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的聲音接下了這個問句，申癸巳並不意外，對方當然是想好這些布局，不過，她無法去反駁了。

「申家的小輩自然都會前往帝國深造，我與申當家已經談過，歸還帝國的產業過程有些需要，倒還希望特使在相關建設上多美言幾句。」

申癸巳神色一動，轉向羅，恍然間以為自己回到老五爺還在的年少時期。

她聽到自己說：「榮先生，不如直說主題，申家的子輩該由誰來承擔大責，哪個該入商協，哪個該到帝國學精？」

鬼四姬的發言未免還是太過自信狂妄，即使羅家表明立場不利於榮家，也不代表特使一定傾向申、羅二系，商協這裡，還是有著帝國貴族出身的代表木楊，而榮丁二系，近年來也是相輔相成，大有可期之勢。

特使突然失笑：「你們當著還沒長成的孩子就要下定？」這句乍聽是疑問的話其中笑意多，但特使神情卻是很不以為然。「癸四姬，你讓三支回來，難不成是認為老夫能這樣看一眼，就替你決定申家之後誰來當家。」

申癸巳微笑出言否認，而後一轉，淡漠問道：「榮先生若有指教，不妨一併說了。」

榮怒極反笑，申癸巳竟是同意羅的結盟之論，好，很好──羅與妳申家還有好幾筆帳要算，這拖遲既是妳所選，榮系與申家的帳就算結了，怕也是沒有算清的時候了。

這樣一來，申家本沒上檯面的北端全系鐵路建造，也沒什麼要遮掩的了，此舉自是有不少島上富貴家側目，那花費甚是巨大，更不用提到，羅家資金注入及回歸三房新增的門路與資源，這使羅申二家大有吞吃半座島傾向。

※

鬼四姬坐在塔裡，先前榮等人來訪，是「那位」自己提出說服特使的。

與申家的協議仍在，只要她申癸巳仍遵守著約定，指示讓申家繼續昌隆的方向，對「那位」就是義務。

短髮女子走了進來，看到申癸巳先是微笑：「果然是癸巳來了。」她提著裙擺走到靠窗的座位，視線滑過桌上新作好的淡紫裳服，這與申癸巳身上的料子相同，只是做了些樣式修改。

女子看了裳服一眼後，以除了申癸巳外，也不知道還能對著誰說話的語氣說：「把產業歸回給帝國後，平地的店舖不妨詢問看看可有買家上門。」

「這事已有餘，我拿捏著。」鬼四姬打斷對方似的說：「阿酉的年紀也差不多了，該把他送到帝國去。」這句後她停頓一陣，才說：「不如趁這機會見他一見。」

短髮女子臉是素白，只有嘴唇上的嫣紅帶出整個面孔的起伏，她很年輕，但氣息極接近申癸巳。

她的反應，只是站起來往內室走，邊說：「既然要見，不如也讓我見見其他房的子輩。」語畢，廳內即空，只有階梯被踩踏的低吟，彷彿整個建築一直就只有申癸巳一人。

申癸巳走出看台，通往塔頂房間的梯子有兩座，一座在室內，空間對她已經過陡又窄；雖說在柏礦出事後，她就只由外面的梯子進來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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