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的『鱒魚』，鋼琴五重奏啊！

念平托著腮，一邊輕哼樂曲，手指隨意的動著。下午難得平靜無事，她的精神終於能夠得到充分的休息。

噢～維也納！她也好想去！

拿起失而復得的手機，念平按了按鍵，來到昱如詢問的那張帥哥照片，想起剛學琴的時候。

那天雨下的好悽慘，爸爸帶她到鋼琴班之後要趕著去一場佈道會。胡亂替她擦乾濕答答的臉就把年僅六歲的她塞給一個陌生的阿姨。陌生阿姨帶她到一間琴房外面，溫柔的對她說『下一個就是妳囉！』

她又冷又害怕的坐在椅子上，不安的左顧右盼。然後～

有人坐到她旁邊，接著一根棒棒糖出現在她面前。

『給妳吃！』穿西裝打蝴蝶結的貴氣男生露出微笑：『妳要來學琴嗎？』

她點點頭接過棒棒糖，然後看看琴房：『現在可以吃嗎？』

『我叫艾煦，妳呢？』

『佟念平。』

『可以吃啊！裡面那個學生很拙，會拖一點時間。』艾煦說完還比了個噓。

『那我們一起吃吧！』她把棒棒糖放到兩人中間。

「實在太戲劇了！」念平笑著握著雙頰，滿臉陶醉。

「什麼戲劇？」

「就是我和～噁～」張眼，國文老師赫然在面前，她慌忙把手機推進抽屜站起來。

「佟念平，距離指考還有幾天？」

「哦？還有三百～三百五十六～」她支支吾吾答不出來：「還有一段時間。」

「上學期期末第幾名？」

「十二。」她吐吐舌：「退步了一點，不過......」

「全校呢？排第幾啊？」國文老師推推老花眼鏡：「去辦公室把我桌上的講義拿來。不要一直作白日夢！要當明星也等妳考上大學再說！」

「是。」她低頭快速走出去。

在班上同學的竊笑中，念平離開教室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賀真。

他似乎有點意外她這時候來辦公室，念平一時間也不知要不要微笑打招呼。正想的時候，賀真移開了眼神。

什麼嘛！上午還跟人家一副『青梅竹馬』的模樣，現在又裝做很不熟，難不成學長也是只會在老師面前裝乖的學生？

念平拿起講義，三B導師開口：「悔過書我收到看過了，下次不要再犯！」

「謝謝老師。」賀真鞠躬，準備要走。

「那麼......保送的事要正式推辭了？」

賀真停下腳步，念平訝異朝他一看。

「對。很抱歉讓老師一直為我的事煩惱。我爸媽改天要登門拜訪，謝謝老師所作的一切。」

「因為運動傷害而必須結束運動生涯的確是很可惜，更何況你是這麼一個有天分的球手。這幾年我擔任網球社顧問，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唉～」張老師喝口茶：「你就安心到美國治療，好好復健，未來也不是毫無希望。我相信一定還有機會！」

「謝謝老師。」賀真再鞠躬，很快由念平身旁經過。

愣了一會，念平跑出辦公室，學長卻已經不見。

美國？

她怔怔的盯著通往教室的路，一種莫名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

就跟當初的維也納一樣，都是個遙不可及的地方，對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