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禮群眾馬上就被遣散出去。

薩兹在包廂內，動也不動。

不只是他這樣。

薩兹視線一轉，看向附屬的席位。

當晚，里 帝斯奇畏罪自裁的消息就傳來。

這對 里 帝斯奇來說，可能是自從隨同兄長特利亞以後，最後也是第一次最不智的行徑。

後續的處理，總督府批准了由桑全權負責的請求。

而在與凱利安娜長談後，娜渣也離開了帕米拉。

大多的人都很快忘了這些事，瓦勒斯堤又再度充斥牲驗祭的喧囂。

有一度，薩兹懷疑，和帝斯奇、度妥約間，會不會只是他的錯覺。

但每次，看到尼加領巾，他就知道這些事的確存在。

不論他怎麼用忙碌填補這些殘餘記憶。

※

薩兹復職了。

雖然他中間幾乎也都沒錯過什麼。

指控結束後，帕米拉就又要重新面對囤在港協倉庫的點息香。

理所當然，東西在哪，就要從哪裡著手。

薩兹這時在科穆特房裡。

科穆特開門時，一看是薩兹，整張臉看起來就像蠟凝固一樣。

不過他沒拒絕薩兹來找樣品或是文獻。

以薩兹來看，科穆特並不是因為他有寡的連綴而放他進來的。

那就是席列刺學者的尊嚴在作祟了。

在薩兹印象裡，馥奇防的科穆特是很隨和的人。

晚上不出來到處遊蕩亂闖，送餐的時間也不會催職員又抱怨。

薩兹瞄一眼科穆特。

當有人對他提出疑問，科穆特的臉就再也板不住。

「把結晶和藥劑混和這種作法，如果要追溯的話，可以說到羅慕利亞時期的古文獻。」

科穆特用手指壓住翻開的厚書，劃過幾段。

「這裡指的是當時的人把這視為這是神蹟，不是常人可以使用的，那些配方也大都由侍奉神的『祭司』、『長老』一類的人才會持有。」

薩兹跟著科穆特所指，卻是一片字跡潦亂。

以位置來說，科穆特那邊看過來字跡是顛倒的，但科穆特視線卻和看正面沒什麼不同，

「我們這時的人在很多文獻裡會被稱為『銅礦』，如果你之後去查找文獻裡有這種說法，不要和礦區搞混。」

薩兹還在找「礦物藥劑合成」這行字，他都快懷疑自己看的才是反面了。

實在來不及，他只好在旁邊的筆記上，又多加了一個「銅礦時期」。

等回房間，他再好好慢慢看吧。

在迦頻耶回大陸前，他一定把和商協談判的交易條件都列清楚。

提到迦頻耶，她本人倒是跟著娜渣夫人到總督府去了。

臨走前薩兹提到這件事，迦頻耶邊笑，邊說最好不要以為她會給什麼優惠。

薩兹焦頭爛額翻著那一大疊書，佔據了科穆特的半張大桌。

等等。

他看到了一個重點。

薩兹把目光停留在那行字上，開口：「聽說瓦勒斯堤的礦產目前都已經停產了。」

科穆特正替那些藻類樣品換水做清理，聽到薩兹問，轉頭過來瞇起雙眼。

他鏡片後眼睛似乎在閃爍：「我想想，是有聽說過這件事。」

「聽說過？所以不是真的？」

「也有人說是礦脈枯竭。瓦勒斯堤曾是很重要的稀有礦產區，尤其是皇室專屬的火冠寶石礦，是現知唯一一個內裡含有金屬的寶石礦，而後是瓦勒斯堤紫玉石，被視為最好的合成介質消耗品，這兩樣礦產接連停產，用來提煉精純它們的馬羅藻也是在這段期間絕跡。」

薩兹低頭，又是一陣狂翻。

科穆特的聲音飄來。

「那部分的文獻都在你右邊數來第二排書架上。」

薩兹其實對於這些礦產興趣不大，但紫玉例外，畢竟如費茜所說，那樣東西確實有很驚人的效用，詠斯的紫玉耳環就應該是瓦勒斯堤出產的紫玉礦，薩兹心不在焉站起來，拿了科穆特所說的厚書。

這整本書都是在說這件事，薩兹掃了過幾頁，突然停下來，用手指畫過那幾行字。

他手有點抖，卻堅持確認幾次。

書裡寫著，過去獻給神祉的祭品往往包含有礦物，由神祉賜福於水後，便會進入土壤，使得土地豐饒。

以瓦勒斯堤來看，現在的土地生產力明顯不如過去。

這也是隔離階級逐步壯大的原因。

薩兹記憶中，費茜帶著笑意評論度妥約家的語句在他耳邊傳來。

「記載裡，確實說到紫玉可以轉化兩種以上的物質做結合。不過，度妥約不像是要搞珠寶的。」

度妥約不是要紫玉作珠寶，那要紫玉作什麼？

薩兹放下書，吸了口氣。

他對著科穆特，再次問。

「過去文獻裡，點息香是什麼？」

【末日誕晨 僵屍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