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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指引:頭腦抑或直覺﹝brain or instinct) ?林懷民的例子。
2011/03/01 13:12:23瀏覽1039|回應1|推薦12

前天是228紀念日前夕,黃昏時,出門至敦化誠品書店閒逛,翻閱了一下攝影圖書,然後至哲學類書區中購買了一本由胡百華編譯的中英對照《叔本華雋語與箴言》﹝Counsels and Maxims, by Arthur Schopenhauer﹞一書。這一本書,在過去數年,已買了三本,書頁上也曾做了許多眉批,但現都不在手邊,已先後送給親友閱讀,舍弟和沈大哥手裏各有一冊,第三本不知去向。

閱讀《叔本華雋語與箴言》一書,是讓人極為愉悅的事。尤其,在公車上,無所事事時閱讀更有趣味。購書後,在回家的路上,隨手翻閱第五章“如何對待世道和命運”,其中第48節提到“我們的大腦不是我們身上最聰明的器官。在人生的重大時刻,一個人在決定重要的下一步時,他的行動不大受何為正確之事的明確知識指引,而是由可稱之為直覺的內在衝動所引導...........這個直覺或內在衝動可能是來自某種預言性的夢的無意識作用,當我們醒時就遺忘了,這使我們的生命有一致的調性,戲劇般的統一性,這永遠不會來自有意識之下的不穩定時刻;在意識中,我們極易被引導至錯誤,易於擊出一個錯誤的音符..............每一個人都有某種他自己天生的具體原則---彷彿是他身體靜脈所流血液的一部分,事實上,是他所有思想、感情、意欲的綜合體”。該段文字全文如下:

Our brains are not the wisest part of us. In the great moments of life, when a man decides upon an important step, his action is directed not so much by any clear knowledge of the right thing to do, as by an inner impulse — you may almost call it an instinct — proceeding from the deepest foundations of his being. If, later on, he attempts to criticise his action by the light of hard and fast ideas of what is right in the abstract — those unprofitable ideas which are learnt by rote, or, it may be, borrowed from other people; if he begins to apply general rules, the principles which have guided others, to his own case, without sufficiently weighing the maxim that one man’s meat is another’s poison, then he will run great risk of doing himself an injustice. The result will show where the right course lay. It is only when a man has reached the happy age of wisdom that he is capable of just judgment in regard either to his own actions or to those of others.

It may be that this impulse or instinct is the unconscious effect of a kind of prophetic dream which is forgotten when we awake — lending our life a uniformity of tone, a dramatic unity, such as could never result from the unstable moments of consciousness, when we are so easily led into error, so liable to strike a false note. It is in virtue of some such prophetic dream that a man feels himself called to great achievements in a special sphere, and works in that direction from his youth up out of an inner and secret feeling that that is his true path, just as by a similar instinct the bee is led to build up its cells in the comb. This is the impulse which Balthazar Gracian calls la gran sindéresis  — the great power of moral discernment: it is something that a man instinctively feels to be his salvation without which he were lost.

To act in accordance with abstract principles is a difficult matter, and a great deal of practice will be required before you can be even occasionally successful; it oftens happens that the principles do not fit in with your particular case. But every man has certain innate concrete principles — a part, as it were, of the very blood that flows in his veins, the sum or result, in fact, of all his thoughts, feelings and volitions. Usually he has no knowledge of them in any abstract form; it is only when he looks back upon the course his life has taken, that he becomes aware of having been always led on by them — as though they formed an invisible clue which he had followed unawares.

這一段文字,在今晨閱讀到新聞報導一段有關對林懷民的專訪,而再度浮現在腦海中。該專訪部分內容如下:

訪問者問:當年為何才學了一百個小時的舞,就敢創辦舞團

林懷民答:慾望和夢想自己會跳出來。有些夢想是自己不敢和自己說清楚的。

林懷民表示,年少時他想做很多事,但他相信直覺,而不是依賴頭腦決定。

林懷民稱:腦子會告訴你十個理由左轉,也會告訴你十個理由右轉,那會讓人困惑。

﹝待續﹞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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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osop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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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我的几本書﹝by梁實秋撰﹞
2011/03/07 10:43

