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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省人的原罪?
2006/02/16 17:50:48瀏覽23450|回應13|推薦26

原罪(Original Sin),是基督教的基本教義,主要是指人類生而有罪,其罪的來源是因為「亞當的錯」,也有另一方面的解釋,指的是人生下來就有犯罪的可能,然而,關於此仍然有非常多的爭議,也有人主張人類沒有「原罪」。(見 原罪論

但關於外省人的「原罪論」就簡單的多了,只要是外省人,就有「原罪」,按民進黨歷來對外省人的「定義」來看,父親是外省人,其子即為外省人,而只要是外省人,統統有「原罪」,而此「原罪」「代代相傳」。

那誰是外省人的「亞當」呢?

這個犯了錯的「亞當」就是蔣介石的統治集團,民進黨及台獨認為他犯的所有錯都要「所有外省人」來「承擔」,這就是外省人的「原罪」。

事實上,早在1964 年,彭明敏、魏廷朝、謝聰敏三人起草了「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他們認為:國民黨統治核心之外的大陸人與台灣人一樣,皆為國民黨政權下的被壓迫者,且認國家非以種族、文化、語言或宗教為基礎,也就是所以謂的「命運共同體」為出發點(見 中華民國總統一直是一個說謊者),當時,民進黨的台獨前輩並不認為「每個外省人都有罪」。

民進黨及台獨的轉變是自他們確立以狹隘民族主義為建國運動作基礎開始,沈富雄在爆料陳由豪一案中所批評的「台獨是最高道德」,就是深綠的一貫思想。

然而,每個外省人都有罪嗎?

我在「老兵為什麼那麼挺泛藍 」論證了國民黨過去以意識形態宰制外省人的事實,我並在「中華民國總統一直是一個說謊者 」提出了證據,最後,我在「從外省老兵的另一半談起」證明了國民黨統治階級限制外省士官以下階級結婚及退伍的權利以維持統治基礎(士兵須年滿40歲、士官50歲、士官長則要58歲才能退役,40歲以上才能結婚),相對的,外省公務員及軍官根本無此限制,外省士官以下階級是被壓迫者,外省公務員及軍官則是既得利益者。

此外,我也論證了外省士官以下階級受壓迫後只能娶台灣底層婦女的事實,這些外省人「有罪」嗎?

按民進黨對蔣介石的評價,蔣介石下令228,蔣介石實施威權統治及白色恐怖,蔣介石戒嚴限制人權,然而,若真要「算帳」,誰該「負責」?

就以最嚴厲的標準來說,盟軍在審判納粹時,那些替希特勒實施大屠殺的人雖然是依法令殺人,但他們仍然有罪,因為,「惡法非法」,法律形式合法不代他們這麼做是對的,他們仍然要負責。

如果真要追究,替蔣氏父子箝制言論自由的人,替蔣氏父子實施白色恐怖的人才應該負責,但又有個問題,「兇手是誰」,且「追訴時效」應該有多久?

然而,現存的許多外省政治人物有些是替蔣氏父子做過一些侵害人權的事的,民進黨應該怎麼找他們「算帳」?是要重新來一次「以牙還牙」嗎?

民進黨的選擇是污名化所有外省人,彭明敏等人認為的「被壓迫者」在民進黨的眼中變成「壓迫者」,都是必須「付出代價」的人。

可是,台灣的外省賤民階級無權無勢,如何去壓迫 ?他們又老又窮,社經地位低下,娶的又是台灣的弱勢女人,他們為什麼要「負責」?何況,大部份的外省中產階級及外省貴族根本不在乎這批「賤民」的死活,他們有些人不但藉由蔣介石侵害老兵的人權而獲利,還替蔣介石塗脂抹粉呢!

但民進黨不管,他們就是要掀起種族仇恨,藉由灌輸全民「每個外省人都有罪」的概念,才是通往執政之路的捷徑。

可憐的是誰?

外省中產階級及外省貴族可以移民,可以從政,還可以藉此撈票,無可奈何、貧而賤的老兵及其家人就「分享」了民進黨的指控。

民進黨如果覺得國民黨有很多錯,民進黨如果覺得某些外省人是獨裁者的鷹犬,為什麼不用法律制裁他們?為什麼用民粹來醜化所有外省人?為什麼讓一些本省人「恨」外省人?為什麼讓社會最底層的外省人活在痛苦中?

