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跟英國等一些國家一樣，走路要靠左走。

這對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來說，是一種「很久以前」就知道的知識（或「常識」）。但知識歸知識，從小就被教導「走路要靠右邊，做人要講道理」的我，在日本這種「走路靠左邊」的異地，有種，嗯 … ，渾身不對勁的感覺。

在京都常常因為貪看周邊的景致，忘了要入境隨俗，還是大搖大擺地在右側的人行道上亂逛。每當猛然發現時，通常就快要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此時，只有忙不迭地道聲：「吱咪嘛先」，或來句「狗面」（如果你在美國，說的可能就是「 Excuse me. 」），然後趕快修正路線，避到左側。

然而很妙的是，等你下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你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又晃到馬路右邊去了。由此可知，「習慣」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也絕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啊！

除了靠左走這件事讓我在京都有種「格格不入」的矛盾之感外，京都古今交融的那種「在不協調中取得和諧」的美感，也在我內心激起一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衝擊。

第一天，下飛機後直奔旅館。嚇！在櫃臺負責 Check in 的服務人員怎麼這麼像 Al Pacino ：削瘦白晰的臉龐、深邃的眸子、高聳的鼻梁，穿著剪裁合身的西裝，梳著一絲不苟的油頭，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教父麥可‧柯里昂。

剛回過神來，朝大廳四周好奇地看了幾眼，不過十一月中下旬，整個旅館都充滿著耶誕氣息，五彩繽紛的耶誕樹、各種耶誕裝飾，傳入耳中的，也是輕快的耶誕歌曲。原本抱著「重返唐朝洛陽城」的懷古之心遊京都，沒想到迎接我的是這麼洋化的第一印象，讓我不禁在旅館大廳中迷惘了起來...

踏出旅館走在街上，我終於可以慢慢拾回那種「懷古」的感覺。等紅綠燈時，路口會有協助視障者過馬路的聲音信號。在台北也有這種裝置，如果我沒記錯（而且如果它還沒壞的話），綠燈可通行時會發出「嗶、嗶 …… 」的聲響。在京都的街道上，充滿日本味的歌謠旋律取代嗶嗶的聲音，頓時讓我這個外國人認知到自己已身處日本。抬頭望望路旁的交通標誌，大大的「徐行」二字映入眼簾。

「徐行」！天啊！我還以為只有在蘇東坡的時代才會有人說「何妨吟嘯且徐行」這麼文謅謅的話；現代的日本交通標誌，竟也會叫你「徐行」！當然，這個標誌不是叫你悠閒地慢慢逛，而是要車子「減速慢行」。（未完待續）

上圖： 京都（或說日本）有種古今交融的美感，會讓人有種一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衝擊。圖為大阪城古護城河與現代化大樓遙遙相望之景。

下圖一：日本小孩兒好像都要過「七五三節」，每到三歲、五歲、七歲，都要穿著和服，到神社中祈福。我到京都恰逢他們七五三節的時間，偶然在車上瞥見路邊趕著去祈福的小女生。

下圖二：耶誕氣息讓抱著懷古之心遊京都的我，不禁迷惘... 。圖為京都伊勢丹百貨的耶誕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