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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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8/13 21:48:52瀏覽772｜回應5｜推薦100 | |
不按牌理出牌的兄弟營(中) 在我說出我的推測後，黃狼說︰「這很有可能，大眼虎一向自許【將帥應身先士卒，做官兵表率】，況且他體能不錯，先藏身一三三高地，一但苗頭不對，率指揮所人員徒步奔回一六八高地，這段路徑既不遠也夠隱蔽」。裁判官頻催，我營應及時提出攻擊計畫，據為指揮作為評量，黃狼仍未立刻決斷，只忙著指示在外漫遊的兩個排，有時到一六八高地放幾串鞭炮，有時讓士兵敲敲鋼盔和圓鍬，搞些襲擾和欺敵聲響，似乎在一點點往攻擊發起線挪近，但後方大軍仍然按兵未動。 即使我推測大眼虎的指揮所在一三三高地是對的，但那麼大一片區域，如果不能研判出定點位置，調遣用兵仍有可能失誤。營指揮所一群人都在思考，大眼虎如果藏身一三三高地，會在高地哪個部位？人的個性往往就是他的死罩門，我和大眼虎從小一塊兒長大，對他的習慣了解比黃狼更深入，大眼虎有著四平八穩的氣質，坐著時都是端正不斜，屋裡陳設一向簡單，桌椅放置整整齊齊，佈置從不偏斜，稍考慮後，我把食指指向地圖上一三三高地的中間稍上方。 晚上八點半左右，重要軍情來了，我方一個斥堠小組回報，一三三高地脊線下約五十多公尺中間處，小徑上發現一輛一二○砲車，黃狼立刻往地圖上一掌拍下，高興地說︰「哈哈！兄弟，我逮到你了！」大眼虎治軍甚嚴，該營的戰鬥素養紮實，操演破綻很少，但他仍有一疏，一二○砲車是團支援火力，偏偏就這輛砲車沒管制好，駕駛自己找地方隨便停放，而且偷懶，砲車沒有偽裝掩蔽，因此壞了一營整個軍情！ 一二○砲車通常都是跟著營指揮所或主戰力在跑，我們已看出一營主防禦陣地設於一六八高地，再把各項分析綜合看來，那麼一三三高地顯然就是一營指揮所的所在位置了。黃狼立刻先命令一個排，潛行到一三三高地西側去，伺機在拂曉攻擊前，對一營指揮所右翼進行襲擾，並藉此聲東擊西，掩飾大軍更密集的攻擊行動。黃狼拿起電話機傳訊到民間通信，請他的民間朋友協助安排，啟動B計畫。原來的A計畫是全營由西向東分成兩路，然後轉而從南北兩個方向去夾擊一六八高地，現在黃狼下決策執行的是B計畫，營部各參即刻去做自己的作戰計畫書。 夜裡十點多，藏身防風林和海口村落闢處的三個連才開始動起來，他們都已吃飽喝足，睡夠了覺，把行進路線和裝具規畫好，就向著離攻擊發起線還有一公里半的公路移動，這個行動有點反向。黃狼估算好，以這個距離即使在白天，一三三高地的望遠鏡要看清楚這個位置動向都有點困難，何況趁著夜暗，三個連行進間嚴禁火光，誰都想不到黃狼這個反向動作是何企圖？ 入夜凌晨一點半，黃狼自費雇請的兩輛民間大貨櫃車駛抵公路邊的防風林，三個連的兵力分兩個集合點，藏進了貨櫃車裡，只兩趟來回，大軍就已從一三三高地西邊的公路，陳倉暗渡拉到一三三高地後背的河床灌木叢裡。一個連往一六八和一三三高地接壤處潛行，另兩個連向一三三高地後背挺進。 一三三高地最是易守難攻，在一三三上方還有一個帶狀山脊，斜倚在一三三高地上方，山脊線陡峭，脊線頂端大約只能容一人站立或行走。山背則大多是接近六十度的連緜陡坡，沒有任何可以通行小徑，大軍在開抵山背前兩個小時，就已先派出兩個先遣班，帶著柴刀，在山背後面劈荊斬棘開出兩條便道。 以常規判斷，沒有人會笨得從這個極陡的地形去仰攻，如果被對方及時發現，由上往下打，豈不形同在林子裡打野雞？而且僅是爬上山背就會手軟腳軟累死人！大眼虎的常規戰術在同儕間首屈一指，但大眼虎又疏忽了我營的特點。