋世太保或蘇聯的KGB）來監控人民，並透過大規模清洗、勞改營等手段鎮壓異見者。恐怖統治的對象不限於政治反對派，普通公民也可能因為「思想偏差」或「嫌疑」而遭受迫害。

四、媒體的全面控制（Monopoly on Mass Communication）：政府壟斷所有新聞媒體、出版業、廣播與電影，使人民無法接觸到不同於官方宣傳的資訊。媒體不僅用來傳播政權意識形態，也用來塑造統治者的形象，並操控歷史記憶。

五、對軍事與經濟的全面控制（Monopoly on the Means of Armed Combat and Economy）：政權完全控制軍隊與武器，確保任何潛在的武裝反抗都無法發生。在經濟方面，極權國家通常實施中央計劃經濟，以掌控社會資源，並將經濟活動與政治統治結合。

六、全面組織社會（A System of Central Control Over Society）：極權政權不允許獨立的公民社會存在，所有社會組織（如工會、青年團體、學術機構）都必須受到國家監管，並服務於政權的利益。人民的日常生活、職業選擇、甚至思想都受到政府的嚴格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