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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9/05 09:43:53瀏覽200｜回應0｜推薦1 | |
我重覆著一個夢，可怕的夢，每晚，每晚。 報紙上說， 每25個老闆就有一個神經病， 他們藉著工作上的無情與親情上的冷酷， 來塑造出職場強人的形像， 並用以掩飾心理上的病態。 哼！猴子受了點訓練就想說人話？ 我就是老闆，我像是經神有問題的人嗎？ 「我認為，擴廠的建設會大幅縮減農地， 並會嚴重影響當地農民的生計。」 在職場叢林中打滾多年的直覺讓我聽見關鍵字， 並將我自沉思中拉回。 「李經理，」我正色道： 「公司為了這項計畫， 早已安排了五年七千萬的地方回饋預算， 透過補助與教育， 輔導當地農民將現行的傳統耕作轉型為精緻農業， 以增加農民的收入， 培養永續經營的能力， 及提升整體生活品質。」 我伸手阻止他將要發表的反駁： 「我知道你會說， 『農民失去的是養家活口的微薄收入， 是賴以維生的工具， 是傳統文化的傳承， 失去這些資產，是憑這麼點錢也無法彌補的。』 但別忘了，台灣農耕的勢微不是從我們的擴廠計畫開始， 我們的擴廠也不是台灣農業勢微的原因。 事實上，讓農地流失的原兇，正是農民自己： 我爺爺是種田的， 他辛苦一輩子的目的， 就是不要讓兒子跟他一樣過這種苦日子， 所以我爸爸是開工廠的； 我爸爸辛苦一輩子的目的， 就是不要讓兒子跟他一樣過這種苦日子， 所以我經營了這間公司。 吃年夜飯那天， 我爸爸很開心，因為他兒子很有成就； 我爺爺很開心，因為他兒子與他的兒子都很有成就。 我爺爺開心， 附近多數的鄰居也開心， 整個村子裡的多數人也都開心， 因為他們的兒子與孫子們也許沒有功成名就， 但至少他們多數沒有和自己一樣， 過著辛苦的看天吃飯的苦日子。 但是請問，整個村子的人都開心了， 那誰在田裡種田？ 所以，農業的轉型勢在必行， 而且，對大部份的農民來說，更是可行的。 至於少數的個案， 他們不是想靠著新聞媒體好多撈點錢， 就是自己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因此，殺了這些個案的人， 不是我們，不是我們的計畫，更不是整個社會， 而是他們自己。」 我回到辦公室中，拉起窗簾，鎖上門， 讓自己沉浸在方才會議的快感之中， 幽暗的空間使我意識昏沉， 令黑夜的夢魘再次向我襲來， 惡夢中，我砍殺著低賤的人們， 用牙齒撕咬著他們的身軀， 血腥的味道讓我反胃， 兇殘的畫面令我恐慌，卻又無法閉眼。 我畏懼著每晚重覆的夢，可怕的夢，每晚，每晚。 我畏懼著夢中盤據在下體的快感，無法抗拒的快感，每晚，每晚。 幽暗的辦公室裡，我沉浸在下體的快感之中。 決策殺人，不是嗎？做出決策的人，不就是我嗎？ 清醒與夢幻的迷濛間， 我下意識地脫下內褲， 清理著裡頭弄髒的一切， 就像每個夢魘的夜晚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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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