我說過,我只認同國民黨兩個功勞,建立中華民國與八年抗戰,台灣的經濟奇蹟則是犧牲許多人(本省及外省)換來的,我雖然不喜歡國民黨,我也不喜歡外省貴族及那些外省既得利益者,然而,我還是要反對民進黨,因為,我記得納粹德國時期馬丁神父在美國波士頓猶太大屠殺紀念碑上所說過的話:

「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我不說話; 
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不是猶太人,我不說話; 
後來他們追殺工會會員,我不是工會會員,我不說話; 
此後他們追殺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不說話;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說話了。」

German original:

Als die Nazis die Kommunisten holten,

habe ich geschwiegen,

ich war ja kein Kommunist.

Als sie die Sozialdemokraten einsperrten,

habe ich geschwiegen,

ich war ja kein Sozialdemokrat.

Als sie die Gewerkschafter holten,

habe ich geschwiegen,

ich war ja kein Gewerkschafter.

Als sie mich holten,

gab es keinen mehr,

der protestieren konnte.

就算民進黨批評某些外省人有其一絲的道理,我仍然要為民進黨強加在我身上的「原罪」而抵抗,我要問,民進黨,你們以暴易暴能求得一點點的「正義」嗎?

Written by blackjack 2006/2/16

註:這是我一系列談外省人文章的結尾,合計應超過幾萬字,下一步,將對一些炒作族群仇恨的政治人及學者做出批判。

相關主題:

1.這些不被理解的外省人

2.風和日暖下的台灣外省人

3.從外省老兵的另一半談起 

4.台大法律系是不是台灣的亂源 

5.台灣的外省賤民階級 

6.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下的可憐外省人 

7. Human angle

8.中華民國總統一直是一個說謊者 

9.無法接受我說國民黨對外省人差別待遇?

10.勸要脫去自己一身「外省皮」的政客

11.從文學作品看外省第二代

12.台灣吊頸嶺

13.請別為十八趴哭泣 

14.「省籍情結」是一個心靈魔咒

15.論民進黨「愛台灣論述」的謬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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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老兵為什麼那麼挺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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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一個台灣女生的「外省」經驗 by Sunny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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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外省人,原罪,階級壓迫,族群歧視,族群仇恨,二二八,蔣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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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省老兵的另一半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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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紀錄片導演蕭菊貞曾拍過一部片-「銀簪子終究,我得回頭看見自己」,她從他的父親談起,十分動人,我想,就從外省老兵的另一半談起,或許大家比較能夠瞭解我要談的是什麼。

在「從文學作品看外省第二代」中,我舉出了三種「外省第二代」,第三種「外省第二代」的父親是外省軍人中的士兵階級,他們的母親按民進黨的標準則是「道地」的台灣人。

在朱天心的〈想我眷村的兄弟們〉提到:「空軍村的媽媽最洋派、懂得化妝,傳說都會跳舞,都會說些英文。陸軍村的媽媽最保守老實,不知跟待遇最差是否有關。海軍村的打牌風最盛,也最多精神病媽媽,可能是丈夫長年不在家的關係。憲兵村的媽媽幾乎都是本省籍,而且都很年輕甚至還沒有小孩,去他們村子玩的小孩會因聽不懂閩南語、而莫名所以的認生不再去。最奇怪的大概是情報村,情報村的爸爸也是長年不在家,有些甚至村民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麥田出版社,199288頁)

但這些外省老兵的家庭型態是完全不同的,國民黨用政策隔離他們後,他們只能晚婚,又由於沒錢,根本沒有人願意嫁他們。跟國府來台那批外省婦女多是隨夫來台的,未婚的也不會嫁給這些老兵,再加上被國民黨控管,因著種種原因外省老兵只能娶一些特殊情況的台灣女人。

事實上,老兵又老又窮當然也不帥,這些台灣女人為什麼要嫁他們?

