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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7 14:57:53瀏覽3014|回應0|推薦0 | |
才嘉的故事:生命,因信仰而豐富;志向,因信仰而遠大。 2008/3訪問 財團法人 達賴喇嘛西藏宗教基金會董事長才嘉。 前言: 喜馬拉雅山脈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脈,有終年冰封的世界第一高峰聖母峰;青藏高原,是世界上最高的高原,有「世界屋脊」之稱。在這片高原之上,有稀薄的空氣、 凜冽的寒風、 無垠的大草原和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位處世界屋脊的西藏,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孕育出藏人特有的文化和生活習慣。藏人虔誠的藏傳佛教信仰,成為一套根深蒂固的文化,無論言語、行為、思想和價值觀,早已和西藏人密不可分,成為西藏歷史的一部分,不僅深入人心,也是理所當然的生活方式。 外人說西藏是一個世外桃源、人間天堂的「香格里拉」;但是如同「香格里拉」的梵文本意 —— 很自在的一個地方 —— 對西藏人來說,有信仰的生活,就是一種很自在的生活方式。 二○○五年,青藏鐵路全線貫通,使世人更容易親近西藏;二○○八年三月中旬發生的武力事件,更讓西藏再一次成為全世界人們關注的焦點。 透過在臺藏人才嘉的故事,我們不僅認識才嘉,也能一窺 深鎖在巍峨群山,遠離喧囂塵世的西藏 這個神秘之地, 在特殊時空中所構成的歷史文化與宗教面貌。 少年才嘉,立定志向當教師 生於西藏的才嘉,目前是 西藏達賴喇嘛宗教基金會的董事長,也是西藏流亡政府在臺灣的代表人。 才嘉生於西藏,長於西藏。在西藏度過小學五年、中學三年、高中兩年的幼年時光。直到高中畢業,才離鄉到四川藏區就讀馬爾康師範學院,完成三年的學業之後,回到故鄉當了五年的中學老師。 才嘉出生的年代,是中國文化大革命的後期,他至今還記得當時的批鬥記憶。大約六七歲時,大革命正炙熱, 紅衛兵 到學校老師家抄家、飼養的雞豬牲畜不是打死就是搶走,還抄走老師的古籍書畫。 才嘉認為,西藏民族的延續與發展,必須靠下一代的教育。只有教育,才能傳承西藏文化。所以早早就立定志向要當一名教師。 家庭教育 最珍藏的西藏文化記憶 才嘉說,他記憶中最珍貴的記憶,是家庭的教育,童年時期的才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一直到師範學院讀書之前,他小時候雖然從未接觸過佛教、西藏文化、藏文,可是透過家庭教育,讓這個火種傳承下來,從未曾熄滅過。 當時,寺廟被夷為平地,出家人變成平民,沒有學習的地方和對象。在小學、中學,都沒機會學藏語,更何況學自己民族的西藏文化。因為家庭與父母的接觸,這些根深蒂固的信仰、價值觀、生活方式,都讓自己具備與擁有藏人的文化。 才嘉最感恩的是家裡有一位長老,應該是父親的舅舅,這名老喇嘛每天帶著家人做晚課,唸誦、磕頭、觀想,做晚課之前,還要有人先到外面去看看有沒有民兵巡邏。當時外面的世界很混亂,家裡卻很平靜。 才嘉也很感謝媽媽和奶奶。媽媽很會講故事,睡覺前也會說故事。這些故事都是西藏的文化和傳說,也有西藏的聊齋故事。