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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1/29 15:26:45瀏覽461｜回應1｜推薦4 | |
| 我想那是個下雨的夜，斗亮的玻璃大門，門把上掛著小鈴噹，而邊角處有個木頭製的雨傘架，進咖啡廳裡客人的雨傘已擠滿在格子中，幾把彷彿是液出來的雨傘斜倚著在旁，從我這角度看去,像極了在櫃檯前等位的客人。
抽煙，就只能在外面，這裡，也有個大大的綠色的陽傘，玻璃圓桌，白漆鐵椅已經給雨水淋濕，我看著桌上黑色的煙灰缸，沒有煙屁股，想我嘴上的那一根煙，會是第一個，但,我卻沒有任何的孤自的無奈,在這樣的雨天,一個人好好的咖啡廳座位不待著,反在斜風細與中，縮著頭抽煙?很簡單的理由,就是想抽煙而已.....默默的拉開濕漉的椅，也沒抹乾的坐下去。 回頭再看那些傘。 Josi紫色的傘就站著，在架子外，用搖搖欲墜的姿勢，隨便一陣風來就會倒似的，重重的吸口煙，肺一陣辛嗆，忍著，我有些衝動想把她紫色的傘拿起，抽出傘架裡隨便一枝傘，然後，輕輕的把她紫色的傘給擺好進去， 吐煙。 什麼都沒做的，看著Josi那搖搖欲墜的，紫色的傘……。 她點了一杯咖啡，從現在這個角度，那沾了雨水的窗，我看不到她轉動咖啡杯，或是舉起輕喝一口的神態，我告訴她，哪有人家咖啡廳不給抽煙的，那喝咖啡又有什麼意思？她微笑著，按著我有些不耐的手，彎起的眉毛，那小小的笑渦，像媽在哄小孩般的，只對我輕輕搖搖頭，抽煙，不好。 嘗試著想要看穿她深隧的眼，像在探索一泓深深的，深深的冷池，靜靜的，低下頭看著我手上------只有小孩子會點的阿華甜，突然覺得這一切是那樣好笑，與滑稽。 愛是什麼感覺，你要怎麼判斷，愛或者不愛？ 叮噹，門口的鈴噹響，幾個客人走出，彎腰拿雨傘，一個大學生樣子的男子，不小心把她紫色的傘給碰倒，我的心出奇的一跳，像看到她跌倒一樣。 那大學生和旁邊的人嘻笑著，好像沒留意到那倒下的雨傘，啪，他手上的傘花一樣的打開，然後護著他旁邊也花一樣嬌小的女孩。 無緣由的怒氣，我站起身，倚子在腿邊倒下，瞪著那大學生，他完全沒留意到，倒是旁邊有個胖胖的女生瞧見了，蹲下，那紫色的雨傘又站回去原來的位置。 搬回椅子，忿怒從哪裡來？我不知道，再點一根煙，胸口起伏的，跟傷心的感覺有點類似，只是，沒那樣的痛楚。 平靜，這雨天的夜，地上我剛剛丟下的煙，還有半截，只是水潤得它分離碎散……。 勾劃著，她一個人在裡頭，在想些什麼？會不會覺得孤單？會不會想我在做什麼？會不會想出來陪我？ 她說和男朋友有約，晚點要去某個地方，很對不起不能陪我太久。 這樣的話，總是讓我想抽煙，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沒和她見面，或者，她是用另外的方式跟我說分手？ 叼著煙，一步一步的走到門邊。 拿起她紫色的雨傘，嘩，打開。 或許，這把傘就是她僅存的，唯一的，屬於我的東西。 還是叼著煙，只是我走離咖啡廳。 幹走她的傘，算是報負。 報負她的心。 不全屬於我……，在這下雨的夜。 之二、 分手，就不要照鏡子。 連身鏡，瘦長的橢圓形，我刻意的閃避它所可以映照的角度，坐到椅子上，斜對著鏡子，想起她照鏡子的模樣，有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她不變的神秘的誘惑性的笑容。 零碎的字句，飄浮在無聲的房裡。 愛我？是肉體？不值得愛？愛又如何？擁有……。 把手上她紫色的雨傘，平平的放到桌上，握把處還有溫熱的我的手汗，桌燈下，那傘像活物，亮銀紫色的光影在流動，邊猜想著她一個人在咖啡廳那兒孤自等待的所有反應，嗯,等不到我進去，出來在門口張望，走進去又等，走出來再探，找雨傘……。 Josi會明白的，再沒有看到她雨傘的同時。 被我放鴿子兼被偷走雨傘，會生氣？還是自嘲的一笑？ 帶點期望的，把目光移開，就看手機伴著傘平躺桌上，死沉沉的亮著微弱的綠點，沒有任何聲響。 我希望她有什麼反應？一個明明有男朋友還跟我在一起的女子，我期待她有什麼反應？ 如果手機響起，是她打的，我要不要接？要不要跟她說，阿，對不起，偷走妳的雨傘又讓妳等，關於這樣的愛情，只有逃避，我受不了。或，她於是就不打電話給我，用行動來表示，我們分手，這一切如此簡單。 我希望什麼結果？她打電話來？不打電話來？ 我打開手機，按下電源鍵，讓手機去死，我是說讓手機裝死，一如我現在要做的，在這房間裡，裝死，看著那面鏡子，她所喜歡的，前不知是幾任的女友留下的鏡子。 