這由老兵娶了什麼樣的台灣女人可以得到答案。

這些台灣女人有一部份是智能障礙者,有一部份是精神病友,有一部份是原住民婦女,有一部份是家庭貧困想靠女兒「改善家境」的人

由於問題不少,這些老兵的後代往往有多重障礙,有罹患精神疾病的,也有智能障礙的子女,在榮總,在電視與報紙媒體中都屢見不鮮。

有些台灣人是喜歡歧視這些智能障礙者、精神病友、原住民婦女的,台灣人喜歡叫智能障礙者「白痴」,台灣人喜歡叫精神病友「瘋子」,台灣人喜歡叫原住民「番仔」,好像不這樣不能顯示這些台灣人「高人一等」。

民進黨及台獨則替老兵加了新綽號,叫做「中國豬」、「在台支那人」,於是,老兵的家人與後代集台灣所有污辱性的名詞於一身,再加上這些老兵「享受」的福利有限,經濟很差,只能任人歧視。

台灣不是有「社會福利」嗎?領「殘障手冊」也可以獲得補助啊!

民進黨其實不在乎這些身心障礙者的死活,不管一個外省老兵生了幾個身心障礙者,只要有領退休俸,就算他們平均所得在台灣人的貧窮線下,因為他們外省人的身份,他們就沒有「權利」領,即使告訴他們退休俸與社會福利是不同的概念,他們仍然拒絕補助,所以,各位可以看到許多底層外省人「拖老命」照顧一些身心障礙者,成為永遠的邊緣人。

事實上,國民黨的罪也很重。

民國4115,國民黨制定了「戡亂時期陸海空軍軍人婚姻條例」與「軍人戶口查記辦法」,只有年滿28歲的軍官或技術士官才可以結婚,低階的士兵不能結婚,無權擁有家庭,不能領取身份証。

同年,國民黨規定規定,青壯士兵從「兵」都被晉升為士官,士兵須年滿40歲、士官50歲、士官長則要58歲才能退役,從此,這些低階外省人被國民黨綁的死死的。

退伍後,當然沒有一般社會的謀生能力,想結婚,一般人怎麼願意嫁?在階級複製、貧窮循環的影響,再加上社會歧視、外省老兵妻子個人問題重重交織下,這群人,成為台灣社會的邊緣人。

國民黨、親民黨的外省貴族們,就算看到這類新聞,心也不會痛一下,反正,民主嘛!這些人票一定會投我啦!而且,智能障礙者、精神病友不會幫我拉票,外省貴族又忙的要替台商服務,哪裡有空呢?

滿口「人權」的民進黨則是用「二二八」打翻所有的外省人,外省老兵與弱勢台灣人的後代在他們眼中「血統不夠純正」,屬於「雜種」,是他們汲汲營營要消滅的目標,死的乾乾淨淨最好!所以,他們就自生自滅好了!

於是,就算大家可以看到新聞中老兵拖老命的故事,就算國民黨對不起這些人,泛綠人民會說「他們是外省人,就算他們貧病交加,我們也不在乎」,泛藍人民會說「投我們就對了,我們民主、族群平等」,然後,老兵就算活著,在他們心中卻跟死了沒兩樣,這些「深藍」的人誰要關心?你們有票投就好了,講那麼多!

我要說,這些老兵不是「深藍」,是被壓迫者,當然,所有的投票專家、社會觀察家也會繼續忽視他們,就算他們生活痛苦、孤立無援又怎麼樣!

眼不見為淨,是吧!

Written by blackjack 2005/2/10

消失的人口 by王浩威(精神科醫師)
【2004.04.15/中國時報/時論廣場】
http://www.cyberbees.org/blog/archives/003402.html

民國八○年代我在東部工作,經常隨著<慈濟>基層醫療服務隊到每一個偏僻的聚落,四處訪視,接觸到許多曾沒被人討論過或報導過的現象。當時,對我的衝擊,一位自以為已經十分關心台灣社會的精神科醫師,實在是無法形容。擔任領隊的王英偉醫師,當時的<慈濟醫院>家醫科主任,現在的<國民健康局>副局長,經常安慰我們這些基層醫療服務隊的新兵,用十分體恤的口氣說:「沒關係,能做多少算多少。」

花東的偏僻村莊不是只有原住民聚落。不少客家或閩南的聚落,隨著農村的凋敝和伐木場的關閉,經常只有安靜的老人還羈住村裡,直到午後放學才聽見小孩的聲音。至於成年人,除了極少數甘心務農的,幾乎都看不到。我負責追蹤家訪的慢性精神分裂病患,「剛好」都是由西部新嫁來這裡的新娘。