例如有一個故事是「會說話的屍體」,故事講有一個人到墓地去偷屍體,他把屍體背在背上,但是背屍體的時候不能開口說話,因為只要一開口說話,屍體就會飛走,福報也會跟著飛走。這個屍體跟背屍人說,「路途很遙遠,我不如跟你講個故事」,因為屍體講的故事很精彩,每每一講到精彩之處,背屍人會忍不住驚呼、說話或嘆氣,結果屍體就會飛走了。這個故事又叫做「說不完的故事」,因為背屍人會重複的背屍,而屍體又會說不同的故事飛走了。這些故事裡有很多西藏的風俗習慣、思想和價值觀,透過故事,文化也就這樣傳下來了。 而才嘉的奶奶去過拉薩的布達拉宮,還見過達賴喇嘛。奶奶也會把以前她朝拜禮佛的故事講得很精彩,也很會講故事,例如有個故事是「會講話的佛像」,提到有一天 桑耶寺 建築物失火了,結果 有一尊 佛像居然開口講話告訴大家「桑耶寺失火了」。 才嘉的民族意識很強烈,有很高的民族自尊心,每天生活習慣也是做晚課,把信仰和宗教文化融入到家庭和生活中。這些藏人文化,都是因為才嘉小時候的家庭教育而成為現今最珍貴的記憶。 二十出頭,辦了一所藏文中學 才嘉讀書時,當時的學校是完全沒有機會學西藏的文化和語言。才嘉的家鄉大約有五萬左右的藏人,五千名漢人,雖然人口結構以藏人為主,但是家鄉的兩所小學、一所中學,卻都只教中文。 立志以教育為志業的才嘉,找了幾位朋友,在家鄉發起與創辦一所藏文中學。當時才嘉大約二十一二歲而已,就發起建立藏文學校,年輕而熱雪沸騰的他,有願望、使命感,還有年輕人的激情,所以結合長輩、朋友,經過遊說和申請,終於在家鄉成立第一所藏文中學,讓鄉下的農村、牧區的人有機會學藏文。。 當時的學校是建在鄉下查理鄉舊寺院外圍的院子裡,向寺院借場地,因為有女學生,所以教室不能設在寺院裡。第一年招生一個班,當時的學生有的年紀很大,也有出家人還俗的,多有藏文基礎,學校到第二三年就穩固上軌道。三年多以後,還向縣、州政府申請,把學校遷到縣上,擴大招生成三個班,還積極募款、蓋了院區、學生宿舍、教學樓等。 學運被抓,靠信仰度過牢獄生活 一九八七年開始,西藏拉薩有抗議中國的大型活動。一九八八年,才嘉考進四川成都的中國西南民族學院就讀,並開始帶領學生聲援西藏自由運動,反對中國打壓,張貼標語,進行一年多,結果一九八九年事發被抓,在監牢度過一年半的時間。 當時有一名才嘉的學生和他一起參與學運,結果不幸被抓,在獄中被嚴刑逼供,出獄後不久便過世了。才嘉是老師身分,不致嚴刑拷打,但還是被判刑,坐監一年半。當時從事自由運動的人,有的判更重,甚至達五年刑期。 心靈富足 獄中修行兼度人 在獄中成為政治思想犯,囚室只有一個小窗,六七人一間,躺平剛好,無法旋身。刑事犯需勞動,但是才嘉是特殊政治犯,必須獨自閉門思過,不能接觸其他政治犯,還要看共產黨宣傳書籍,接受思想改造。這段時間能讓才嘉堅持的關鍵,就是信仰的力量。即使身體不自由,才嘉的心靈是自由的,他盤腿打坐,偷偷進行著自己該修行的早、午、晚課。 在監獄中,與才嘉同囚室有一名戴著手銬腳鐐的死犯人。他是四川的漢人,沒有任何信仰,才嘉和他同處四五個月,幫他上宗教課,談輪迴、靈魂不死、懺悔等觀念,唸一百遍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開導他,讓他了解償還、洗滌罪惡等輪迴觀,思考宗教與人間道理、因緣、菩提心、愛。其他與死刑犯槍斃前多崩潰變得瘦弱,這名死刑犯在死前信佛,因為心靈富足,越來越胖,死前有慚愧之心,但不畏懼死亡。貪嗔癡是人的大煩惱,盡量減少貪性。