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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2009/06/09 00:57:11瀏覽600|回應0|推薦7

醫生正打算衝進病房,
卻突然愣在門口。

站在床尾並看著命危病患的,
是個瘦長的黑衣人。
但真正嚇到醫生的,
卻是那人雙眼....,
或是說原本應該是雙眼的地方,
現在則被兩個漆黑的空洞佔據,
宛如有人用簽字筆,將照片中人物的雙眼塗黑一般。

但不論如何,
醫生對天職的執著戰勝了恐懼。
他刻意地從黑衣人與病床間擠過,
這才死命地對病人急救,
並以此向死神宣誓,
他才是這間病房的主宰。

醫生不知道死神何時離開,
但他卻知道自己已將病人從死神手中搶回。


後來,醫生發現死神偶爾會來到病人身旁,
有時,他不理會死神,直接向病患施救,
有時,他試著向死神溝通,
有時,他則直接斥責死神離開。

每一次,醫生都成功地救回病人,
也為他自己快速地累積名聲。
但醫生的身體卻日漸衰弱,
因為他擔心,自己正在向獅子搶奪口中的肉,
而血債,是要用血還的。

終於,這天在救回病人後,
醫生倒了下去。

在昏睡後的第三個晚上,
醫生覺得有人正站在床尾看著他,
他明白自己等待的這一刻已然來到。

醫生強迫自己張開眼睛,
去面對死神冰冷的面孔與臉上那駭人的空洞,
許久,他虛弱地說道:

「我知道,我已從你手中搶走不少生命,
   我也知道,這些生命是要用同等的生命換回的。
   如今,我的生命已換到盡頭,是吧?」

死神那面無表情的臉孔,
浮現了醫生第一次看過的疑惑:

「嗯....,我從沒聽過這種說法。
   事實上,你的生命未盡,其實....,」死神算了算:

「你可以活到 87 歲。」

這回輪到醫生困惑了:

「但....,如果不是這樣,
   我是說,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因為你快死了,」

死神環顧著病房並頓了頓,
這才不置可否地說道:

「而且我也沒看到有人來為你說情。」

醫生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他問道:

「我可以替我自己說情嗎?」

「可以。」死神再度換回事不關己的表情回答。

「那........」

醫生開心地鬆了口氣,
卻再也沒能把那口氣吸回來。

死神帶著他的獵物,
緩步離開病房。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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