還沒來東部以前,從沒看過這麼多慢性精神分裂或智障的新嫁娘住在同一農村。不過,在桃園或西部其他地方的眷村,這情形反而經常可見,特別是在上一輩的人口裡。

女人的婚姻,原本就像買賣一樣地充滿著交易色彩。做生意的過程中,買賣雙方彼此掂量著斤兩和價錢的形式,在婚姻中變成了是否「門當戶對」(在上層社會)或是「條件相合」(中產階級),甚至是直接的金錢買賣(在貧窮人口)。

光復以後,蔣介石政權率領來到台灣的眾多兵將,原本要反攻大陸的年輕歲月,隨著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不知不覺地開始各自娶妻生子。這麼多男人,如何找到妻子,只好各靠本事。所有可能婚嫁的女人就像是被挑選的貨品,從最上層的社會開始往下流,那些將軍或校官們挑走了最好的對象,剩下的再繼續往下漂流。於是,所有重度精神病和智障的女性患者,最後都留給了最基層也是最貧窮的小兵。

然而,智障也好,重度精神病也好,雖然不少是家族裡的偶發案例,但也有不少個案其實是很容易基因遺傳的。於是,多年以後,在台灣各地的精神科門診或病房,往往可以看到患者的榮民父親,帶著他生病的妻子,來探視剛剛發病住院的子女。榮民雖老矣,不再保衛國家,卻仍然負責照顧這個社會的精神病患或智障患者。多麼諷刺呀!

蜂報評註:這些外省老榮民默默承擔著照顧被壓迫在底層(或用主流語言的最弱勢)台灣婦女與子女的責任,遠比更多本省人對台灣付出更多的犧牲與奉獻(有誰比他們更愛台灣?),卻在晚年遭到政權帶頭的法西斯化屈辱與威脅--如中國豬滾回去!試問,究竟是誰不愛台灣呢?

後來,榮民們越來越凋零了,再加上兩岸開放可以回鄉娶親,這些女性精神分裂病患者,也是婚姻市場中最不受歡迎的滯銷品,失去了原來最底層的也是站立在最後一條防線的「買主」。

民國八十年,在花東偏遠的農村,我才愕然發現,原來不再有榮民可作為婚姻對象的精神病或智障患者,許多都嫁來這裡了。在凋敝的農村裡,自農村長大的女子,幾乎都不願留在這個既偏僻又辛苦難維生的地方,在成年以前就早早離開,再也不回來了。至於男性,個性外向,對新事物的刺激是正面反應的,也全離開了。在我拜訪的這些家庭,西部精神病患新嫁的少年郎,全都是木訥寡言的古意人。

十年又過去了,台灣開放外籍新娘,從大陸、越南各地湧進我們這個社會。不論是西部的美濃或東部的富里,所有的農村都是外籍新娘。然而,這些新一輩罹患精神分裂病或智障的女性呢?在台灣這個沒有太多社會福利制度的國度裡,我們似乎再也看不到她們的出現。然而任何人都知道,她們還是存在於這個社會裡。只是,此時此刻,是誰在照顧她們?沒有人知道,似乎,也沒人關心這問題吧。

 

以下引自人民網 http://tw.people.com.cn/BIG5/43948/3739302.html
台灣老榮民——被人遺忘的角落(節)

2005年09月30日08:30

去台灣駐點多次后,有位朋友突然說起:“你應該去看看老榮民。”

  “榮民”是台灣對服役多年的退伍軍人的稱呼,所謂“榮譽國民”,老榮民則已成為1948年、1949年隨蔣介石退居台灣的那批軍人的特定稱呼。從高階職位退下來的榮民退休金不算少,可以頤養天年。這位朋友讓我去看的低階老兵。
  在台北的繁華鬧市,是很難看到這些老兵的。一次駐點,我特別到負責榮民管理的“退除役官兵輔導委員會”(簡稱“退輔會”)的網站瀏覽,進入屬於老榮民的“榮民之家”網頁,我榮幸地成為第537個訪客。一位父親就是榮民的朋友,聽說我要寫一篇關於老榮民的文章,好心地問我:會有人看嗎?老榮民已經被大多數的台灣人遺忘了。

