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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故事.鬼音訊.15腦補
2017/07/11 17:00:00瀏覽494|回應0|推薦10

我頹廢地站在台東車站出口前。


是的,我知道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終於南下的冷高壓一掃鋒面帶來的連日陰雨,

外頭氣溫雖低,但正午時分的日頭卻晒的令人是通體舒暢,

只是經過昨夜的那翻折騰,而我又在車上滑了一整個上午的手機…啪!


我的背被猛地拍了一下,「喂!幹麻那樣没精打采的啦!」沛沛眉飛色舞地說。


「林小沛,很痛欸,控制一下力道好不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的一樣?」


「你說什麼?」她已經跑到大太陽下伸懶腰去了。


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實在就像個剛拿到糖果的小孩,

再加上她那號稱155的小隻身高,

總讓我以為我是帶了一個沒長大的國中生出門。


「喂!快點來啦!別慢吞吞的嘛!」她在大太陽底下大聲對我招手,完全無視路人的側目。


「來了來了……。」我嘀咕著,慢慢地跺了過去。


「幹麻那麼沒精神啦,怎樣?你是見不得太陽的僵屍喔?

  來啦,打起精神,」她拉住我的手大力地前後搖著:


「接下來呢?我們要去哪裡的?去哪裡?」她隨口哼唱著即興歌詞,看來是開心到了一個極致。


「先去租車啦…,還有,別把便當給甩丟了。」我念她。


「有人見不得別人好,八成是剛才沒睡覺…。」她繼續瞎唱著。


說真的,我還滿佩服她的,

居然只是補個眠,就能直接忘掉前一個晚上發生的事,真是的…。


我沒再多做理會,拉著她到走到租車行,

當一切都處理妥當後,我把車開到車行門口,

發現沛沛已經坐在一旁花台上吃起便當了,

她看見過來的是我,瞇起眼給我一個大大的滿足笑容。


「等我一下。」她扒完最後兩口飯,走過來把我趕下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

她邊調整位子,邊嘟著嘴問才坐上副駕的我:


「幹麻啦…,不是出來玩嗎?怎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還在想昨晚的事啊?」


我點點頭。


「不準給我想嘍,

  我們講好的,今天要忘去一切!

  現在你先給我吃飯。」她一臉正經地把便當塞進我懷裡。


「是的,女王大人…。」我打開盒蓋,嚼蠟似地咬了一口,然後,「我們要去哪?」我問。


她瞥了我一眼,「你是在啃紙盒喔?給我認真吃,」她命令道:


「吃完要跟我報告今天裡面有什麼菜色!

  真是…,

  你不能知道我們要去哪啦,

  那是…,」她轉頭對我狡黠地一笑:「那是祕密。」

  

結果她的祕密居然是跑到海堤上去看海!

而且這一看就是二十來分鐘,

站得我小腿肚都直了,

只得一個人跺開到處撿石頭,隨手往海裡扔。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以為她也會跟過來,

回頭一看卻發現她仍站在原地,專注地凝視著海面,

我看著佇立在海天交界的她,突然覺得她好小,

小到令人難以想像那身子居然可以裝下那麼多的決心,可能還有更多的鬼點子…。


我笑著慢慢地走回去,

一邊則欣賞她俏麗的側臉,

寒風將她的髮絲舞向前方,輕撫著她凍紅的臉龐;