死刑犯透過信仰得到解救,死刑犯死前透過口述,請才嘉幫他寫信給母親,信寫好讀給死刑犯聽時,他聽得哭了。信裡說他愛媽媽、感謝養育之恩,但是這輩子傷害無辜的生命,已經懺悔,下輩子還要當媽媽的兒子。 囚室之窗 看不到天空顏色;請託武警苦中作樂帶書酒 才嘉沒有殺害人但被關,待在監牢。他靠信仰修養自己,也拯救別人,身體不自由,但是觀想本尊就是修行的方式。信仰對他的幫助很大。獄中的才嘉很想讀書只好塞錢請武警幫忙偷帶書進監牢。 監獄大約有 兩層多 樓高,但是沒有隔樓層,而是在周圍建警察巡房的走道。囚房的窗戶高到和天花板連在一起,窗戶是斜的,方便讓武警察看囚犯的動態,外面有鐵絲網和燈泡。窗戶的高度非常高,高到不可能攀爬、自殺或逃亡。這扇囚室小窗,也看不到天空。才嘉晚上透過窗戶的微光偷偷看書,眼睛也在那時期壞了視力。 有時,幾名囚犯想要喝白酒,於是把十塊錢綁著丟上去給武警,賄賂武警去買一瓶一塊八的白酒。白酒是玻璃瓶,為了避免武警丟下來會破掉,囚室四人會拉著棉被四角接白酒。在獄中,一兩週才放風,在監督下到院子洗頭、曬太陽,得以見到天空。 《三字經》上說:「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很了不起,與佛陀講的煩惱、貪念會遮住清淨的心是一樣的道理。監牢裡關的都是作奸犯科的壞人,才嘉說,他看到壞人的另一面,「看到他們對我很尊敬,因為我不是壞人,他們對我說『你不一樣』」。監牢裡最多有七八十人,也有幫派打架的問題,所以才嘉變成調解仲裁的人。即使犯人那麼壞,甚至彼此仇恨,也有人類本性與理性的一面,對才嘉的話心服口服。 命運逆轉,無法當老師;決定深入田野,意識到應該離開 才嘉刑期滿後被釋放,卻喪失當老師和當學生的權利,還繼續被剝奪政治權利兩年,要受到監督的生活。因為才嘉原本在中國西南民族學院的學籍,被冠上參加「反革命」而被開除,無法繼續求學,也被開除當教師的公職,也很難找到教職。 才嘉認為,民族文化被邊緣化,民族認同感逐漸消失,唯有深耕教育下一代,才能傳承民族獨特而優秀的文化。才嘉決定回到自己創建的學校,想繼續當個義務老師,學校給一百元工資餬口(一般教師月領三百以上)。無奈只當三個月就做不下去,因為當局一再對學校施壓,才嘉只好離開。因為無法當老師,才嘉立志傳承民族意識與文化的使命被迫中斷。 才嘉想到田野考察,他想了解藏人的想法,於是決定去青海、甘肅、四川這些藏區走一走,去邊境交界民族雜居的地方,去看他們的民族意識,想了解西藏文化可否保存。邊境山區時常要走一整天,早上五六點開始走,到天黑才走到。這裡沒有公路,要靠犛牛托運。才嘉背著背包走了六個月,一直徒步走路,除了換地區才坐車。 才嘉走遍好幾個邊境地區,他覺得充滿信心,民族有希望了!因為,即使在青海西寧一帶,以漢人和回族為主,沒有多少藏人,但是藏族的年輕人和老年人對民族認同感、自尊心都非常強,這個關鍵是年輕人對信仰以及達賴喇嘛的崇敬,他們渴望達賴喇嘛回家鄉的心情非常強烈。 才嘉在青海湖旁,看到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一邊是湖泊、一邊是草原。身邊有牛羊,遠離大城市。他發現,這些地方,無論老人或小孩,對藏民族的認同非常強烈。即使這麼偏僻的地方,人們還是全心的認同感與關注。看到這些強烈的民族意識,才嘉意識到,他應該要離開。 七晝夜翻越大雪山,流亡印度見達賴喇嘛 本來立志當一名肩負傳遞文化火種的教師,但苦無機會,不如離開西藏到印度去。