還在小港團裡駐紮時，一營的戰時責任分工是兵工支援，我們三營是負責保衛小港機場，因此奔襲突擊訓練本來就是我營的擅長，我營在戰力測試時，曾經只用了一個小時零十分，從小港全副武裝急行軍，就奔抵左營兩棲訓練中心，還列隊點名全營到齊完畢。 顯然大眼虎沒有料到我營會用這個位置切入，他在一三三高地的後緣，只安排了一個排，而且脊線下的哨兵不到一個班。一三三右翼也只一個排，他的指揮所會放在一三三，只打算利於觀測和躲過我軍重點轟炸。而在一六八高地前緣也只安置兩個排，目的在吸引我營主力攻入一六八高地後，做個口袋，即使兩軍在一六八高地進入白熱戰後，他再從容縮回一六八就近指揮，都還來得及。因此大部戰力全都放在一六八高地，使得一三三高地這裡格外薄弱，卻未料到我營根本就沒打算要從攻擊發起線前方；對一六八高地進行主攻。 之前派出的先遣班，大部分都是原住民士兵，不但身強體壯，在夜暗中的方向感也比一般人強得多，他們開出便道後，又潛入一三三高地上方，把埋伏在那裡的幾個一營哨兵制伏，使得一三三後方完全空虛，一營指揮系統懵然不知，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一六八高地去了。我營大軍悄悄摸上來，如入無人之境。 三個連兵員超過三五○人，這麼多人從一三三背後爬上去，整座山裡卻仍是靜悄悄地，隊伍裡近處只聽得到喘息聲，連咳嗽聲都得用手掩住，行前我就已經交代所有官兵，萬一忍不住咳嗽，要立刻抬起左臂遮住口鼻，別看這只是個小動作，如果沒有事前提醒，萬一潛行時只要有一個人忍不住大咳一聲，使得行動曝光，全營都會"完蛋"！ 山坡很陡，幾乎無一處可以直著站立，所有人只能不斷抓著樹幹往上攀行，如果前面的人不慎踩滑，後面的人就用頭上鋼盔頂住前面的屁股，誰要想偷個懶也停不住。凌晨四點多，大軍就已全都拉到山上。 三個連在一三三和一六八右翼的山背，靜默地做好攻擊佈署。營長和我趴在一三三背後的山脊上，用望遠鏡下望，還可看到"疑似"一營指揮所偶而有人從掩體裡冒出來，在草叢邊小便。可就始終未見大眼虎蹤影，黃狼說︰「咱們這位兄弟膀胱真有力！都沒看到他冒出掩體尿個尿？否則這時就可以讓狙擊手"斃"了他，提前結束對抗」。 凌晨五點鐘拂曉攻擊時間一到，一六八高地前方我營的一個排，開始跳出壕溝通過攻擊發起線，向前進攻，藏匿於一六八高地東面的我營另一個排，則向西面一營的左翼集中一點開啟缺口。我營掩藏在一三三高地下樹林裡的一二○砲，則向一六八的西邊右翼密集砲轟。一六八高地的前緣和左翼，炮竹聲和空包彈也交疊響起，好熱鬧！一六八當面戰事啟動後，我們這頭在山背埋伏的大軍仍在按兵不動。 只見一六八右翼許多一營兵力立刻從側邊撲向我營上攻的那個當面排，做犧牲打的我營一排，很快就被一營前緣兵力"殲滅"！我營本來派往一三三高地西側的一個排，和一營一三三右翼的一個排，零星戰鬥打得無分軒輊，在我方這個排向猜測的位置射出幾發六○砲後，他們就放棄了當面戰鬥，急急撤向中線稍上緣。這個動作更讓我營秤砣落地般確定，大眼虎一定就藏在那個位置了！ 那邊戰事未歇前，埋伏在一六八山背後的我營一個連，繼而從一六八和一三三之間的山坳邊殺下去，一營一六八右翼那個加強連原本勢眾，但半部已被吸引到下方和東面的戰局中，背後就透出薄弱，因此我營砲聲剛歇，一六八和一三三之間的山坳；就已很快被我營一連給佔領，並切斷兩高地間的通道。黃狼此刻才對主力軍下達總攻擊令，兩個加強連就像一大群"狼"，居高臨下，殺聲震動滿山滿谷，連跑帶跳地直撲一營營指揮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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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