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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29 02:17:03瀏覽220|回應0|推薦2 | |
「耀風!」確定庫勒尼離開後,希兒馬上跑進場內治療耀風的傷勢,打近身戰再加上剛才那波攻擊肯定讓他受了不少傷。 「小咲,妳沒事吧?」伊潔也跑來上下檢查我的身體有沒有受到傷害。 「沒事,不用擔心。」我從頭到尾都站超遠的,他們的攻擊範圍都不是多廣,不可能真正波及到我。 「校長還說他沒有認真,龍神護體、藍火、到後來連龍吟都用上,你們打輸也是理所當然的。」烈雙手插在腰上,對他們校長的行徑沒轍。 「不能視為理所當然。」耀風否決道:「黑靈和時間銘刻,這兩股力量都比他強太多了,我們現在連傷他一根寒毛都辦不到,哪還能拯救什麼世界?」 「傳人不是只剩下你們姐弟倆,大家一起的話一定能擊敗他。」希兒邊治療邊說,我也認同她的話,不過耀風這個死腦筋的傢伙好像還是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處理完傷勢,我們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火精靈部落,雙子的故鄉。那裡不允許直接傳送進入,必須先到部落附近的特定地點再徒步或藉由交通工具前往。我們目前沒有交通工具,聽說艾理安斯托有些騎獸但沒幾個人會騎,只能搭十一路公車,幸好距離不是很遠。 站在艾理安斯托學院的結界邊,烈苦惱地躊躇不前:「炎,我是不是該乾脆留在學校等你們啊?老爸老媽說要去別的地方處理事情不能來,我回部落會給你們添麻煩吧?」 「笨蛋,你從小到大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而且他們不敢在其他傳人面前對你怎麼樣的。」他的兄長一臉不耐煩地回絕他的提案。 「啊對,這件事得跟大家說清楚,」他轉身面對聽得一頭霧水的部份傳人:「我們部落在我們出生前預言雙生子會給族人帶來毀滅,小時候有紋章這個特權護身所以沒事。不過就如大家所知,我前些日子丟了紋章,族人開始想著是不是該滅我口,待會如果看到他們有奇怪的舉動請不要見怪。」 他的口氣很是輕描淡寫,甚至有點搞笑的口吻,但上次在聯盟時兩人的憤怒和惶恐情緒已經充分表達事情有多嚴重,火精靈的族人是認真地想要殺掉烈。 「……我想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吧!」薩斯說,臉上的笑容有點無奈。 傳人的地位就是這麼特殊,每個人的處境或多或少都有點艱難,幻界人的個性又是這麼偏執,大家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就別花時間講這些了,早點啟程吧。」 一出結界,我馬上就能感覺到南方大陸和東方大陸的不同(結界有一定程度的視覺擾亂)。放眼望去,視線所能及之處盡是荒漠,看不到什麼綠色,頂多是一些焦黃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的雜草散落在黃土間。 據說南方大陸的土地數百萬年來都是這麼貧瘠,部份動物甚至演化出從石頭得到養分的器官,這讓食物(石頭)來源變得很充足,動物都巨大的不得了。直到兩千年前的氣候變遷造成大地變質,那些超大型生物的數量才一下子驟減,同時把拯救這片土地的艾理安斯托家推到頂端。 「大部份的動物住在土族的領地,少部份耐火屬性的才會待在火族周邊,我們的家鄉比較熱,某些地區還會沒事冒火。」烈解釋著當地的地理和歷史。 這裡的溫度真的比較高,明明還是冬天,卻沒什麼寒意。 我們用半個多小時走過一片平原,然後爬上一座不太高的山丘,走在最前方的炎一腳躍至最高處,並伸手指向山下:「從這邊就能看到火精靈聚落了。」 站在高點俯視,確實能看見被群山和丘陵環繞的村莊,其中那座最高聳的山怎麼看都是火山,在它的下方有個類似祠堂或神殿的東西,聚落以此為出發點向盆地散開,住宅區的外側建了許多格鬥場和訓練場,充分滿足火族人好動好鬥的需求。 