他認為,不管出家或在家、不論年紀大小,海外藏人的未來帶給藏人的願望非常強烈。所以他決定到外國參加團體,為西藏的藏人做一點事。當時的願望,是希望能迎請達賴喇嘛回來,讓家鄉的人見到他們的精神領袖。這樣的意志與想法,非常堅定,讓才嘉有毅力和澎湃的使命感。那時的才嘉,還不滿三十歲。 一九九二年,才嘉決定到印度。那年四月,他決定離開西藏。當時要到印度,只能選擇冬天四五六月時期,越過白雪皚皚,天氣嚴寒,整年不融冰的大雪山。他偷偷翻越喜馬拉雅山,走了七天七夜,爬過雪山,繞著中尼關卡,躲過邊境巡邏警察。白天有邊境巡邏隊,山下有巡邏隊駐紮的營區,因此只能白天躲藏,等到天黑營區燈熄,一行五個人摸黑急走,繞過部隊營區,一直走到邊境。期間,他們越過六千多公尺的高山。 當時才嘉還帶著太太,他們沒有舉辦婚禮,他們事前去區公所拿結婚證,申請去南方旅遊結婚(類似臺灣度蜜月),但是到四川之後轉飛到拉薩,這個行動沒有跟父母兄弟講。他們背著 糌粑和 乾糧,到尼泊爾邊境,一路上都是山、森林,每天爬山、躲邊境警察,途中太太還有點高山症狀。他們從印度和西藏邊境離開,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見到達賴喇嘛。他們翻越喜馬拉雅山,一路上地形緩緩漸升,但是過了西藏到印度邊境,就每天都往下走,當時,才嘉體會到,自己真是在「世界屋脊」之中。 他們很幸運,七天就逃到印度,白天躲藏,晚上行走,至少走足了四天。才嘉說,曾經有個學生走了六個月,在九十月份時出發,從西藏往北方去,迷了路,往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方向去,結果只好往回走,到了春天,又回走原點,幸好最終還是逃出來了。 才嘉說了一個感動的故事。他說,有個朋友和他亦師亦友的老師,進印度後,在森林裡一直走了兩三天,結果老師嚴重發燒和拉肚子,朋友背著他的老師,每天走四五小時,結果老師還是死在中途,沒能走到邊境。朋友說他本來想背著老師的屍體走到印度去,但是走了一陣子就體力不支,只好在森林裡把老師的屍體燒掉,把老師的骨灰裝在口袋裡,他要把老師帶到印度去。他的老師臨終前,曾交給他一個祖傳的銀質護身符,臨終前叮嚀他要把這個護身符獻給達賴喇嘛。他靠著毅力,把老師的願望、靈魂與骨灰,真的帶到印度去了。 因信仰而滿足,不重物質享受;信仰自由,才最值得追求 每年都有兩三千人翻閱喜馬拉雅山,這些就像電影情節,但是真實發生的故事( 一九五九 年達賴喇嘛流亡印度,隨後約有十五萬藏胞逃離西藏前往印度 )。這些故事非常多,有的人因為凍傷而截肢,這些人有老人有小孩,即使到印度去,生活不見得好,但是精神信仰卻很滿足。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藏人的信仰變成文化內涵,他們因為信仰而得的價值觀、意識形態,都變成生活的一部分。信仰,對藏人而言,是生活中奉行不渝的行事準則,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才嘉說,藏人的信仰精神是講「無我」、「利他」,物質發展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物質和精神要選擇,他們會選精神。他在電視上時常看到很多人一直講要賺錢、希望賺很多錢,他看到無法理解。像前一陣子總統選舉活動,臺灣人都希望大選過後經濟發達。