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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的柯文哲危機(下)─蔡英文面對的柯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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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柯文哲所爭取或賴以維生的群眾基礎，一般講法是「藍、綠以外的中間/白色選票」。所謂中間選票，在中時這個色彩最鮮明的媒體荒誕地鼓吹「無色崛起」概念中，是沒有實際成為藍、綠黨員的94%選民；在像名嘴姚立明去年以前的主張，以台北市為例，藍、綠歸隊後剩下不到20%。 

不論94%或20%，柯文哲的票源基礎好像都是被動的、藍綠間遊走的、對傳統藍綠不滿後剩下的，類此隱意。 

然而，在藍、綠間遊走，甚至明擺的投機或見縫插針操作，這些看來只是表象，只是對壘過程中的機遇戰、騷擾戰，柯文哲很早就有一條刻意經營的主動路線，即本文籠統借用的「財政取向的保守主義路線」，舉例來說，當柯文哲炮打前瞻計畫時，柯、綠不合唱反調的表徵下，實乃柯文哲實踐上述路線的開拓票源戰略一環。 

柯文哲上任迄今，一直刻意經營柯氏品牌形象，那個形象基本上是從「企業管理上價值取向」出發，主要核心包含「省錢、效率、魄力、務實」，和民進黨崛起時訴求的「倫理價值取向」不同，民進黨講環保、勞工、婦女、原住民、國家尊嚴、弱勢福利等；也有別於國民黨愛講的「發展取向」〈經濟、城市〉。 

柯文哲清楚地選擇了他的位置，所以他很快放棄對文化保存團體的承諾，也不惜調降豪宅稅，用兩岸一家親取代墨綠，這是他為成就企管價值品牌，而不惜犧牲倫理價值。柯文哲也很快不再講「8年超越新加坡」，「30年城市願景」聊備一格，因為這些都是要現在花錢、投資未來的事，有違他創造還債記錄的目的。 

當民進黨還在為創黨以來諸種倫理價值如何實踐而一個頭兩個大時，柯文哲捤開這些糾葛，走向另一條企業管理價值取向，取得他自己的成績〈至少就社群媒體回應成果來看〉，成為一方之霸。而民進黨卻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l   環保、勞工、福利、同婚等諸種倫理價值，在中央執政要兌現承諾時，相當部分由於主事者能力不足和輕忽，面臨不同利益團體間立場、利益的嚴重衝突，最後不得不打折妥協，以致於連民進黨自己的面貌都不再清晰可辨，甚至被批評為價值的背叛者。

l   倫理價值往往需要財務資源去支持實現，發展價值〈民進黨前瞻計畫為代表〉也是需要在前投資，當社會彌漫個人和國家財務不佳的討論，加上公共投資浪費及司法不彰〈廉潔把關〉等集體潛意識，倫理和發展取向自然容易受到企管取向的嚴密挑剔，乃至成為此時代社會的集體反射動作。

l   蔡英文是民進黨歷任領導人最不會傳道的人〈倫理和發展價值都需要傳道能力去舖陳、鞏固〉，倫理價值和發展價值無法有效形朔它的可欲性，反倒成為企管價值笑弄的對象。民進黨進入進退不得、父子騎驢的困境。 

柯文哲在刻意造作「省錢、效率、魄力、務實」的事件、風向和形成他個人定位的過程中，回應乃至創造了更多「財務取向保守派」的選民。這種票源在主觀評價經濟不佳，及對國家社會發展悲觀取向的時代中，最為豐富而易於開發。 

柯文哲經營省錢、務實這類「態度性、手段性的特質」，容易營造出信任感〈像你不知道鄰居小孩能力好不好，還是給他工作，因為知道他很孝順、很乖〉，在保守〈非對抗或夢想〉時代乃最為所需、最為吃香。 

加上，這種取向也易於聯結到個人、家庭和公司的辛苦和擔憂，有很強的感情渲染力。於是，柯文哲好像成為九命怪貓。例如，氣柯文哲向綠低頭的藍選民，可能因為一則還債五百億的PO文，不跟他計較了 〈因此，在姚、丁提出對台北大建設的主張時，不能不對當前社會氛圍做一些疏理〉。

綜言之，台北市選戰，丁守中的戰略是「統4獨6丁搶統」〈把柯打成獨〉，姚文智的戰略是「統6獨4姚搶獨」〈把柯打成統〉，柯文哲則是「專心創造財務取向保守派」〈搶4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