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 - 兒啊你要比國父強三倍，因為你叫「孫沖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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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缸

2007/03/30 01:31:48瀏覽393｜回應2｜推薦7

這兩夜在研究室待得晚了

疲倦之餘，總會抬頭看看隔桌同事書架上的魚缸。

「這是熱帶魚的核反應爐嗎？」

每次看到那魚滿為患的小魚缸，

這詭異的念頭總是第一個竄進過熱的腦袋中。

算了，是太累了吧，

燈關一關，把門帶上，

將這缸魚獨自留在漆黑且寂靜的研究室中。

但，夜並不寂靜。

一大群熱帶魚圍在角落的一片貝殼旁，

對著游在貝殼上的一隻老熱帶魚品頭論足。

「安靜！安靜！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靜一靜....！」

老熱帶魚大聲地吼著，

聲波以每秒 1500 公尺的速度在小缸中傳播，

這無法引起什麼回音，也就清楚地把眾魚們漸小的擾攘聲壓了過去。

「我們生長在一個魚缸中，」老熱帶魚語氣一轉，「如今，這缸卻不夠住了！」

魚群一片擾動，老魚只得提高音量說道：

「我們有充足的食物、有無天敵的環境，

但我們也有生養過剩的同胞們。

在日益擁擠的封閉環境中，

因著壓力過大而罹患封閉歇斯底里症的魚們越來越多，

這問題再不解決，日後大家一定會為此賠上性命的！

幸好，我以我這生九個半月的歲數做為經驗，

對此已有了萬全的解決方案。」

魚缸中央，假山上最高行政機關的缸長有著一副渾厚的嗓音，

還有著全缸中最鮮艷魚鰭，

他這時候正一面揮著尾鰭，一面高聲打斷老魚的話頭：

「我們缸政府面對魚口擴張問題的這兩年來，

從未有過具體可行之解決方法，

你老熱帶魚又有何絕妙好計啊？」

魚群們發出一片附和之聲，又回過頭去望向老魚。

「哼哼，」老魚冷笑了兩聲：

「我研究過了，缸中雖小，

但缸外卻是廣大的世界，

鯉魚可以躍過龍門

飛魚可以翱翔於水面之上，

彈塗魚可以遊走於大地之中，

我們熱帶魚何嘗不可游進那缸外的天地呢？

只要躍過那無形的屏障，

就是廣大的生存空間，

魚口擁擠的問題自可化解！！」

「嘩嘩嘩嘩....！原來這麼簡單！嘩嘩嘩嘩....！」魚群們讚嘆著。

「嗯！合理！可行！」缸長大聲地結論說道：

「立刻指示各部門進行遷移評估及路線規劃，不得有誤！」

「等等！」水草部的一隻研究魚大叫了一聲：

「鯉魚躍過了龍門，那是他們躍出水面；

飛魚會飛翔，那是他們有如翼般的雙鰭；

彈塗魚爬上泥地，那是他們有肺。

無論如何，他們最後總要回到水中，

就像我們熱帶魚一樣！」

魚群中幾道尾鰭閃了閃，這是因為魚心中起了疑惑。

不過，這回老魚倒是冷笑了四聲：

「哼哼哼哼，

區區二個月的小輩，

有我九個半月的經驗豐富嗎？

光聽你那『如翼般的雙鰭』就知你是垃圾魚理論家，

其他言論便不用再細聽了！

魚群們，來吧！跟我一起走吧！！」

「等一....。」研究魚突然禁了聲，轉身慢慢地游上水草頂端。

一隻同伴趕上了他，問道：

「你怎麼不繼續阻止他們呢？」

「你聽過艾西莫夫嗎？」

「誰？」

「隔壁那個『人』常看他的書，一個寫科幻小說的作家。」

「那又如何？」

研究魚頓了頓，背過身去看著遠去的魚群，這才緩緩地說：

「我間接聽過他的一句話，

假設建立在公設之上，公設建立在信心之上。

當老魚對自己有信心時，

老魚的公設就正確，

你又該如何去阻止對老魚有信心的魚群們呢？」

「........。」

好長一段靜默之後，研究魚自言自語地說道：

「假設建立在公設之上，公設建立在信心之上，可惜，信心建立在事實之上。」

他倏地回過頭來，對著他的同伴問了句：

「你還會覺得魚缸擠嗎？」

早晨，不太早到的同事站在桌前驚道：

「X！怎麼都跳缸了！！」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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