又花上二十多分鐘才走下山丘,時間接近十一點,剛剛繃緊神經的戰鬥加上這番跋涉讓我感到有點疲累,一想到等會還要去種種子就覺得無力啊。 「我看我們提早吃午餐好了,吃飽了再去執行儀式也好。」察覺到這點的薩斯說。 「啊,我知道一家很棒的飯館,我們去那邊吃吧!」烈興高采烈地說,好像很開心能當地主。 「喂,你說的該不會是烙婷阿姨那家……」炎似乎對這建議感到不妥。 「安啦,你都說服我跟著你們回村子了,現在反而是你在反對,這樣不對吧?」烈不理會兄長,兀自帶領大家走入聚落內。 或許是因為被預言會帶來毀滅的雙子歸來,即使我們這群傳人走上街,也沒有任何火精靈來向我們打招呼,他們都只是帶著不像火族人的冷淡表情看著我們走過。 大概是怕燒掉,也可能是這裡根本沒有木材可用,部落裡的建築都是用深紅色石磚蓋出來的,並在外牆以很有個性的圖騰和雕刻裝飾(說白了就是我根本看不懂他們在雕什麼超現實主義)。 烈在一家掛著「烙式餐館」招牌的餐廳前停下腳步,雖然午餐時間還沒到,已經有許多人在裡頭用餐,還蠻受歡迎的樣子。 走進餐館大門,原本充滿喧鬧的空間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烈表情絲毫未變地對最近的服務生說:「九個人,謝謝。」 那個服務生是個至少高我兩顆頭,身上二頭肌、三頭肌等「一肌未缺」的傢伙(其實一路上看來,火精靈族人大多又高又壯,連女性也是),這樣的壯漢聽見烈跟他說話竟然嚇得把手中的盤子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嘎──』 通往廚房的內門被推開,一位高挑的美麗女子雙手抱胸地走出來,她瞇起橙色雙瞳,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你們回來了。」 「是啊,因為實在太想念烙婷小姐的美味料理,我們不禁加緊腳步回家呢。」他兩手一攤,如同在說「這麼明顯的事實需要問嗎」。 烙婷沒有多回話,她用修長的手指指了張十人大桌要我們坐在那裡後,就回到廚房;餐廳的喧鬧聲再起。 「烙婷阿姨是我老爸的前未婚妻,」等大家都入座,烈開始解釋:「在族人允許兩個傳人──我爸跟我媽──結婚前,她本來應該嫁給老爸,所以她一直都很討厭老媽和我們,八成是這裡最想謀殺我的人吧。」 那你還來這裡吃飯!?不怕食物被下毒啊! 「不過她做的菜真的是全火族最棒的,」他叉起桌上的小菜吃了一口:「而且她分不出我和炎,所以不會冒險毒殺我們。」 你還真有自信……看,你哥哥都在搖頭表示這傢伙沒有藥救,他是說你應該跟著我們回部落沒錯,沒說你應該正大光明地羊入虎口啊! 但之後端上來的料理的確應證了他的話,好吃得讓人根本不會去在乎裡面有沒有毒。火族的餐點偏辣,正合我的胃口,吃慣光族清淡口味的伊潔則好幾次淚眼汪汪地將她盤子裡的食物推給我。 「你們都怎麼取得蔬菜的呢?」希兒一臉好奇地看著碗裡面的青菜。 「土地乾燥又炎熱,我們自然有一套應對方式。」烈滿嘴食物地回答:「農夫會在地面下開闢空間並注入地下水,然後就直接在下面種菜了。這裡的植物不太需要陽光,保持陰濕才是大學問。」 「部份火族也有向我們簽訂契約,需要的時候長春族會幫忙讓作物生長。」薩斯聳聳肩:「當然,看在艾理安斯托家的面子上,我們只會派幻界原生的長春族人。」 長春、光族到火族,這趟旅程還真是充滿知性,以前在創界基本上大門不出的我這回可開夠了見識,每個地方都是這麼得有特色,擁有各自的文化。 吃完這一頓,我們在眾人的注目下離開餐館,炎付給服務生一筆數目不小的金錢,遠遠超乎餐點的價值,我猜這筆錢有部份是用來安撫烙婷阿姨。 「老爸他們沒說,但我想族裡最有可能負責保管七之花陣法的就是祭司長,他老人家對我們還不錯,去他那裡沒有被暗殺的風險。」剛剛吃飯的時候烈是這麼說的,炎也同意,於是我們決定前往火山下的那座神殿。 石磚這個建材讓它看起來像座小小堡壘,大門前也真的有好幾個火精靈戰士在守衛,不難看出這個設施的重要性。 炎被守衛無視,直接穿過大門,緊跟在後的烈和我們想跟進卻立即受到阻擋。 「我們需要見大祭司長。」烈不太高興地說明來意。 