厚重的冬衣掩住她曼妙的體裁,

卻無法阻止我對她那無暇肌膚的遐想。

我回到她身旁,輕輕地摟住她,

她將頭靠在我懷裡,

一雙溫潤的小手拉著我,讓我環抱住她的腰。

我低頭看著她長長的睫毛瞬呀瞬的,

飛舞的髮絲彿著我的下巴,搔得我是怦然心動,全身顫抖不已。


「我好冷…。」我打了個噴嚏。


真該死,要是再站下去,我非得讓那該死的東北風吹到凍僵不可…。


「哈!誰叫你剛才要把外套脫了!」她取笑我。


嘖,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她就是要在這兒等著我,

也難怪稍早為了貪圖一時的陽光而把大外套丟到車上時,

她的嘴邊又浮出那抹狡黠的微笑…。


「好啦,我也看夠了,快走吧,別凍壞了…。」


她快步把我拉回車上,

而我則用最快的速度發車,並以最大的耐心等待出風口送出暖氣。


「那沒用啦,你得等引擎熱了才有暖氣,」


她掛著兩行鼻涕,正邊說邊在包包裡翻找著衛生紙:「吶,給你。」她把用過的衛生紙遞過來。


「妳髒不髒啊?」我直接在她頭上敲了一記爆粟。


「啊!幹麻那麼用力啦!還在氣我整你哦…。」她含淚捂著頭的。


「没有啦。」我嘴上是這麼說,但能出口氣還是滿爽的。「還有,」我問:


「妳剛才在海邊想什麼,要想那麼久?」


「沒有…。」她含糊地嘟噥著。


「明明就有…,妳每次想事想到入神就會出現那副表情,

  在想昨晚的事吧?

  欸,不是講好了,出來玩就不要再想到那事了嗎?」


「是啦是啦…,我是在想啦,」她腦怒跺了跺腳:


「昨晚那些人講的話都兜不起來嘛,

  每個人講一點點,八成還都在說謊,

  我想不通晚上睡不著覺啦…。」


「妳還好吧?」我問。


她嘟著嘴搖搖頭。

也難怪,畢竟昨晚一連串的事件對她的衝擊還是太大了,

否則詭計多端如她,應該早就能看穿了七八成,

再者,整整思索了一個早上、又在手機裡整裡了一堆表格與流程圖的人可是我…。


我猶疑地說:「我有些想法…,只是…。」只是事實黑暗到妳能不能接受…。


「等等,」她揮手阻止我:「先別講,我沒那精神,而且又餓又冷,得先去補充能量…。」


誰叫妳沒事去吹海風?我心說,「妳不是已經有餛飩了?」我問。


「啊?」她沒聽懂。


「那個啊…。」我指了指她手上那團用過的衛生紙。


她瞠目結舌地瞪著我,「不敢相信,這麼冷的天,你居然還願意講這種冷笑話?」


「天氣太冷,講出來的話就自己冷掉了。」我說。


她翻了翻白眼。


「妳知道的,天冷,冷卻,冷掉…。」我試著解釋我的雙關語。


「夠了夠了…,」她一手揉著太陽穴:「快帶我去吃東西,否則我不知道還能容忍你多久…。」




結果最後我們坐在一家地雷咖啡廳裡,

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桌上難吃到掉渣的食物。


「沛沛,妳不是說這裡大家都推嗎?」我問。


「我不知道啦…,」她在手機上點來點去的,

八成是在刪掉美食筆記本裡的某一項,「反正今天每一件事都不對勁…。」


她悶悶地轉往窗外看去,

至少這裡的風景還不錯,我心想,房子、招牌、車子、行人,

大概就那些,你知道的。


「你說你有些想法…?」終於,她勉強打起精神問我。


「嗯。」我打開我在手機裡整理的東西,推過去。


她接過去看了看,「你火車上不睡覺,就是在整理這個啊?」她問。


「嗯。」


沛沛又繼續研究了一下,然後抬頭皺著眉問我:「你說老巫婆的記憶有問題?」


「正確地說,她應該沒記錯什麼,

  但可能加油添醋了不少,

  畢竟,這些都只是她親耳所聽,而親眼所見,是吧?」


「怎麼說?」沛沛問。


「老巫婆說她聽到817號房中發生的事,

  並把那件事解讀成一個女孩到她小白臉男朋友家過生日,

  結果女孩在做那檔事時翻臉指控她的小白臉劈腿,

  然後又說知道他殺了人,

  並藉此威脅她的小白臉要支付兩億的封口費。」


「這我也記得,」沛沛接著說:


「老巫婆還說後來那女孩放了一個中年男子進屋,

  原來她自己也劈腿,而進來的人就是包養她的老男人,

  後來老男人藉故打死了他的情敵,

  也就是死在817號房裡的那個人。」


「這就是讓我覺得怪的地方了,

  嗯…,妳等等…,」


我拿回手機,打開了一個影音檔,

花了點時間找到我想要播放的那個時刻,

再遞了過去,「這是我在老婆婆家錄到我們的對話。」


「喔?」沛沛的眉毛揚得更高了:「我不知道你還會這套欸。」


「我不小心錄到的,」我解釋:


「我本來想要偷拍老巫婆家的擺設的,

  結果後來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分了心,

  我猜是那張地毯…。」


沛沛臉上露出了噁心欲嘔的表情。


「總之,」我說:


「我一定是忘了把相機與螢幕關掉,

  然後在把手機收回口袋時誤觸了錄影鍵,

  所以我只錄到的聲音,沒有影像。」


「這樣啊…,」沛沛把耳朵貼近手機,「那你發現了什麼?」她邊聽邊隨口問道。


「我一直覺得老巫婆的想像力太豐富,

  所以我懷疑她講述那天817號房中發生的事,

  究竟有多少是出自於她的想像。」


「你是指控老巫婆她在說謊,只為了講一個好聽的恐怖故事給我們聽?」


「不…,」我搖頭:


「比那更糟,

  我認為她的故事完全真實,

  只是用她的想像力去詮釋…,」


我抬手阻止了沛沛的提問,

然後等了一段錄音,


「這裡,妳聽,」我解釋:「老巫婆說到劈腿的女孩開門,讓包養她的老男人衝進小白臉家。」


「怎麼了嗎?」聽完後,沛沛問道。


「我注意到,老巫婆在老男人衝進817號房之後,

  就沒再確切聽到那三人在吵什麼,

  甚至在此之前,劈腿女的小白臉就已經沒了聲音好一陣子了,

  老巫婆還說,她還趁著那段空檔去做餐。」


「嗯?」沛沛又把影片倒回去再聽了一遍,「好像真的是這樣。」末了,她說。


「再者,老巫婆對這段描述太過身歷其境了,

  所以我懷疑事實經過是否真的就是她所說的那樣。」


「是嗎…,那你覺得…?」


「我覺得,」我說:


「如果劈腿女的小白臉在老男人進來之前就沒了聲音,

  而且就老巫婆所說,

  是安靜了好一段時間,

  那麼,我猜…」


沛沛打斷我:「你猜劈腿女的小白臉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


「呃…,沒錯,」我佩服地問:「妳怎麼知道的?」


「我本來只覺得哪裡怪,

  但直到你提起這事我才想起來,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817號房中關於血跡的事嗎?」


「嗯,」我點點頭:「妳說劈腿女的小白臉,

  恐怕是看著自己的器官一件一件掉出來而死去的。」


「還有,我記得地上那一灘灘的血跡,」沛沛補充:


「那些血跡的形狀不太可能是滴落、流淌或蓄積所形成的,

  因為每一大灘血跡的附近都沒有大量滴落血滴,

  也沒有明顯的拖動痕跡,

  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大團血淋淋的肉被直接放到地上,

  重點是,地上這些血跡,整齊地在地上排列成一個五邊形。」


「妳的意思是…。」其實我已經約略猜出來沛沛要說什麼。


「撒旦的五芒星…,我的意思是,」沛沛說:


「817號房裡的血跡分佈不太自然,

  看起來除了兇殺之外,似乎還有邪教的意味存在。


  況且,就算不是這樣,

  那麼一大堆器官,不管是是像殺豬一樣橫劈亂切,

  還是像庖丁解牛那樣輕鬆寫意,

  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摘除的。


  所以我一直覺得老巫講得很怪,

  因為如果只是老男人一時氣憤而猛砍劈腿女的小白臉,

  所有的內臟應該是被戳爛吧;

  再者,那麼短的時間,我不覺得他會有足夠的時間去把器官一件件取出來。」


「所以妳也覺得劈腿女的小白臉不會是老男人殺的?」我問。


「嗯,」沛沛肯定地說:「不可能是那衝進來的老男人。」


「那會是…。」


「只有一個人,」沛沛說出我們兩人心中的答案:「劈腿女她自己。」


「我也認為是這樣,只是我沒想到妳那層,」我承認:


「我只是覺得,小白臉在老男人衝進房前便早已沒了聲音,

  所以他可能早就被人殺害,而兇手只會是劈腿女。


  如今妳也說,老男人在場的時間不足以造成817號房中那種血腥的現場,

  那便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


「不過我最也只能推測到這裡,肚子裡的能量用光了…,」她咬了口甜死人的蛋糕:


「況且這也只是猜測而已,

  再者,我也想不透,老巫婆不是說過嗎,

  老男人進屋後,那三人還互毆過,

  這不就表示小白臉在老男人進來前都還活著,

  因此他不可能是在此之前就被他女友殺了。」


「我認為那只是老巫婆自己的想像,」我又把影片倒回去再播一遍:


「妳聽,老巫婆說老男人進門後先大叫了一聲,

  然後就是不知道是幾個人的扭打聲。

  老巫婆的解釋是,她以為小白臉掙脫了他女友的束縛,

  而老男人與劈腿女則上前將他制伏。」


「你覺得不是這樣?」


「如果是老男人一進門就被屋內的滿地器官景象嚇到,而大叫一聲呢?」我反問:


「然後他想衝進門阻止劈腿女的惡行,

  而劈腿女則不要讓老男人看到更多…,或是不要讓他有機會把所見所聞說出去…,

  於是兩人在817號房是扭打起來,

  然後不知什麼原因住手,可能最累了,但嘴上卻還沒停下來,又繼續吵了一會兒。


  這一切被隔壁房的老巫婆聽到到,

  今她誤以為是劈腿女幫小白臉說話,

  所以老男人一時氣憤才殺了小白臉?」


「呃……,」沛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會說是你想像力太豐富…,」她老實不客氣地說:


「更何況,你的說法裡有個破綻,

  如果老男人真如你說是被嚇到才大吼,

  而劈腿女又不想讓老男人看到她在817號房中做什麼,

  那麼,為什麼劈腿女還會開門讓老男人進房

  如果不是劈腿女開的,而她的小白臉在此之前就已經死了,

  那又會是誰開的門?

  老男人他自己?」


我雙手一攤,意思是妳說對了。


「拜託!怎麼可能!」沛沛大聲說:「那女人在搞劈腿欸!啊,我是說…,」


沛沛害羞地壓低了聲音,轉頭看了看咖啡廳裡其他桌的客人,「我的意思是,」她紅著臉說:


「劈腿女是在和小白臉搞劈腿欸,

  就算是她和包養她的老男人之間沒真感情,

  她也不會讓老男人知道她暗地裡在私會情郎吧,

  更何況她會給老男人鑰匙,讓他可以自由進出小白臉的家?」


「老男人有鑰匙。」我淡淡地說。


「怎麼可能?」沛沛揚聲否認:


「劈腿女都不一定有817號房的鑰匙了,

  老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有?他又不是房東。」


我看著沛沛,沒說話。


「幹麻?我說錯了嗎…?」


沛沛白了我一眼,

接著發現我臉上的表情之認真,「還是…,」她突然瞇起眼,傾身瞪著我:


「你要說,老男人會有鑰匙,

  是因為他就是房東?」


我點頭。


「不可能!」她賭氣地倒回椅背上。


「有可能,」我認真地看著她:


「817號房裡死了一個房客,

  而老巫婆在小白臉死後一直幫著繳房租,

  這件事若與房東無關,那跟本就說不過去!」


「好吧,我認輸,」沛沛嘆了口氣,「你是認真的…,」她揉著眉心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麼你顯然是在暗示房東也搞劈腿,

  他同時和大頭交往,

  然後還外面背著大頭玩小白臉的女朋友,

  這種假設實在是太複雜了,

  複雜到不會是真的。」


「沒有那麼複雜。」我說。


「啊?」沛沛困惑地看著我。


「我說沒有那複雜,」


我頓了一下,

使沉默滲透到她的心裡,

讓她做好準備來聽我接下來的話,「我想我知道劈腿女是誰,」我說:


她就是大頭。」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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