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十公里丨莫名
2024/01/23 11:29:35瀏覽1027|回應0|推薦5

您跑過十公里嗎?小說以主人公王甲的跑步歷程結構行文,卻打開了情感掙扎之路。第十公里,他有怎樣的結局呢?一起來看看。

熱身

熱身與熱車一個道理,都是運行之前的緩衝,可見原動力在輸出和轉化時是十分劇烈的。

人類天然喜歡探尋規律,卻往往無功而返,王甲的生命裡也只剩下跑步這一件可以尋得規律的事情了。工作和家庭的穩定反而讓他失去方向,隨著年齡增長,可以把控的東西卻越來越少。所以他迷戀上跑步,每週三四次,每次十公里。他在跑步中思考,掌控身體;在單調的重複中磨礪意志,亦或是消磨掉多餘的精力。

有時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身體在跑,還是意識在跑;有時又覺得像是在水裡奔跑,只露出腦袋,稍有不慎就會嗆水;有時又感覺是在快速爬行......然而這都不重要,他享受大汗淋漓的暢快以及疲憊之後的放空,彷彿一切思慮和煩擾都隨汗水蒸發而去。

終於下班,王甲就像在棚舍裡關了一宿的鴨子,撲棱撲棱往外奔。他像往常一樣鑽進停在路旁的車裡,換上運動裝,開始他的十公里。

天轉涼,公園裡滿眼金黃斑駁的楊樹葉在秋風裡顫抖,像無數風鈴,讓人心亂神迷。他開始心不在焉地壓腿、屈膝、扭腰、擴胸......他身材瘦削,卻不似往常那般精神抖擻,今天的動作凌亂敷衍,好像被什麼人強迫著。

三三兩兩的行人從身旁走過,每個人的臉面都好似探照燈,讓他躲避不及,臉上針扎一樣熱辣辣的。其實哪會有人注意他呢?這份自作多情更令他羞慚,想起那件虧心事,便無法釋懷......

第一公里

第一公里速度要慢,讓身體逐漸適應,肌肉能量快速消耗,血糖加速分解,乳酸積累,身體感覺複雜。天氣轉暖,雖然綠葉還沒鑽出來,但春風早已伸出魔術師般的手,彷彿一瞬間就能讓綠色鋪滿大地。

王甲熱身完畢,開始今春第一跑。

他最近升職失敗,原因複雜,自己專長和興趣所在的崗位雖然缺人,但領導仍然不讓他幹。錯失這個機會,他的職業生涯一眼可以望到頭了。他不會站隊,摸不清單位錯綜複雜的關係套路,既不想撕破臉,也不想賄賂;原因並不只是顧忌道德和法律,可能還有惰性。

他最近有些迷惑,需要時刻糾正思路,提醒自己什麼是真理,什麼是謬誤,不然就會被這黑白顛倒的世界弄亂。周遭的人和事像無數絲網纏裹著他,他又被迫戴上了一隻VR眼鏡,眼前充滿了虛假、諂媚、傾軋......他必須使勁掙扎,努力從眼鏡邊緣的縫隙向外張望,才能勉強看清這世界應該有的樣子。然而,就快要被淹沒了,撐不住了,那絲網還在一層層纏繞。

第二公里

今天下了第一場春雨,陰冷。王甲卻精神抖擻,小步幅、快節奏。第二公里心率上升,血液迴圈加快,稍有疲憊感,但這種感覺對經常跑步的他來說可以忽略。

辦公室的老趙退休已兩個月,王甲「獨守空房」倒也自在。今天,單位新招的女同事來報導,自然分到了王甲屋裡。她叫張乙,單身,比王甲小四歲,性格開朗。見她第一面的時候王甲心想:長得倒也還不錯。但隨即一陣莫名的褻瀆混合著羞慚從心底泛起,他立即提醒自己要莊重。

第三公里

身體開始排汗,以降低體溫,呼吸速率穩定,胸腔稍有壓迫感,此時需要的是堅持。

這樣的好天氣讓人覺得奢侈,碧空如洗,萬物得時而生長。王甲跑至三公里,轉頭看著正在體育場中央玩耍的妻兒,這午後陽光下的畫面多麼溫馨!紫紅的跑道環繞著翠綠的草皮,潔白清晰的線條舒緩人心,天空只留下攝人心魄的藍,渺小如蟻的人奔跑在天地間。

王甲的目光多半停留在兒子身上,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對妻子的忽略,儘管行走在人群中的妻子仍算得上年輕漂亮。妻子李丁是高中化學老師,性格溫順,虔誠敬畏。平心而論,他認為妻子是賢妻良母的典範;但某些時候,也會苦惱於她的粗心以及聖徒般的迂腐和不解風情。然而,也實在挑不出她太大的毛病。