  最糟的不是遺忘,而是污名。民進黨執政后,島內一度談大陸色變,對大陸懷有感情的老榮民,也不能幸免,被指“通共賣台”,還有甚者攻擊他們是“台灣寄生虫”。台灣的媒體對老榮民鮮有報道。很少的報道中,也絕大多數是參與詐騙、被人欺騙,或者自殺、事故等黑色新聞。這也難怪,這群年紀至少70歲的老兵,每月退休金隻有1.3萬元新台幣(合3000多元人民幣)左右,而在台北,街頭小店的一碗面也要100元新台幣,老榮民生活都難以為繼,甚至幾年前,“退輔會”也從人道出發,建議允許老榮民回大陸安度晚年,以他們的收入,在大陸的農村生活還是綽綽有余的。又老又窮,再加上少小離家,沒讀過什麼書,老榮民自然成為台灣社會的最底層。

  被人左右的人生

  一次駐點,我們來到台北縣北投林裡,傍山有一片違章建筑,數十間簡陋板房裡住著一批老兵。我們去時,幾位老榮民正坐在路邊的破椅子上聊天、晒太陽。聽說我們從大陸來,一位姓劉的老伯笑了,說:“我是湖南人。”劉老伯說,他18歲時是被抽丁當了兵,“我抽到了第二個,以為當兵很好玩,其實一點不好玩。”就這樣一路打仗,南京、唐山、北京都去過。有一次打著打著,一搭話,原來是老鄉,“自己打自己干什麼嘛?”劉老伯說到這裡,長嘆一聲。后來,他就一路走,也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到了台灣。

  從1948年、1949年開始,100多萬人隨國民黨遷移台灣,其中有60多萬是軍人。大多數老兵都有著類似劉老伯的經歷,十幾歲的年紀糊裡糊涂當了兵,渡海赴台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一去將幾十年都不能再回故鄉。

  當時的台灣從自然環境到人民生活都比久經戰亂的大陸要優越,20歲不到的年紀重新開始生活也不是難事,但是各種復雜的原因 ,他們仍然沒有進入正常生活軌道。

  1952年,台灣當局一方面實施“精兵政策”,讓老弱殘兵從軍中退下來﹔另一方面,為了反攻大陸的需要,設法使軍中有過戰斗經歷的年輕士兵留下來。因此規定,青壯士兵無論當年在大陸是志願或被迫從軍,都被晉升為“士官”,服務年限也相應延長,士兵須年滿40歲、士官50歲、士官長則要58歲才能退役。

  而為了便於管理,這些士兵還被各種條件限制不能正常成家立業。當年的理由簡直有幾分可笑,為了防止女匪諜假借結婚之名滲透軍中,也為了避免軍人因為結婚而分心,國民黨當局制定了所謂“戡亂時期陸海空軍軍人婚姻條例”和“軍人戶口查記辦法”,規定隻有年滿28歲的軍官或技術士官才可以結婚,且以“軍人身份補給証”作為軍人唯一的身份認証和管理依據,而現役軍人除非在軍營以外的地方仍擁有家庭,擁有棲身之所,才能申請身份証。簡單地說,一個低階的士兵不能結婚,而沒有家庭,也不能領取身份証。

  這些限制使得本來已經語言不通、習慣不同的老兵根本無法融入台灣社會。1959年,執政當局才將婚姻限制放寬到年滿25歲的所有士官都可以結婚、現役士兵服役滿三年也可以結婚﹔1968年又修正“軍人戶口查記辦法”,讓大多數的軍人可以擁有身份証。但此時,那些低階士官兵都已差不多40歲。

  最低層的兵日子都不好過。開始不讓退役,劉老伯指著背后的綠樹成蔭的山坡說,“這山上以前都是石頭,都是我們種的樹。”不過,他還是想盡辦法退了。“當兵不自由啊。”退役后,不懂技術,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什麼雜活都干過。
  至於住處,不少老兵就在自己開荒的地方落腳,自建一些簡單房屋,后來漸成村落,老榮民的村落。這些房子內部空間很小,也就是十多平米,房子之間互相緊挨著,狹小的過道隻能容兩個人穿插而過。

  86歲的黃傳金老人終身未娶。他出身在湖北孝感的農村,1946年被抽壯丁來到台灣。他由於有輕度中風,靠從大陸過來的女兒照顧,女兒也60歲了。我們走進了黃傳金老人的家。屋子裡非常的簡陋。房間成一字型排列,臥室裡放著兩張單人床、一個衣櫥和一張桌子,空余的地方僅容一人站立。中間是一個能放下一張長沙發的過道,放著一張飯桌,既是吃飯地方也是休息的地方。過道連著廁所和廚房。房頂距離地面也就2米,顯得很壓抑。

