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在臘八慶生時（上）

    不記得小時候有沒有在農曆十二月八日，即臘八當天，吃過臘八粥。因為向來不挑食、喜歡吃大鍋菜的我，不管鹹、甜，越多東西煮在一起，我都喜歡吃。儘管當時物質不太豐裕，但媽媽總能配合著寒暑時節，料理出讓人垂涎三尺的各種雜匯食物。我想，臘八粥也一定列於其中。只是，除了端午、中秋、春節三節慶外，其他節氣，如冬至、臘八，在當時考試的年代，自然不比考試要記的科目內容來得更為重要。

    打從兒子出生，要我每年不記得臘八，似乎不可能。因為兒子就是臘八當天出生的，而我也會在當天早上煮好臘八粥作為早餐。記得第一次決定煮臘八粥的前半個月，我就四處打聽要用哪些食材和怎樣煮。煮了兩、三年，有一天，他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早早對我說：「老媽，拜託，從今年起，以後妳都不要再煮臘八粥了，好不好？」「為什麼不煮？臘八，應該是民俗一個重要的日子，否則為什麼大家都要吃臘八粥？」兒子拗不過，每年只好硬著頭皮、免為其難地吃一小碗，因為他說，他真的不很喜歡吃這種粘乎乎的甜食。可是，偏偏他愛吃甜食的老媽我，卻依然每年樂此不疲地繼續煮臘八粥。

    兒子讀小學時，只見他常帶些小糕餅類的東西回家，邊吃邊說糕餅的來龍去脈。原來，同學們過生日，家長們都會買些糕餅去班上，同學們就在老師指揮下一齊同唱生日快樂歌。偏偏兒子的國曆生日是國定假日，不到校上課，自然就無法和同學們一起慶生。雖然兒子口中常說：「我才不稀罕同學們為我慶生」，但知子莫若母，特別是每每見他口沫橫飛地講述同學慶生時的景況，我決定在兒子小學六年級的農曆生日，臘八當天，讓他留下與同學一起慶生的深刻回憶。

    生日前兩天，我和外子不聲不響地買好食材，並去訂購紙杯、湯匙和杯蓋。臘八早上，我們不動聲色地如常讓兒子帶便當去學校，但是，我和外子都事先安排好休假一天。等兒子一出家門，我立刻把已分開泡水的淺色系和深色系食材分鍋用小火燉煮。煮好待溫後，我和外子開始分工合做，分別將每個紙杯中裝入淺色系和深色系的混合物，並蓋上杯蓋。就這樣，一杯杯裝好，再一提提拎到車上，送往學校。

    由於時間抓得相當準確，到教室時剛好下課鈴響，我們向級任導師說明原委，老師一聲令下，同學們高唱生日快樂歌，傻愣愣的兒子也和大家一起高興地唱著，直到看見我和外子，衝出教室詢問我們有什麼事，等弄清楚後，他一面責怪我們不該這麼做，一面招呼著同學們到講台來拿臘八粥，其內心的喜悅，讓作父母的我們全看在眼裡。

    國中三年級時，我們如法泡製地再一次讓兒子和同學們在一起過了一個美好的農曆生日。從此以後，兒子一到生日就再三叮囑我們：「高中生不作興再到教室慶生，更何況，現在人根本沒有人過農曆生日的。」儘管兒子這麼說，也儘管我允諾高中時不再提臘八粥去學校，但臘八在自家為兒子慶生卻依然未變。

圖片說明：

兒子從小最喜歡的玩具玩伴：貓熊、會發聲的紅色熊熊、會叫和搖頭擺尾的小花狗、迄今依然最愛的小叮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