他們結婚多年,波瀾不驚。只是當年在談婚論嫁之時遭到李丁教會的反對,原因是王甲不信主。其實,說他不信也不完全正確,在李丁看來他就是固執嘴硬,內心深處對信仰還是很認同的。

而王甲遲遲不承認自己是基督徒的原因主要是覺得束縛太多,其實他對信仰看得很重,甚至重得拿不起來。他認為這信仰是全部身家性命,是一生的奉獻,是一個完美境地;而不是現實中的言行不一、口是心非。然而,為了能在一起,他們努力爭取。王甲答應重新認真考慮信仰,李丁盡力跟牧師解釋,最後終於順利在教堂舉行了婚禮。

可慢慢的,王甲到底還是對信仰失去了熱情。如果說當初的他完全是為了結婚而信主也不公允,只是他覺得這世界有太多事要忙,工作、旅行、運動、讀書、生兒養女......信仰嘛,還不是很緊迫。另外,他自我感覺良好,也就是沒有什麼特別不好的。

第四公里

此時已經連續跑了十多分鐘,身體想要休息的願望強烈,但一定要堅持下去。

李丁帶畢業班很辛苦,常常很晚回來,倒頭就睡。就算沒有晚課,在家也都是圍著孩子轉,輔導作業、陪玩、哄睡覺。孩子沒睡,她自己倒先睡著了。王甲給妻子起了個綽號叫金枝玉葉,就是碰不得,每次親熱都得在祈求和半強迫之下進行。他也心疼疲乏的她,不忍叫醒,只能憋著。好在他每次跑步之後也很疲憊,慢慢地也就淡了。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沒有哪裡特別好或特別不好。

新婚的幸福甜蜜和後來的爭吵磨合都已止息,就像老牆上貼久了的畫作,漸漸褪色。 臨近不惑,王甲躁動的心只找到跑步這一個出口。他雖然衣食無憂,但每天仍像在過一種臨時性的生活,有時——或在工作當口,或與同事聊天,或開車,或做飯時,心頭會突然生出一陣巨大的空虛和幻滅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持守這些規則和道德底線到底有什麼意義?他想隱身,並不是要幹壞事,而是消失,就在一瞬間無影無蹤。

他開始認真思考隱身之後還剩下什麼,肯定不會是一套空洞的運動服——雖然這很恐怖,其實也還會有許多不是自己的東西存在,眼鏡、人工牙冠、皮膚上的污垢,還有尚未消化和已經消化的食物,以及看不見的能量......哦天呐,這是一堆什麼東西!究竟什麼是我?肉體還是靈魂?那麼名譽呢?如果這一切都找不到支點,如果生前得不到,那麼死後還有什麼意義?

第五公里

能量穩定輸出,四肢、心率和呼吸的節奏已經配合得天衣無縫,大腦可以暫時忘記跑步。今天天氣燥熱,只剩下流汗了。

辦公室的生活煥然一新,有張乙的香水味道,有粉色的靠墊、滑鼠墊和女孩子用的古靈精怪的波靈波靈的小玩意兒,還有她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紅嘴唇,完全打亂了王甲忙裡偷閒看書的節奏。

張乙很會來事兒,嘴甜如蜜,人緣頗好,但昨晚飯局她給領導敬酒時說的話卻讓王甲很反感。

「領導,剛才您說叫錯我名字了,」張乙滿臉堆笑,射燈透過煙霧照在她白皙精緻的臉面上,「這點事兒算什麼?什麼王乙張乙,從今往後您願意叫我什麼,我就叫什麼......」

王甲端著的酒杯差點灑出酒來,他胃裡一陣翻攪,心想:「難道就這麼無節操嗎?我在單位受冷落,難道就是因為太老實嗎?」

當然,他對張乙還是討厭不起來,因為她對他很好,甚至親密,導致他不得不刻意與她保持一定距離;而張乙卻大大咧咧,滿不在乎。他從她那裡知道了很多隱情八卦,就是官場和男女那些事,尺度大得令人吃驚。

「哥,你知道嗎?我以前認識一大哥,一起出過兩次差,也不熟。你說他多無恥,對我有那個意思,還跟我說,像咱們這種工作性質反倒容易搞那種事。呵呵,哥,你知道為啥不?」張乙一本正經地說。