  當時,作為當局“安置計劃”的一部分,退役的老兵也成為台灣基礎建設的主力軍,從1961年起,有將近4500個沒有達到退休年齡而想退役的士官,組成兩個“開發總隊”,沿著台灣花東縱谷進行墾荒工作。開發隊的成員,要至少勞動兩年以上,否則隻有身體較差、無法負荷墾荒工作的人才能提前退伍。台灣從南到北都留下了這些退役老兵的足跡,島內最著名的中橫公路就是老兵們當年修筑的,很多老兵有爆破經驗,修路時的爆破工程自然不在話下。這些道路至今也是島內的主干道之一,不過,走路的人向來是不會記著真正修路的人。有人叫老榮民“台灣寄生虫”也就不奇怪了。

  痛苦一生的婚姻
  婚姻幾乎是每個老兵一生的傷痛。
  
劉老伯說:“我老婆糖尿病,過世了。”再一問,劉老伯才慢慢講,以前沒結婚,因為沒有錢。60歲才娶了老朋友的女兒,她,22歲,“給了5萬塊訂金。”年齡為什麼差距大?她腦子有病,劉老伯搖搖頭,連飯也不會做。那十幾年,要照顧她,還要工作養家。劉老伯不願多提舊事:“他早就要把女兒訂給我,我不要。沒結婚時想結婚,結了婚就后悔了。不會再娶嘍。”

  一位從小在眷村長大的欒先生說:“語言不通,又不識字,當時什麼樣的人才肯嫁這些低層老兵呢?不是殘疾就是智障。常常看見他們娶的媳婦,一瘸一拐地來了,或者嘴斜眼歪,都不少見。”

  七十年代,在后裡馬場,一位老兵娶了一位全身萎縮的媳婦,一動也不能動,每天躺在床上,吃飯喝水都要喂。老兵當時在馬場工作,每天喂馬、放馬,還要回家照顧她,平時還要找時間上街撿垃圾,好多賺一點錢。

  年輕的欒先生不理解,問他:你這是何苦?他說:你們年輕人不懂,這樣我就可以不用花錢出去找妓女了,也不會染上什麼病。

  即使如此,根據“退輔會”統計,有超過5萬以上的老榮民始終未婚。
  
台灣解除戒嚴后,老榮民間開始流行到大陸娶妻。不過,雖然都是60歲以上的年紀,但是每個老榮民省吃儉用積攢下的錢在大陸很多地區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因錢而嫁的大陸新娘,有對老榮民照顧有嘉,讓他們晚來享福﹔也有不少唯利是圖的。

  大陸新娘在台灣是弱勢群體,“老榮民”卻被大陸新娘騙得最多,有的甚至被騙的很慘。

  77歲的高老伯就是如此,他說,之前娶的一位大陸新娘把他迷昏,拿走了他的全部積蓄就跑回家去了。另一位老先生,也被老婆騙走200多萬元新台幣,但他表現出很無悔的樣子,說反正是給大陸做貢獻了。

  盡管如此,不少人還在前仆后繼地迎娶大陸新娘。理由很簡單,孤獨,想念家鄉,他們回不了家,但對家鄉的一山一水還是記憶猶新,而且年紀越大,越是懷念老家。但現在回去,又不能適應了,不要說環境,連天氣都有點過不慣了,因為畢竟在台灣過了大半生。大陸新娘成為他們的感情慰藉。66歲的陳宜奮說,這麼大年紀了,娶老婆干什麼啊,因為孤獨。兩個人說說家鄉的話,做點家鄉的菜,回憶起小時候的光屁股生活,晚上有人睡在旁邊,感到安慰和溫暖。

  當然,騙老榮民的也不僅是大陸新娘。欒先生的表哥也是老榮民,由於他在大陸有不愉快的遭遇,一度想娶個印尼太太,欒先生勸他:“你六十多歲,娶一個二十幾歲的,別的不說,身體就對付不了。”他聽從了。第二次他又要娶,也是個印尼女人,比他小幾歲,年齡還相當。但是現在的情景是,他每半年領一次退休金,拿到錢后,他的印尼太太就會按時回來和他住上一個月,然后帶走他的一半退休金離台回鄉,因為這是結婚時說好的。平時,表哥仍然一個人孤獨地過著日子。