「只有我族傳人和祭司可以進去,小鬼。」其中一名守衛語氣囂張地說。 「嘖。」失去紋章的傳人轉過身,滿臉不爽:「好,我們在外面等!」 「我會盡快把他帶出來。」炎承諾道,然後以小跑步往神殿內部前進。 估計他大概需要花上一段時間才會出來,烈乾脆不顧後面那群守衛有些被激怒的神情,就地盤腿坐下。 「我跟炎小時候還蠻常跑到神殿去玩的,祭司長都會開地窖讓我們進去冒險。」他語帶懷念地說,這句話配上剛才他被擋下的情景,實在有點淒涼。 「對了,」我腦袋中突然浮現一個問題:「紋章分成靈體和實體是因為一個屬性可能有兩個不同面相,火的兩面是什麼呢?」 風的兩面是空氣所承載的「聲樂」和疾風的「銳利」,水的兩面是溫柔和善的「療癒」和酷寒的「凍結」。我第一次看雙子在聯盟戰鬥的時候,烈的紋章已經被奪走,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看見炎舞弄火焰的樣子。 「火的兩面是具有殺傷力的『燃燒』和照亮與撫育的『溫暖』,我所繼承的實體是前者,炎則是後者。」講到這個,烈的表情變得比較柔和,裡頭參雜些微哀傷:「炎的火焰本來不該有什麼高溫,維持在能給予人溫暖的溫度,但他這段時間為了保護我強迫自己越權了很多次。」 炎在聯盟時以火熔化了斬夜的飛刀,他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在逞強了嗎?泠安先前光是用了點小小的治癒能力就脆弱成那樣,炎把溫暖人心的火升級成足以熔解金屬的熾熱,會給他的身體帶來多大負擔? 烈起初說他不想跟著回部落是怕給我們添麻煩,恐怕到頭來他最不想添麻煩的對象不是我們,而是他的哥哥。 「兄姐總想保護弟妹,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呀……」薩斯輕聲說道,他此刻一定是想著維德和長春族部落裡的那一干「弟弟妹妹」。 烈露出會心的一笑:「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和他畢竟是雙胞胎嘛,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坦白說沒有太大的感覺,如果今天是他的紋章被奪走,我一樣也會盡力保護他。」 他們在談論的這些手足情誼讓我心裡湧起一股罪惡感,我完全不敢把視線投往耀風的方向,我上次跟這位冰塊二號好好談心裡話不曉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以往同學們看到我們兩人站在一起,基於長相馬上就能辨別我們是姐弟,但更多的時間別人根本不知道我有弟弟。 旁邊那位從沒喊過一聲哥哥的羽族次女也悄悄壓下了嘴角。 當話題出現停滯,擅長帶動氣氛的烈正想再提點什麼有趣的事情時,他臉上的笑容赫然消失並神色惶恐地站起身,我們都還來不及問他究竟感受到了什麼,解答已經自己出現。 大地開始震動。 「不可能──不可能啊!」守衛們開始驚慌失措地胡亂喊叫,方才囂張的氣勢消失無蹤。 「給我安靜!!你們的工作不是吼叫,還不給我去疏離群眾!」烈發出憤怒的大吼,守衛這才有如大夢初醒般跑走。 「疏離?」薩斯抓住烈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麼了?」 「我們的聖山,迦瑪斯,應該是座失去爆發能力的死火山,」他指向神殿後方的火山:「可是現在,祂要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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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尖叫與隆隆作響的地鳴融合,譜成恐懼的樂章。 火精靈顯然沒有受過如何應對火山爆發的訓練,大家都在瘋狂地叫喊和毫無秩序地竄逃,就連衛兵都如此慌張,這種狀況怎麼來得及讓全員安全撤離? 「可惡,炎怎麼還沒出來啊!?」烈焦急地看著神殿內部,差點就要衝進去找人,卻被薩斯攔下。