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月近尾聲,有些事想做,有些事該做,也有預定的計畫,然而人生中的不可預料把一切都打亂了. 混亂的思緒讓我好長一陣子都提不起勁來寫部落格.

其實不是什麼變故. 五月裡唯一不如意的,只有法國簽證遲遲不下來,被迫取消去小包父母家的行程這件事(機票錢就這樣白白奉送給Ryanair了). 法國使館官僚愚昧的辦事態度讓我覺得很受傷,明明是單純的簽證申請,硬是被他們搞得勞師動眾歹戲拖棚,到了預定出發前夕簽證還不發,任憑我和小包怎麼好言催促,得到的只有推諉的謊言. 於是此時此刻本應和小包一家在法西小島上度假的我,只有枯坐家中喝悶酒發牢騷的份. (法國簽證這筆爛帳就省了細節,免得越想越氣.)

五月初,第一次帶小包回台灣見家人. 行前我十分緊張,怕雙方會溝通不良產生誤會,或是時間安排沒有盡如人意. 後來倒還順利,只是在台灣只有六天,每天行程滿檔,我的壓力也破表,還發生拿出英國手機播了兩通台灣電話都沒發現拿錯這類破財又氣惱的事,可見有多暈頭轉向. 幸好小包努力說中文和家人搏感情,大家相處甚歡,此行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匆匆回了倫敦,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好像台灣行從來沒有發生過. 回來的翌日,小包就去了荷蘭出差,接連好幾天因為時差,我比平常早睡得多,又總在清晨四點醒來. 這樣的日子過得輕飄飄的,我一直覺得活在某種凌波裡,沒辦法專注做些什麼事.

好不容易把自己拼回來("put together"這說法還挺傳神的),才意識到距離線上課程的deadline已經不到一個月,而我連第一課都還沒開始,只好努力趕進度. 現在看來,去不成法國八成是天意,一方面讓我有時間補課,一方面讓我和小包認真思考結婚的可能.

後者的出現始料未及,原本我們有默契,要在今年夏天向雙方父母提結婚的事,之後再慢慢計畫相關事宜. 在我的想像裡,那再怎麼說都會是遙遠的明年的事,沒想到我也會像Ula一樣,為了簽證卯起勁來擇期成婚. 只是我沒有她的勇氣說結就結,一本行事曆看了又看,還是下不了決定挑什麼時候.

然後是與結婚相關的許多形式與非形式上的問題 -- 光是想就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著手. 小時候幻想結婚這件事,總是棉花糖那樣輕柔又甜美,直到年近三十,突然真的要發生了,我才發覺那其實是一團濃霧,身在其中有些異樣的冷涼,周圍的一切都是未知,只能摸索著,朝自己認為對的方向慢慢前進.

這不是說我對和小包共度一生這件事有什麼懷疑,我說的是: "噢!原來結婚是這樣一回事啊?!"的感覺. 好像期待了很久的一部電影終於上映了,坐在戲院裡才發現原來不如想像中的精彩. 又或者像低年級時羨慕高年機當糾察隊好威風,等到自己也戴著臂章在校園站崗,才發覺原來不但沒那麼風光,實際上還很辛苦.

這些大小事情,在人生的尺規上看來只是瑣碎而已,卻主宰了我整個五月的時光和思緒. 我大概需要一些時間把打亂的計畫重新洗牌歸位,讓自己沉澱下來. 希望六月來的時候,一切都會上軌道,朝著既定方向前進. 屆時,我也許就能提起勁來,把草稿夾裡寫到一半的文章寫完,或是把想了很久的一些題材付諸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