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市品嚐美式農場風味

整個紐約市有將近二萬家的餐廳，每天都有人壯志滿懷地開張，也每天都有人黯然神傷地收攤，競爭之烈不在話下。有不少餐廳用響亮誇張的名字來吸引顧客上門，至於是不是名符其實，試了一次就知道，不好吃也沒有第二次了。我想最「謙虛」的一家餐廳，是位於曼哈頓上西城的 Good Enough to Eat （簡單說是「可以下嚥」）。

Good Enough to Eat 成立於 1981 年，老闆娘 Carrie Levin 生於紐約、長在比利時布魯塞爾，之後到法國普羅旺斯和英國倫敦求學，自美食烹飪學校畢業後即跟隨各地名廚學藝。旅外多年的她雖然嚐遍歐洲美食，卻時時想念傳統道地的美國家常口味。她於 1979 年回來紐約，有機會自己創業，就決定要開一家提供道地 American comfort food（意即美國人從小吃到大，很有媽媽味道的食物）的餐廳，Good Enough to Eat 也因此誕生。

Good Enough to Eat 是老公的最愛，在我們還沒搬到上西城時，就已經常常慕名而來。多年前他第一次帶我去時，他掩不住內心的興奮之情，七早八早就急切地要告訴我有多好吃、多有上西城的感受。那時候的我一看到這不起眼的店面，不禁心想：「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約會！」，更誇張的是還要排隊，真是要本小姐的命。結果很快地我也愛上它的食物，並開始體會出它的魅力所在。現在我們也剛好住在上西城，所以一個月大概都會去兩、三次。

這家餐廳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它週末的 brunch（早午餐），供應到下午四點。一般的午餐和晚餐也很不錯，可是以我的經驗，還是它的 brunch 最「物超所值」也最有人氣。這家餐廳的 brunch 也是要排隊才吃得到，上門的顧客多是住在上西城的男女老幼，但是近來也開始有一些歐洲和日本的觀光客加入戶外排隊的行列。我們這次等了 30 分鐘左右，無奈春寒料峭，排到一半竟忽然下起大雨，幸好我們有備而來撐了傘繼續排，還暗自竊喜沒傘的人可能會臨陣脫逃，這樣我們就可以往前遞補。沒想到人人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寧可淋雨也不願離開。後來經理出來一一登記名字，並「特赦」大夥兒可以不用硬性在門外排成一條龍，所以我們二十幾個可憐蟲就馬上倏地躲到屋簷下避雨兼取暖。

老闆特地把餐廳佈置成 Vermont（佛蒙特州）的農場。整個空間不大，不到二十桌，但是裝潢非常溫馨特別。大門口外有白色的小籬笆圍著幾張桌椅，天氣暖和的時候才開放使用；餐廳內也有一片白籬笆用來隔離用餐區和吧台，雖是小細節卻增添不少農場的風味。

每面牆壁上都擺滿乳牛的飾品，有一面牆上還懸掛著一大條 quilt 拼布被單，果真很有美式家庭的 homey 感覺。

老闆娘當年在烹飪學校主修「蛋」，所以這裡的蛋包很特別，連名字也與眾不同，都是用紐約的地名，例如 Wall Street、Astoria、Gramercy 等等。老公最喜歡它的 Astoria 蛋包，裡面有自製的香腸、菠菜和起士，口味很獨特。旁邊還附有兩塊現烤的 biscuits 比斯吉，搭配本店招牌的獨家秘方草莓奶油。老闆娘 Carrie 在她出版的食譜上有專文教人如何炮製她的草莓奶油，另外也開發出「姐妹產品」柳橙奶油。

我平常都是點鬆餅、格子餅或法國吐司等甜的餐點。這次又點了名為 "Peter Paul" 的巧克力鬆餅，再次滿足我對巧克力的渴望。我不知道 Peter Paul 為何許人也，但這家餐廳的 "Peter Paul" 巧克力鬆餅堪稱一絕。我曾經在別的地方嘗試過「所謂的」巧克力鬆餅，有的是在一般鬆餅上灑巧克力豆，這根本是虛晃一招的騙人玩意兒；有的是將巧克力豆稀稀落落地加在麵糊裡製成鬆餅，可是品質不好的巧克力味如嚼蠟，對熱愛巧克力的我來說根本是隔靴搔癢。

但是這裡的巧克力鬆餅最不同凡響之處，是它很大方地在鬆餅中加了一塊又一塊的比利時黑巧克力磚。使用黑巧克力，而不是牛奶巧克力，就看得出是行家的選擇；捨巧克力豆而就巧克力磚，更是完全擄獲 chocolate lover 的心！好的比利時巧克力磚，在鬆餅細嫩肌膚的熱情包圍下，馬上被溶化。切到它的時候，香濃的巧克力大量從鬆餅中流出，有點像在吃迷你版的 chocolate fondu 巧克力火鍋。