經濟問題固然很重要,但是不是唯一的。很多人希望賺很多錢,即使真的賺到很多錢,但是不自由會幸福嗎?這是才嘉在臺灣這麼多年來,體會到兩地價值觀最大的不同點。 才嘉說,臺灣法治、民主、自由都有,這些是理所當然的,有這些民主法治和自由當基礎之後,接下來都希望財富。不過,對藏人而言,再多的錢,沒有信仰的自由、民主的自由,要財富這些做什麼?如果藏人不能自由參加宗教、不能在寺廟裡掛達賴喇麻的像,擁有再多財富也沒有用。 一九五九年後,西藏變成兩個, 一個是沒有自由的西藏,一個是自由的但是流亡的西藏 。雖然離鄉背井,但是藏人有信仰的自由,就不認為寄人籬下,物質生活雖然簡單,但是生活樸素,精神充沛。 藏人文化:在帳篷裡生產,在寺院裡消費 西藏是以牧區為主的生活方式,西藏的詩人描述「在 帳篷 裡生產,在寺院裡消費」是最佳寫照。牧區最好的東西就是牛奶、酥油,藏人會把最好的、最精華的酥油貢獻給寺院,自己得到的是滿滿的精神回饋。在臺灣,最好的東西是有錢人才消費得起,人們談論的可能是賺了多少錢。西藏的老年人每天談論的是昨天到寺院裡轉了轉經筒多少圈,繞寺院走幾圈,繞塔、做大禮拜(磕頭),談論的是天氣好可以轉幾圈,今天腳痛就轉了比較少圈了。因為這是作功德的事。 才嘉曾經聽臺灣有一位蒙古族的詩人席慕容到大陸演講,她跟中國學生講,中國大陸說要改變牧民的生活 型態 ,但是她說, 牧人 散居在高山,四季草長不一樣,這就是牧人的生活方式,春夏秋冬,牧場風情都不一樣,牧民對草原生態非常了解,哪裡遮風、哪裡水草比較豐美,他們每年遷徙,這是千年流傳下來的生活方式,中國卻想改變這種傳統。 雖然草原確實越來越沙漠化,遷徙越多對草原破壞越大等,但是中國說要在牧區修房子,讓牧民在附近放牛,要把紐澳的生態移植到西藏來。席慕容說,應該讓牧民按照他們的習慣與願望,自由的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方式,不要單方面的改變,又說是為了 牧民 好。硬把自己的價值觀套在他們身上,以為牧民都過得不幸福,又落後又沒發展,不過那是他們以為的,但是我們並不覺得,這是硬套的價值觀。許多學生聽演講很感動,聽到都掉眼淚了。 西方覺得東方怎麼樣,常用他們自己的價值觀去評論,本來在我們就有的東西,他們卻說成「發現」。文化是理所當然的生活方式,為何一定要套用別人的價值觀。曾有一部電影,講一九三○年代,一名老喇嘛留了一些機械的東西給一個西藏小孩,小孩子不會用,結果外國人到西藏來了,教他們放映電影,因為那些是西方的科學。電影放映需要用電和蓋房子,大家就義務性的幫忙,沒有人想到要領工錢的。結果,要挖一個土坑時,挖到一些蚯蚓,藏人雖然把蚯蚓挖到另一個土坑裡安置,可是他們全都不願繼續動工,因為他們認為這樣做已經傷害到別的生命了。藏人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是共同的內涵,根深蒂固,要改變很困難。 流亡印度,輾轉到臺灣;服務使命一致 才嘉說,當時很多人到印度可能去讀書,學英文,年輕人第一個願望就是讀書學英文。才嘉沒想到會在印度待多久,當時第一個任務,是加入工作團隊,擔任研究員,這樣才能服務達賴喇麻,儘速解決西藏問題。當時年輕熱血沸騰,沒想要先學英文。 一九九七達賴喇嘛到臺灣,一九九八年成立基金會,隔年才嘉派到臺灣的基金會工作。才嘉畢生最大的使命,是讓達賴喇嘛回到故鄉,讓家鄉父老能夠親眼見到達賴喇嘛。 