鏡子裡，有鞋櫃，兩雙鞋，幾把便宜的室內拖鞋，外加一顆紅土色的籃球，就這樣的角度，這樣的故事，有人會留意鏡子到底照出多少背景，她每次在照鏡子的時候，會不會留意到她曼妙身裁後的背影？ 鼓起勇氣，縱我從來不照鏡子，還是站起到連身鏡前，濕漉漉的牛仔褲，拉褟的白色黑花紋運動衫，慢慢的，我看到落漠的下巴，那雙失去什麼的眼睛……。 「你最迷人的是那雙眼睛……。」她說，「我可以一輩子的看著。」 哀傷的，我凝視自己的在對面鏡子裡的雙眼，同樣的，在這雙眼下，她終於說出選擇，不能陪你太久，等一下要和男朋友去……。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很愛你，只是……，我不敢，我不敢……。」 不敢和男朋友分手，來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幫她把話講完。 更重要的，我看著鏡子裡，那顆籃球，我確定她每次照鏡子都會留意，那紅紅的籃球如此的顯眼，我是學生，她已經在社會工作了，她一定在心底想這問題，然後掩飾的，用身體把那顆球擋住，用這樣的姿勢，我現在的姿勢，把雙腳併攏的樣子……。 看著，這樣的姿勢，她每次都會用的姿勢……。 一拳打在玻璃上，碰，沒破，手痛，側身拿起手機，後拉，用力的努力的砸向鏡子。 我，碎得片片離離。 你說，希望怎麼樣？ 很簡單，我希望不曾出現在她身邊，在她的世界裡。 之三、 分手，兩隻牽在一起的手分開。 愚蠢的蹲下來，慢慢的把鏡子的碎片收拾乾淨，順便也可摔爛的手機分屍，拿出晶片卡，我想那是最重要的東西，金色的晶片卡，小小的不起眼卻載著好多好多，多到你得小心翼翼的，放到書桌上去。 點起煙，看著它金光閃閃……。 我還沒有跟Josi說，再見。 我還沒告訴她，她是我最後學生生涯中的句點，我愛上一個比我大的女人，如此堅決，又如此軟弱。 我想和她永遠再一起。 遮起的窗簾看不到夜景，看不到雨水淋溼的窗戶，我還會遇到和她一樣的女人嗎？我還會如此的愛一個人嗎？ 煙在眼前繞，我感覺不到心痛，在失去與擁有間，我好似沒有悲傷，是我冷血嗎？抑或我跟她之間根本還沒有真正的感情？ 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分手，又是什麼東西？ 「我是個最擅長等待的女人。」 她如此的說，總是講得那樣的輕鬆，好像我們所有的約會，都只有我們彼此，只有我們的世界，那世界，我們的手牽在一起，在今天以前，我如此的相信，我們可以縮得小小的世界中，活著，愛著。 今天，下雨的夜，我們的世界，不存在了，因為她告訴我，不能陪我太久，要和男朋友……。 我不想要我們的小小的世界，有錯嗎？我會冷血嗎？我對不起她嗎？ 我是個擅於等待的女人……。 她說得好輕鬆，好輕鬆。 紫色的雨傘，我看著看著，她的紫色雨傘。 拿起，飛快的跑下樓，下頭還是微雨飄落，跨上摩托車，用最快的速度，騎回去剛剛的咖啡店，雨在臉上滑動，衣服冷涼的，貼在胸前。 咖，咖啡店還開著，晚上十二點，我快步的走到大門，正要進去，看到空蕩蕩的傘架，像想起什麼似的，把她紫色的雨傘好好的放入。 叮噹，門開。 可以看到店員對我投以奇怪的眼光，也不理會，直直走阿，到剛剛的位置上……。 「你抽煙，會不會抽得太久了點？」她抬起有些疲倦的臉孔，那有些蒼白的面龐，「還抽到連手機都打不通，你也太利害了……。」 「你……，你不是要和男朋友去什麼地方？」我腦筋一片空白。 「那，不用了，我剛剛打電話辦好了。」 她站起身，拿起包包，恢復精神似的微笑，淺淺的笑渦，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太過僵硬，連揚起嘴角都不能。 「你從剛剛一直等到現在？」我只能擠出這樣的話。 點點頭，她伸出手，拉著我的手。 「我是個擅於等待的女人，你忘記了嗎？」 拉著我往外頭走，一邊她低語。 「本來，我是要去和男朋友說分手的……」抬頭，她充滿的愛意的眼神，「我決定要守著你迷人的眼，一輩子。」 叮噹，門開，我又看到那把紫色的傘。 坦白說。 我湧起一陣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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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