「為啥?」王甲故作輕鬆地問,身體下意識地靠在椅子上,後背直冒涼風。

「因為兩個人都怕丟飯碗,都會嚴格保密。」

一股熱血沖將上來,他竟無言以對,尷尬地笑笑。

「哥你別笑,真的!我就認識一對......」她又開始講那些狗血故事了。

有時王甲面對她那若隱若現的腰身,並不是沒有非分之想,但覺得那就是天方夜譚,他相信自己的定力和道德,也知道自己半斤八兩。

「我就不能!」王甲斬釘截鐵地說,「人家總得圖個啥吧?我是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人家跟我幹啥啊?」這時一個令他慚愧的念頭閃過:我不能,原來是因為這個卑劣的緣故啊!但又轉念:至少我有才華,飽讀詩書、正直、本分、上進......但很快又洩氣了,這年頭誰還在乎這個呀!這些美好的字眼無力得甚至讓人難以啟齒,就像珍珠在糞堆裡,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張乙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笑著說:「哎呀,我就沒見過比我哥更帥的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跟你坐一個辦公室都影響我找對象了。唉,哥你可不知道,現在想找個正常點的人有多難!」她背著手走來走去,繼續說,「再說了哥,你可不知道,現在的人可不管什麼有錢沒錢的......」

王甲還是難以置信,覺得她說的事離自己很遠很遠,這一切僅僅是恭維而已,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這世界真的很奇怪,這世界的聰明人過剩,這多餘的聰明無處使用,或用在人情世故的算計上,或用在追求精緻生活的慾望上,或用在如何抵擋創造者的真理上。

他見慣了人前人後兩面派,見慣了冠冕堂皇的形式過場和奢侈浪費的內卷內耗......慢慢地,他發現自己明明應該是一隻壁虎,卻混入了變色龍的隊伍。慢慢地,身體雖然固執,嘴上卻難免偶爾被同化。他必須經常提醒自己,何為正義,何為罪惡,否則,那種在水裡奔跑的感覺就會重現,並且隨時可能淹沒他。但他相信自己。

第六公里

此階段是沒有存在感的,很容易被忽略。

「哦,是的,我要堅持,只是這天氣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王甲邊跑邊想。

第七公里

盛夏,王甲依然堅持跑步,七公里時早已大汗淋漓,大腿肌肉在燃燒,變得堅硬、微酸微麻。一萬步,一隻腳放在另一隻腳的前面,機械,枯燥,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終點!

終點是什麼?跑步的終點是那種難以言說的愉悅,是對跑者最好的獎賞。人生的終點是什麼?是老弱病殘的枯乾嗎?

王甲用手擦了擦下顎,淋漓的汗水滑膩膩的,感覺自己就快要蒸發啦!他忽然想哈哈大笑,又怕嚇到路人,因為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回想每次陪妻子做禮拜,牧師所講的道理是多麼真實美善、深入人心,信徒們也都盡力遵行;而對於其他人,或許他們也認為那是真理,但那些真理甚至美好到無法在他們心底泛起任何漣漪,以至熟視無睹,亦或視如天方夜譚。人類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不聽呢?為什麼覺得美好卻不相信、不去行呢?

聽命勝於獻祭。他想起這句話,就像尋找了千年的寶貝,原來就在自己的口袋裡。經過一片僻靜的樹蔭,他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顆顆震落,刺痛雙眼。他不是瘋了,就是想笑,身體輕飄飄的,汗水混雜著眼淚,早已分不清晰,但心底卻十分明了。

跑啊,跑......

第八公里

他每次的八公里都會很順利,是一筆帶過的爽快,但今天的狀態卻並不好,身體像灌了鉛。秋雨,跑道上的水窪倒映著高樓、樹木和他單薄的身體。這些水窪很討厭,繞著跑就會打亂節奏;踩在上面就容易滑倒,還會發出啪啪的響聲,像極了扇嘴巴。

過了四個月,張乙終於調走,被領導放在身邊做了貼身秘書。沒過幾天,王甲忽然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心情很不好,想他了,約他晚上出來喝酒。

他的心狂跳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赴約。並不是說有多喜歡她,或許就是想證明點什麼,亦或是終於有了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這本是一場朦朧曖昧的遊戲。

一根無形的細線拽著雙手,他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掙斷。拉開車門的一剎那,他問自己:我到底在幹什麼?推開酒吧旋轉玻璃門的時候,他想自己隨時都可能掉頭返回;坐在角落卡位裡等她,數算著下一秒鐘就起身離開。

然而,那個她終於沒有出現。額頭的汗珠比跑步時還大,涼開水已喝了兩杯。他看見燈紅酒綠之上漆黑如深淵的天花板裡有無數嘲弄的臉,突然發覺自己落入了獵人的陷阱,頓時困獸一般驚慌失措。這時,彬彬有禮的服務生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有張字條,他趕緊打開:哥,抱歉,臨時有事,下次再約。 他憤怒地抓起電話撥了過去,隨即又慌亂地按掉......