第一部影響我的書是《水滸傳》。

第二部書該數《胡适文存》。

第三本書是白璧德的《盧梭与浪漫主義》。

第四本書是叔本華的《雋語与箴言》(Maxims and Counsels)。

第五部書是斯陶達的《對文明的反叛》(Lothrop Stoddard:“The Revolt againstCivilization”)。

第六部書是《六祖壇經》。我与佛教本來毫無瓜葛。抗戰時在北碚縉云山上縉云古寺偶然看到太虛法師領導的漢藏理學院,一群和尚在翻譯佛經,香煙繚繞,案積貝多樹葉帖帖然,字斟句酌,庄嚴肅穆。佛經的翻譯原來是這樣謹慎而神圣的,令人肅然起敬。知客法舫,彼此通姓名后得知他是《新月》的讀者,相談甚歡,后來他送我一本他作的《金剛經講話》,我讀了也沒有什么領悟。三十八年我在廣州,中山大學外文系主任林文錚先生是一位狂熱的密宗信徒,我從他那里借到《六祖壇經》,算是對于禪宗作了初步的接触,談不上了解,更談不到開悟。在喪亂中我開始思索生死這一大事因緣。在六榕寺瞻仰了六祖的塑像,對于這位不識字而能頓悟佛理的高僧有無限的敬仰。
  六祖壇經不是一人一時所作,不待考證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禪宗大旨盡萃于是。禪宗主張不立文字,但闡明宗旨還是不能不借重文字。据我淺陋的了解,禪宗主張頓悟,說起來簡單,實則甚為神秘。棒喝是接引的手段,公案是參究的把鼻。說穿了即是要人一下子打斷理性的邏輯的思維,停止常識的想法,驀然一惊之中靈光閃動,于是進入一种不思善不思惡無生無死不生不死的心理狀態。在這狀態之中得見自心自性,是之謂明心見性,是之謂言下頓悟。
  有一次我在胡适之先生面前提起鈴木大拙,胡先生正色曰:“你不要相信他,那是騙人的!”我不作如是想。鈴木不像是有意騙人,他可能确是相信禪宗頓悟的道理。胡先生研究禪宗歷史十分淵博,但是他自己沒有做修持的功夫,不曾深入禪宗的奧秘。事實上他無法打入禪宗的大門,因為禪宗大旨本非理性的文字所能解析說明,只能用簡略的象征的文字來暗示。在另一方面,鈴木也未便以胡先生為門外漢而加以輕蔑。因為一進入文字辯論的范圍便必須使用理性的邏輯的方式才足以服人。禪宗的境界用理性邏輯的文字怎樣解釋也說不明白,須要自身体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我看胡适鈴木之論戰根本是不必要的,因為兩個人不站在一個層次上。一個說有鬼,一個說沒有鬼,能有結論么?
  我個人平夙的思想方式近于胡先生類型,但是我也容忍不同的尋求真理的方法。《哈姆雷特》一幕二景,哈姆雷特見鬼之后對于來自威吞堡的學者何瑞修說:“宇宙間無奇不有,不是你的哲學全能夢想得到的。”我對于禪宗的奧秘亦作如是觀。《六祖壇經》是我最初親近的佛書,帶給我不少喜悅,常引我作超然的遐思。

 第七部書是卡賴爾的《英雄与英雄崇拜》(Carlyle:On Heroes Hero worship andthe Heroic in History)。

 第八部書是瑪克斯·奧瑞利斯(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的《沈思錄》(Meditations)。

philosopher(budda) 於 2011-03-07 11:24 回覆:

梁實秋花費了30年的時間翻譯《莎士比亞全集》;莎士比亞、歌德、但丁乃歐洲三大詩人。梁實秋浸於詩人莎翁之作品中,如何間接影響其對禪宗《六祖壇經》的領悟呢?

(奧修演講)奧修喜愛的書 第十四章

今天的第一本書是林語堂的「生活的藝術」。

第二本書,另一本林語堂的書。中國的智慧。

第三本書,一本我似乎避不開的書。它一直把鼻子伸進來。當然它是一本猶太人的書;否則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長的鼻子呢?這本書是「塔馬經」。

第四本是「訓亞斯伐哈瓦」,意思是「空的本性」。
第五本:

.........................

第九本……。我一直都很欣賞紀伯倫;在我譴責他之前我想要再欣賞他一次。別擔心,我不是只有淡淡的說要譴責他,我是真的要譴責他。第九本是紀伯倫的「散文詩集」,它很美。在現代世界中除了泰戈爾以外,沒有人可以寫出這種散文詩。

很奇怪的是對他們兩人而言英語都是外國語。也許那就是他們可以寫出如此有詩意的話語的原因。他們用不同的語言來寫詩:紀伯倫用阿拉伯語,阿拉伯語是非常有詩意的,它是純粹的詩;而泰戈爾是用孟加拉語,那種語言甚至比阿拉伯語還有詩意。事實上如果你看到兩個孟加拉人在街上吵架,你會覺得很驚訝,因為你會以為他們在談情說愛。你想不到他們其實是在吵架。孟加拉語甚至在吵架當中都是有詩意的。

我是從我自己的親身經驗當中得知這一點的。我正在孟加拉然後看到有人在吵架,那簡直就是詩!我很訝異。當我到馬哈拉許特拉時我看到人們只是在講話、閒聊,然後我會擔心:他們在吵架嗎?該叫警察來嗎?馬拉錫語是一種毫無甜蜜感覺的語言。它是剌耳的、堅硬的。它是一種吵架的語言。

奇怪的是英語世界的人們很欣賞紀伯倫與泰戈爾,但是他們並沒有從兩位詩人身上學到任何東西。他們沒有學到兩位詩人成功的秘訣。他們成功的秘訣是什麼?那就是他們的「詩意」。

第十本:這是一本紀伯倫的書,我從來沒有想到要公開譴責這本書,因為我愛這個人。但是我必須譴責他,如此一來這件事才可以被記上一筆,那就是如果一個人的話不代表真理,那麼即使我愛這個人我還是可以譴責他。

這本書是「思想與靜心」。我無法認同這本書的觀點,而且這本書使我知道紀伯倫從來不了解靜心是什麼。在這本書中「靜心」只是一種「沉思」;只有那樣靜心才能夠跟著思想走。阿蘇,你不必跟著思想走,你必須跟著靜心走,跟著我、而不是跟著紀伯倫走。往高處走。除非你達到了,我才會像這樣很快的停止講話。我想要以各種方式來證實我的超越。從來沒有一個佛做過這種事。我想要成為一個拓荒者。

我反對這本書的論點,因為我反對思想。我也因為紀伯倫以西方的感覺來使用靜心這個字而反對這本書。在西方靜心只表示專注的想某件事。那不是靜心。在東方靜心是指完全不思考。靜心與「關於」無關,它是非客觀的。在靜心當中沒有客體,只有純粹的主觀性。

齊克果說:人類的核心是純粹的主觀。那就是靜心。

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