  歸鄉路如此曲折

  1987年台灣開放回大陸探親,很多老兵喜極而泣。然而歸鄉也並不是沒有尷尬和傷痛。

  77歲的朱有福是上海人,1949年從上海坐船來台灣。當過海軍。1955年退伍,成家,老伴1978年去世。

  朱有福說,1949年有一個口號是:“一年准備,二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我們堅信是能成功的,誰也不會去懷疑這個口號,誰懷疑誰的思想就有問題,思想有問題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誰都相信這句話,因為蔣介石是神。可是一喊就是幾十年,就再也沒有回家過。那時回家的決心不隻刻在心上,還刻在身上。說著,他伸出左手,往上撂起袖口,我們赫然看到了刻在他手上的“反共抗俄,民國40年1月1日”的藍色字跡。皮膚已經失去光澤,但印跡卻難以去除。他說他當時所在的裝甲兵隊1000人身上都刻下了這樣的印跡,他們也就是在這樣的決心下,日思夜想地反攻大陸成功,想打回老家。

  “剛開放,我就回去了。”劉老伯開心地說,那時,媽媽已經去世了,沒見到,老父親還在。“父親還認得我呢,現在他已經過世了。沒趕上見面,他們三天后,打電報給我。”說到這兒,劉老伯混濁的眼睛泛起一層淚光。第一次回大陸,劉老伯說,看到家裡屋子正中挂著一個毛澤東的畫像,便立刻遮上眼睛說:“這是誰啊,挂這裡?我不想看。”果然,第二天,畫像就被取走了。說起這件事,劉老伯表情很得意。

  欒先生的表哥也是老榮民,來台灣之前,曾在大陸娶過一個媳婦,還生了一個女兒。

  兩岸解禁后,他立刻回到家鄉尋親。妻子是已經過世了,當地幫他找到了女兒。

  他給女兒一家蓋了房、買了三大件,還買了一輛摩托車。十幾年前,摩托車在家鄉的那個小地方,還很轟動,平時有什麼活動,甚至由他們騎著摩托車在前開路。可是女兒還是不滿足,找各種名義向他要錢。

  表哥隻是從上士退伍,沒有太多退休金,不久,他就開始感到經濟壓力了。台灣的家人出主意,讓他和女兒談談,告訴她們其實他自己也沒什麼錢。一深談,表哥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才發現,此人根本不是他的女兒,是當地的某人找來的自己親友。

  表哥從此再沒回過家鄉。

  快要離開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劉老伯最后一句話:“你這樣過一輩子,恨不恨誰?”

  劉老伯嘴角顫動了半天,看不出似哭似笑,隻是混濁的眼睛盈出了淚光,“誰也不恨哪,要恨隻恨自己命不好,打仗沒被打死,活著受罪啊。” 說著,站起來,拿起拐杖,一跛一拐准備回家。不過,他轉而還是開心地說,“過幾天,我就要回老家了。”

  我們走時,80多歲的周瑞老人揣著手仍在村裡游蕩,他說他會落葉歸根,死后埋在湖北的家鄉。

  要不了多少年,“老榮民”在整個台灣就將絕跡,“老榮民”也將成為歷史名詞。實際上,也許歷史根本不會記錄他們這群渺小而卑下的小人物,隻是,小人物的慘淡一生就可以被輕易抹滅嗎? 

來源:人民網
(責任編輯:何晶茹)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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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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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血統問題,是認同問題
2006/02/18 04:47
pe

魯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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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血統問題,是認同問題
2006/02/18 04:45

本籍已經不存在,沒有血統的問題,只有認同的爭議。誰會認為馬永成、蘇志誠、胡元輝、苦苓是「外省人」?

孔子先人是宋人,但是孔子至始至終忠於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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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海上有蓬萊,四季如春百榖栽。

罪犯難荒緣惜遇,生蕃福客共徘徊。

桓溫土斷江山定,國府籍分風雨來。

過隙人生聊駐足,百年回首笑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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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y very very.......good!
2006/02/17 05:52

very very very.......good!

I'm the same one("外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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