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現在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可以做。」他看著對方的眼睛,嚴肅地說:「他不可能沒察覺火山要爆發的事,沒出來肯定有他的理由或是意外。我們可以代替你進去找他,而你得去幫忙疏散。」 「族人們恨我,他們不會聽我說話的……」 他加重語氣打斷烈的話:「你是一個沒犯過錯的火精靈,是他們的一份子,他們無法拒絕你到底!烈‧葛利亞,你不只是炎的弟弟,更是火族的傳人,你的族人需要你冷靜的領導。」 烈怔了一會,接著牙一咬,回過身往聚落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對我們說:「炎就拜託你們了!」 把紅髮的人勸走後,薩斯並沒有讓我們閒著,他開始果斷下令:「耀風,你能控制火屬性,先跟負責醫療的希兒一起待命,等會有災情的時候需要你們,默也跟上;穆修,你在火山爆發前看看能不能弄出保護牆來減低災害,但盡可能不要刺激火山;伊潔先在空中看著,有狀況就用光來通知,火山灰和煙霧一進入天空就要馬上下來跟我們會合;咲風跟我進去找炎,以上沒有問題就開始行動。」 這不是我第一次覺得薩斯真是個超棒的領導人,先前在長春部落他也是這麼指揮我們去救助傷者和修復破壞,他的語言總是很有力量,能夠激勵人心或是使人平靜。 大家各自散開,我和他很快跑進神殿,路上看見很多因為地震倒塌的神像或掉落的石塊,薩斯判斷這裡就算沒被岩漿掩埋也撐不了多久,我們得快點找到炎和那位祭司長。 終於,在神殿邊緣的小房間中,我們看見正在努力拯救某個被壓在書架下的老人的炎。 「麻煩讓開一點。」薩斯把手按上木製書架,從他體內發出生命元素來激活木材,早就脫離樹根許久的框架竟真的長出新枝、撐起書架,「快趁機把他拉出來,這不能維持多久。」 「噢不……羅札勒爺爺……」好不容易才讓老人擺脫他身上的重物,我們卻發現原本在架子上的某個瓷器在掉下來時碎了,碎片刺進他的身體中,血跡從後背漸漸擴散開來,他本人則陷入昏迷。 「帶出去給希兒治療,希望他們還沒走遠,我會試著先做生命控制。」 炎小心地背起祭司長,我們在神殿完全崩塌前逃了出來,此時地面的震動已經達到每走一步都會因為過大的震幅而彈起,根本很難好好走路。 「火山就要爆發了,得逃到山上才行。」炎說,腳步不曾停下。 放眼望去,大部份的人都從村莊裡撤得差不多了,想來火族人大多有良好的身體素質,只要有好好按照指示撤離應該都來得及跑掉,年輕人也可以背著老弱婦孺跑。 「我才不會放棄這家店!」 「也別想叫我放棄家產,這可是千辛萬苦掙來的……我寧願跟它們一起被火神埋葬!」 「你們不要鬧了!」 才說到要按照指示,馬上就有幾個不願意的例子出現了。烙婷阿姨和其他幾個火精靈站在街道中央,烈正努力說服他們。 災難來得突然,能帶走幾樣緊急資源就不錯了,大多數的東西只能留下,會有這種人出現也不奇怪。 「那些東西以後再重新努力就能賺回來,可是命只有一條啊!」烈氣得跳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這麼不可理喻。 「你還沒出生我就想殺死你,你現在大可以不要在乎我的命。」烙婷阿姨不屑地說。 「我看這根本就是你們造成的吧!被詛咒的雙子!」另一位族民指著炎和烈大喊,「要不是你們,我們的聖山迦瑪斯怎麼會被觸怒!?」 不願離開的族人開始發出怒吼,嚷嚷著要把雙子火祭給聖山,再也看不下去的薩斯出聲喝止:「你們所恨著、想要殺死的孩子現在一心只想救你們的命,這究竟代表著什麼,你們明白嗎!?請容我這個外人說一句,別讓整個火族以火精靈為恥!」 一向溫文的他都口出此言,這群不要命的傢伙臉上針對雙子的怒意竟還是沒有退去,見狀,我也火了,伸手一揮就是陣陣強風,乾脆把他們全都吹上山算啦! 最後我的風雖然沒有真的把他們捲走,也總算是讓他們清醒點,幾個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山上跑去,烙婷阿姨遲疑最久,遲疑過後還是跟著跑了。 