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交響詩 9

「先去教堂看看，哥和念平可能在那邊。」平凌帶頭衝出去「這樣的雷如果擊中教堂，它搞不好會倒塌！雖然它才蓋好六年不過換成人類年紀可能有八十歲～哇～不得了！」

發現平凌跟他想的一樣，顧棋恩拉住她「外面太危險，妳留在家。我不能讓妳冒這種險。」

「不要！」

「平凌，我是很認真的。」棋恩嚴肅地說「還是妳要我找老爺？」

「可是～」她嘟著嘴「如果我哥他們受傷怎麼辦？」

「妳忘了我和少爺是羅契司特的鐵人？風雨不摧，百毒不侵！」他變回溫柔的臉孔，笑笑「小時候我還扛過妳和少爺上山，何況我不是一個人，沒問題的。」

「可是～這種天氣說不準～就算你很有經驗～但萬一你被雷打到昏死半路沒人發現～」

她輕拍自己臉頰兩下，代表這種話不會成真，顧棋恩聳聳肩。

「不管！我就要跟！」

「您乖乖在家，我很快就會把少爺和念平小姐帶回來。」他急於結束，連平時不講的敬語都出來了，再跟平凌盧下去，時間都耗光了。

什麼『您乖乖』在家？既然是您，哪有乖乖的道理！

「好吧！」她妥協「我去幫你拿雨衣。總不能這樣衝到教堂吧！」

「謝謝。」

五分鐘後，顧棋恩暗罵一聲，自知被鬼靈精的平凌騙了。告訴其他人該怎麼做後，他急忙穿過花園，走了自己熟知的小路，打算攔截平凌。

就算羅契司特水土保持極好，但這樣打雷又下雨的天氣，套用她說過的話，什麼也說不準。

所幸，他對平凌還有那麼一點了解，全拜小時候常在山裡捉迷藏。

曾經他、平寒、平凌、安嵐還有附近一些孩子躲遍羅契司特，只有平凌總愛躲在固定的地方，每次都第一個被發現，每次被發現就耍賴大哭。他和平寒就負責哄她，替她找藉口重來。

只是每次重來，她還是躲在同一個地方，久而久之，大家就習慣先找別人，找到幾個之後再找她。

後來有一次，平凌換了位置，所有人幾乎把羅契司特翻了，最後是他找到。

【我就知道只有棋恩找得到我！】那時她笑嘻嘻這麼說。

棋恩追上平凌，不動聲色的從後頭抓住她，將她扛上肩頭，讓她連尖叫都來不及。

「你怎麼知道我走這條路！」她嚷，不依的掙扎著「你是豹嗎？怎麼有人跑那麼快？我不管～我不要回去！」

「好。」實在也沒時間再送平凌回去「但妳不可以再擅自行動。」

「好啦！放我下來！我快腦充血了！」

他放下平凌，她脫下身上雨衣「我多穿了一件，想說給念平，你先湊合穿吧！」

「教堂應該有乾淨衣物，到那邊再換。」

「如果教堂倒了呢？」

被平凌一陣搶白，顧棋恩只好安靜地套上雨衣，小心翼翼護著她往教堂。

「棋恩～」一會，她開口。

「什麼事？」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拘謹？這陣雨弄得我很煩了！」她微惱的瞪著棋恩，握住他的手「你不牽著我，我跌倒怎辦？」

「我不會讓妳跌倒，這片山我再熟悉不過。」

「所以你才打算一輩子待在羅契司特？」

「有什麼不好？」他回。

平凌是不是偷聽他和老爺的對話，關於讓他去念大學的事。

「當然不好！」平凌抹抹臉上的水「你會變成土包子，娶不到好老婆。」

「所以？」

「變成土包子和娶不到好老婆對你來說一點都沒關係？」

「我不在意～」

「我不相信！羅契司特是一口深井，我們接觸新事物的速度太慢，加上這裡的人盲目的崇拜我爸，所以都是井底之蛙！而且～」她故意停頓幾秒「才貌兼具的女生一定不喜歡健行，一定對時尚比較有研究，所以～」她又頓了一會「你空有滿腹才華，生的一表堂堂，也無法得到擄獲她們芳心的機會。」

「妳一會說我土包子一會又說我滿腹才華，到底是要誇我還是貶我？」他笑「才貌兼具像紫竹老師那樣的女人不也來羅契司特了？理論都可能會被推翻，我還是有機會～」

「你喜歡紫竹老師？」

「她不錯。」

棋恩回的簡潔，平凌斜斜看過去，除了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外，實在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那我呢？你覺得我怎樣？」

「妳？」

這鬼靈精又在變什麼把戲？

「我怎樣？瞧不起人喔！羅契司特的大小姐配不上你嗎？你又多了不起？」那個上揚的妳讓平凌惱羞成怒「你娶我可以少打拼好幾年～」

「妳不要害我！閒言閒語很可怕的！而且～」他故意學她稍微頓了頓「妳這麼美好～」

「噁心！我最討厭做作了！」她哼了聲，酸酸地說「對啦！紫竹老師配你最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