第九公里

行百里者半九十,但對跑者來說,終點前的兩公里就是一蹴而就的事,只是停下來也需要智慧和勇氣。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但王甲知道自己已經輸了,而且是啞巴吃黃連。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尷尬得要命。而張乙卻跟往常一樣,甚至沒有解釋為什麼爽約。開會時,他看見她氣場很大,侃侃而談,像勝利的女王。會議室裡的一切都那麼井井有條、整潔明亮、一塵不染。

第十公里

這最後一公里怎麼跑都行,但最穩妥的是保持原來的節奏。

王甲終於聽見跑步軟體的播報:叮咚,您已經跑步九公里,用時46分2秒,平均配速4分零45秒,心率141。

跑了幾圈之後,又聽到了九公里數據,他抬起腕表查看,發現統計和軌跡都是九公里,沒問題。

跑者都有一個執念,就是一定要達成既定目標,如果中途放棄,簡直是奇恥大辱,就像大便了一半不得不起身離開一樣難堪。可是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由於長時間跑步,大腦有些木然,毋寧說,是雙腿在驅動大腦機械枯燥地奔跑。他就像繁華鬧市區裡的一部車子,被人駕駛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為什麼停,也不知道前後左右可能發生碰撞的危險。

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

軟體又報了一遍九公里數據。他是有些慌了。

天邊的晚霞從橙紅變成粉紅,最後一抹殘紅映著層雲,就像掛杯的紅酒一樣清素淡然。

叮咚,您已經跑步九公里,用時53分9秒,平均配速......

他有些癲狂了,不停地跑啊跑,越跑越來勁,越跑越生氣,彷彿狂躁的公牛迴圈追逐著討厭的布萊卡。

叮咚,您已經跑步九公里,用時51分......

上帝啊!為什麼,為什麼我跑不出九公里?主啊!我錯了,我不該這麼驕傲,不該如此心硬,不該出軌,不該......更不該逃避祢!

叮咚,您已經跑步九公里......

叮咚,您已經跑步九......

叮咚,叮咚......

這聲音根本停不下來,王甲大喊,拼盡全力奔跑,彷彿誇父逐日。

「哎,你怎麼了親愛的......」黑暗中,是妻子的聲音。

王甲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猛然醒來,大口喘著粗氣,枕巾早已濕了一片。

拉伸

跑步不拉伸,越跑越傷身。拉伸的感覺很美妙,站在終點,彷彿經歷一次洗禮,每個毛孔都在呼吸,身體輕鬆得如在雲端,成就感爆棚。

一日,單位團建,只有王甲没喝酒,大伙讓他下山再買些酒,順便把後到的張乙接上來。

車子在密林中穿行,捲起落葉紛飛。副駕上的張乙漫不經心地抽煙,精細妖嬈的煙桿令人悸動。

自那事以後,兩人刻意保持距離多日。雖然中間張乙解釋過一次,說那次真有急事,但王甲已無法判斷她話語的真假了。

輪胎碾壓公路,刷刷刷的響聲刺耳。

「哎哥,你慢點。」一個急彎處,張乙終於說話。

王甲朝她笑笑。

「哥,咱單位就你一個好人。」她盯著前方幽幽地說。

「謝謝,我又多了一張好人卡。」

「真的!」

「別忽悠我了,我不好。」他苦笑。

「沒有沒有,」她吐出最後一口煙霧,低下頭說,「哥,對不起啊,那件事...... 你別恨我。」

「不會啊,那可能是個誤會。」他平靜地說。

過了一會兒,她又點了一支煙,使勁吐出一口,恨恨地說:「其實我就是納悶,想看看這天下的好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王甲轉過頭仔細盯了她一眼:「你這屬於釣魚執法。」

張乙咯咯地笑起來,花枝亂顫......兩行熱淚悄然而出。她扭過頭去,讓它們隨著煙霧消逝在車窗外的風裡。

一天夜裡,李丁忽然癡癡地說:「老公,你最近好像突然對我很好,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黑暗裡她的眸子閃著亮光。

王甲含混地應付:「有嗎?」

「有啊!」她依偎在他懷裡,又靠緊了一些。

「親愛的,你最近好像也變得溫情脈脈......」

「可能是不當班主任的緣故吧,我要多陪陪你。」她喃喃著。

「是啊,真好!」他摟緊了她。

這凝固的夜,激蕩著濃濃的愛意。

「其實,我每天,每天都在為你祈禱,你要相信祂!」她說。

一種從未有過的平安從心底穩穩升起,他篤定地說:「阿們,我相信!」

-END-


作者簡介

莫名

85後弟兄,東北人,農學碩士,行政工作。2018年接觸創文。

圖書推薦

《恩典不留白,下筆如有神》

-莫非 蘇文安 劉小臨著-

恩典故事前,

人人皆可

自許為作者,

書桌乃朝聖祭壇,

生活如展頁稿紙,

捕捉心中悸動,

描述看不見的你!

購買資訊:

台灣:橄欖華宣 https://www.cclm.com.tw/book/19314

北美:gcwmi622@gmail.com

( 創作散文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Teresina&aid=180287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