「確定大家都逃出來了嗎?」烈問道,確認所有村民都已經在山腰的高度,「好,穆修,開始吧!」 穆修點點頭,像先前一樣往地上重砸一拳,但這拳遠比先前重上許多倍,他的拳頭幾乎整顆陷在土地裡。 下個瞬間,土牆從我們前方的地面長出,向盆地呈弧度曲線增長,直到某個程度。他又用另一隻手砸出拳擊,這回土牆是向我們的方向長成防護罩。 「大家注意,要爆發了!」烈大聲說道,包含我,先前接到指示該怎麼應對火山爆發的傳人們各自就位,屏息等待那一刻。 地鳴聲達到最高點。 爆炸聲取代了一切。 大量濃煙開始從火山口冒出,我拿出原本要拿來種七之花的力量,把挾帶火山灰的煙塵全部吹往沒有人的方向。這真的非常吃力,那些雜質比我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要是能讓別的風族來做主要操作,我來唱歌曲輔助,效果肯定會好上許多,但是現在唯一的人選,耀風,對大面積的風元素沒有這麼好的控制力。 與火山灰同時噴出的還有岩漿,炙熱的紅色流體延著山坡注入盆地,覆蓋過神殿、覆蓋過村莊,速度快得有點不尋常。 「情況不對,這樣下去會淹上來。」炎舉起雙手,似乎在嘗試減緩岩漿的行進:「岩漿的構成不全是火屬性,可惡……」 烈和耀風也加入他的動作,可是猶如滔滔海水般的詭異熔岩並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一般只會向低處流的流體竟開始爬上我們這側的山坡。 現在該怎麼辦,果斷繼續逃嗎?但是看這種情況,我們還沒爬到山頂就會被岩漿追上。我往旁邊看去,雙子似乎不打算放棄,仍使盡全力苦撐著。 「呃……算了啦!我也不想跟被詛咒的雙子一起陪葬!」某個年輕的火精靈突然這麼高喊,他跳到土牆前面,展開紅色的火屬性陣法。 以此為起點,許多族人紛紛站起,有些人把手搭上土牆、有些人自行展開或繪製陣法、有些人只是凝神操縱屬性,不過一下子這塊空間便陣法、力流滿天地,共同對抗著熔岩。 時間似乎停止了,誰都沒有出聲,剛才還焦躁不已、還在爭吵不休的人們全數關注在同一件事情上,其所創造出的力量不可忽視,連最可怕的天災都能抗衡。 我相信帶來這個奇蹟的不是別人,正是火精靈族人不斷排擠著的那對雙胞胎。 經過數分鐘令人難熬的拉鋸,岩漿總算往盆地回流,不再淹上。鬆了口氣的火精靈們發出歡呼,相擁慶祝。 「羅札勒爺爺!」雙子沒有加入眾人的喜悅,趕緊跑到祭司長身邊,希兒正在努力治療他。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這次撤離中沒有其他人受到如此重傷,希兒才得以全力救治祭司長,但情況好像不太樂觀。 注意到這件事的火族人漸漸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大預言』出世之時,伴隨的將是族禍之事……一樣面孔的嬰孩降生,繫臨福禍之血……當兩人同存於世,必將帶來……毀滅……」羅札勒氣虛地說,他顫抖著舉起滿是皺紋的雙手,分別與雙子交握:「我現在才明白……炎、烈……你們不是被詛咒的雙子,你們的出生也不代表惡運,只是諭示了時間而已……」 「爺爺,請您不要再說話了……」炎擔心地勸著,老人卻像聽不見一般繼續說著話。 「『族禍』指的也不是火山爆發,而是我族族人的愚昧之心啊……是你們如火焰般炙熱的靈魂『毀滅』了那種心態,你們熬過了聖山迦瑪斯的考驗……」 他深吸口氣:「你們是我族……最大的驕傲……」 老人閉上雙眼,從此沒有再開口過。 火精靈們沉默不語,低頭致上哀悼。 「對不起,您應該要擁有最莊重的葬禮,我現在只能這麼做……」炎彈指點燃一簇火焰,不似岩漿那般高溫,是恰好能給人溫暖的火。 他以那樣的火,送他們最敬愛的祭司長最後一程。 劫後餘生的氛圍中,參雜著憂傷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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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