在臺灣的工作任務,是讓臺灣的佛教徒、對達賴喇嘛尊敬的人,能夠真正了解達賴喇嘛,並且讓更多人認識西藏、支持西藏、關心西藏,讓西藏獲得真正的自由!臺灣是自由社會,也是經濟發達的社會,像全世界其他國家一樣,也援助西藏流亡難民。未來希望加強合作,面對中共問題,解決西藏問題。印度有三十多個社區,有八十幾所學校,兩百多所寺院,都需要外界的關注與支持。 臺灣青少年,需要信仰和希望,珍惜民主自由。 金錢不是萬能,是身外之物。金錢雖然是具體的、生存的條件,但是財富金錢只是其中之一的因緣,不是唯一。信仰對人很重要,如果一個人沒有信仰,擁有再多的金錢也是空虛,應該回到自己的內心。信仰是一種使命感、責任感,不一定是侷限於宗教。 臺灣關鍵的這一代年輕人,必須想到未來,還應該思考下一代、下下代子孫的前途,更要珍惜現在的自由與民主。臺灣是唯一在華人社會中,中華文化最完整的法治區域,非常了不起,中華文化和自由民主並不相衝突。賺很多錢也不是唯一的目標,心靈要滿足也不能只靠物質去滿足空虛。 才嘉說,臺灣的青少年可以透過很多方面認識西藏文化,例如電影或紀錄片,也有很多西藏故事書籍,有的還有注音版,寫給兒童看的,可以先透過影像,或淺白的西藏故事,認識西藏,逐步漸進到比較深的西藏歷史。 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才嘉身在臺灣,心繫達賴喇嘛,心繫西藏家鄉的父老和雙親。 不同時期的才嘉,有不同時期的任務:少年時期以教育為志,當教師和辦學;後來聲援 西藏自由 運動,出獄後下鄉,立志要迎回達賴喇嘛到故鄉見同胞。之後,偕同妻子流亡印度,服務達賴喇嘛,並來臺從事文化傳承與繼續尋求世人支持西藏。現在擔任基金會董事長,做的還是同樣一件事,還是朝著自己心裡曾經立下的遠大目標前進。如同才嘉在「高原冥想」的詩作中所描寫的,他不願「 祖輩的業績像秋後的黃葉,在歲月的風沙中飄落」,入世 宣揚藏傳佛教與文化,未來,仍然是繼續朝著迎接達賴喇嘛回故鄉,讓藏人能親眼見到他們的精神領袖的目標前進。 以上部分內容摘錄刋載於國語日報社「小作家」月刊五月號(採訪/攝影:純格格)。 BOX :才嘉姓「才」嗎? 西藏人是沒有使用姓氏的,「才嘉」是名字。 佛法傳入西藏前,西藏人是有姓氏的。但是佛法在七世紀傳入西藏以後,眾生都是一家,姓氏也就沒有特別的意義了。 西藏人以佛法為命名基礎,讓喇嘛、仁波切取名。 藏人的名字一般都是四個字,上師給弟子取名時,會將自己名字的兩個字給弟子,再加上兩個字合成一個名字。名字含有祝福和象徵的意思,例如才嘉的全名是「才仁嘉措」,「才仁」是一種祝福,是長壽的意思;「嘉措」是大海的意思,象徵智慧。 才嘉作品與介紹 (連結至民主亞洲基金會) BOX:透過影像認識西藏面貌 透過電影與紀錄片的影像認識西藏,西藏不再是遙不可及的雪域國度。從好萊塢商業大片到西藏人自製的紀錄片,無論探討的是西藏的政治意識型態、宗教信仰或輪迴觀、地方傳奇或神秘轉世傳說、環保和生態議題……儘管透過影像,凸顯各種不同的西藏主題,但是鏡頭下所展現出的風土人文、地理景觀,以及樂天知命的藏人生活形態,是一致的。 · 《高山上的世界盃》(The Cup) 註:臺灣公共電視曾播出《不可能的足球賽》,描寫西藏足球隊到世界打球的心酸,並遇到中共抗議、簽證問題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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